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御駕親征
清軍探馬都穿號衣。
而新軍探馬都是改良后的清軍棉甲。
軍服截然不同。
雙反一眼,便能分出敵我。
短暫的獃滯過後。
清軍那邊大喊一聲:「殺!」隨即十餘名騎兵架馬衝來。
騎兵交鋒,容不得猶豫。
劉傑也拔出刀來高舉過頭:「衝鋒!」
隨即十名探馬,排成一線,彎刀出鞘,朝清軍對沖而去。
牆勢衝鋒自然而然的施展開來。
二十名騎兵在百步之內對沖,其氣勢絲毫不輸於千軍萬馬對戰。
電光石火間,雙方騎兵撞到一起,頓時人仰馬翻。
三個新軍單場便被摔死。
而清軍則有五人被馬刀砍成了重傷。
騎兵相交之後,劉傑命令麾下迅速脫戰,再次列陣衝鋒,可清軍死死的咬住新軍纏鬥。
一時間新軍又有兩人倒在血泊中。
直隸清軍都是八旗精銳,戰力極強,尤擅單打獨鬥。
劉傑拼盡全力,才襠下了數刀,回身一看,自己部下只有三個還騎在馬上的了,他的兒子也被砍中一刀,在馬上搖搖欲墜。
而清軍尚有五人。
劉傑明白再打下去無異送死,連忙令剩下的人逃跑。
清軍在其後追趕了十里,而後調頭。
……
永平府新軍大營內。
胤祚聽著探馬接連不斷的稟告,皺起眉頭。
前線的探馬已和清軍小規模的交手,新軍敗多勝少,已損失了幾十人。
探馬也無法再深入通州。
谷行皺眉道:「奇怪,騎兵營對戰八旗,每戰必勝,為何小股人馬遭遇,便接連慘敗?」
「因為新軍騎兵是靠紀律取勝的,不是靠個人勇武。」胤祚淡淡道,「傳我軍令,騎兵三營二營,輪流衝擊通州,武力偵查。」
胤祚此令一出,果然之後一個月內,再未接到探馬戰報的軍報。
新軍由騎兵營開路,一路挺進至遵化。
騎兵二營離中陣百里,行至通州永通橋附近,此地距通州只有八里,當地人俗稱八里橋。
過此橋,則通州在望。
而此時,千餘八旗兵騎兵正站在橋后凝神以待。
二營接到的命令是武裝偵察,自然不會畏懼交戰,直接行至河對岸,持火槍朝八旗兵射擊。
八旗兵以弓箭還擊。
但水牛角大弓,哪裡是新軍燧發滑膛槍的對手,對射小半個時辰,八旗兵就死傷近百。
八旗兵忍受不住傷亡,主動過橋交戰。
新軍騎兵撤退,讓出了衝鋒空間,待八旗兵全部過橋,未列陣型之際,猛然發動牆式衝鋒,一擊便將八旗軍陣沖的七零八落。
只一個衝鋒,八旗兵便亂了陣腳,有人嚇得逃回橋面,有的跳下河中,可謂一觸即潰。
二營營官沒有追擊,而是趁機渡河偵查,抵達通州城外。
通州城守軍以鳥槍和弓箭射擊新軍。
可憑藉騎兵機動,很快離開了清軍射程,通州城騎兵,又根本不是二營對手。
通州守將,無奈之下,只得任由新軍騎兵在通州游弋。
二營將通州繞了個便,傍晚前離開。
第二日騎兵三營又以同樣的辦法進行偵查,只是這次清軍在八里橋一帶設置了大量拒馬,還布置了五百鳥槍兵防守。