第628章 萬古布局
一劍平天。
但是，這柄天意小劍，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原本劍身就已經布滿裂縫，現在斬出最燦爛的一劍后，劍身「咔」一聲破碎了。但碎片並沒有散落，依然組成劍的樣子，墜落在一處還沒有開發的蠻荒大地上。
劍柄插在蠻荒大地上，但大地承受不起碎劍的重量，繼續下沉下去了。
碎劍的劍柄沉穿蠻荒大地，墜入在另一處蠻荒大地上。
而一截劍尖，則露出蠻荒大地，漸漸化為一座高入雲霄的石山。山，高不知道有幾丈，也不知道是不是插到天上了。
顏青空一步跨出，來到這處蠻荒大地。
大地荒古，茅草高有數丈，一株株參天巨樹拔地而起。
在這片無垠的蠻荒大地上，天意小劍劍尖所化的石山高入雲霄……
顏青空又一步跨出，落在石山頂上。
接著，他微微一愣，似乎那股一直籠罩著九州，可以毀滅一切文明痕迹的神秘力量，竟然消失了。
他再次感受，似乎真的消失了。
難道……
顏青空看了看腳下的石山，難道是一劍平天的力量，湮滅了那股神秘的力量？
那一劍，斬出的是他畢生積累的天意之力……
此時，顏青空閉上眼睛，腦海中瞬間出現無數畫面，例如有一個麻布少年攀山，一個駝背老人挑水淋石，等等……
於是，他就在石山上留下《御劍術》，待有緣人來取……
至於《一劍平天》，本身就隱藏在小劍中。
但是，又能有多少人修成《一劍平天》？
在這處蠻荒世界，眨眼間就不知道多少萬年過去了。
而自古就流傳著一個傳說：
在這座石山上住著一名神仙，一名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會從何而去的神仙，但是他的劍可斬天地萬物。
不管是山嶽或江河，還是日月或星辰，他都可以用一根柔軟的茅草斬下來。
一劍斬盡日月星辰！
因此，被世人稱之為劍祖或劍主，整個天下用劍是厲害的人。
……
顏青空離開石山，來到一片破碎的神界。
神界，已經被打碎了，已經碎成不知道多少塊了……
他來到的，是其中最大的一塊，選擇一座磅礴的大山，留下第十三天帝的傳承《十三拳》。
似乎，第十三天帝就出生於此……
或許冥冥是天意。
不過，在他留下《十三拳》時，卻把名字改了一下，改成《天帝神拳》……
在百萬年後。
此塊神界碎片，被後人稱為大荒世界。
一個名為清道夫的人，憑著《天帝神拳》手撕大帝，名震諸天……
……
顏青空再次行走破碎的九州，選擇性地留下傳承……
……
在他行走九州，留下傳承時。
人間突然冒出一個恐怖的大凶，專門獵殺天庭之神，吃其靈魂、神髓……
顏青空聞言，趕緊回到人間，還帶上了黑陶花盆。
這，很有可能是最後一隻來鬼……
果然，當他找到后，黑陶花盆就立即收了大凶，成為盆身上的第十六幅鬼圖……
此鬼名為：神厭。
這時，彼岸花的花莖上，第十六枚葉子落下。
顏青空苦等的彼岸花，在這一刻，終於在眼前慢慢綻放了……
一股花香瀰漫而開。
他的一切，都變得緩慢起來，接著漸漸不動，如同木雕泥塑般，還保持著站著的姿勢。
他眼前一片黑暗。
驀然間，黑暗似乎亮起來了，但是朦朧看不清，如同霧裡看花般。
在朦朧中，他隱隱約約看到天空崩裂，大地破碎，萬物泣血，英傑怒吼，有無數人死去……
……
他終於知道自己是誰了。
他整個人在顫抖，心中有著一股悲愴，如刀如劍在絞著五臟六腑，讓他痛苦無比。
啊——
他仰天悲吼。
眼前一切，再次煙消雲散，又化為無數的絲線……
那個神秘的黑陶花盆，漸漸演化為兩扇神秘的大門，而門上則刻畫著十六隻惡鬼。
顏青空推開鬼門，裡面是一個神秘無比的世界，但它依然不是真實的存在……
似乎如同祖地般，只存在於人的意識之中。
這時——
人間，已經不存在，絲線亦不見了。
唯有顏青空的意識還在，看著眼前由黑陶花盆所化鬼門后的神秘世界……
陰陽……
輪迴……
演化……
夢境……
虛幻……
再生……
顏青空一看，就是無數萬年，似乎又是一瞬間。
時間，在祖地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逆轉陰陽，死起回生……」
當他回神過來時，不禁輕輕喃著，「真的能夠再生？」
他看了看身邊的十二縷灰霧……
如果真的能夠再生……
時間流逝——
此時，他前往仙界，尋了一處得天獨厚之地，以八角的黑陶花盆的為原型，建造出一座陰陽輪迴再生城，並以仙界無數修士的屍體埋在四周，為他們建造一座座墳墓，再以無窮死氣滋養陰陽輪迴再生城……
「陰陽之道，陰之極是為生，陽之極又為死……」
在那陰陽輪迴再生城中，顏青空建造了一條S形狀的忘川河，建造了一座座奈何橋……
在百萬年後，此地成為仙界大凶大惡絕地之一，世稱萬仙墳。
而那座陰陽輪迴再生城，則被稱為死城……
……
在後世被稱為大荒的一塊神界碎片，位於第十三天帝傳承大山東面的，一處得天獨厚的大地上。
顏青空同樣以八角黑陶花盆為原型，建造出一座陰陽輪迴再生城，並埋下無數神魔屍體……
在百萬年後，此處成為大凶大惡絕地之一，世人稱之神魔墓田。
因為在這裡，不知在何時代，埋葬了無數的神魔屍體……
……
接著，他又前往第十三天帝所在的廢土……
一座座以黑陶花盆為原型的輪迴城，出現在九州大地的各處……在後世，有人稱為死城，有人稱為陰陽城，有人稱為輪迴死，有人稱為八角死城，有人稱為凶城……
……
而在人間，顏青空開闢出一處神秘的空間，漸漸演化為地府……
接著，他突然斬斷地府，所有鬼神撤出地府，留下一個空的地府……
時間流轉。
而時間在祖地，可以反反覆復……
它可以在別人的夢中存在，可以要別人的意識中存在，可以在別人的信念中存在……
不知在何時，他對黑陶花盆中的神秘世界，道：「你該醒來了……」
……
……
「湛湛江水兮，上有楓。目極千里兮，傷春心。魂去歸來兮，哀我大商……」
一個古老而悲哀的吟唱，在無盡的黑暗裡響起。
那通體黑色的神秘葬宮裡，不知葬了多少年的青銅古棺內，躺著一個不知死去多少年的年輕人……
那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流下了兩滴淚水。
他神情有著深深的哀傷。
「……奉命修行，以創輪迴……賜名——封於修！」
一個古老的聲音，從棺內的黑暗中響起。
於是，他睜開了眼睛，推開了棺蓋，走出了通體黑色的神秘葬宮……
那青銅古棺不見了。
鎮守在宮門上的十六隻惡鬼不見了。
最後，連曾經葬著他多年的葬宮，亦不見了……
而他的背上，則多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
……
一切，消失不見了。
人間不見了，天庭不見了，長生客棧亦不見了，顏青空手中只剩下一縷長生氣……
而長生客棧的存在，只是為了捕捉一縷長生氣，並把它帶到九州的天南，等待有緣人……
顏青空的意識回到天界，回到天南……
時間流逝，一眼百萬年。
天南來了一位軀體破碎，斷了大帝之基的青年……
這就是長生客棧存在的意義……
……
他掌天意，洞悉天地萬物，看穿過去和未來，在漫長的孤獨時間裡，不斷地布局，以挽救九州覆滅……
吾掌天意，但掌不了輪迴。
亦掌不了命運。
……
他的足跡踏遍九州每處，卻沒有人知道他來看過……
他的長劍斬殺無數外敵，卻沒有人知道他存在過……
他為九州嘔心瀝血，布局萬古，卻沒有人知道他真的存在過……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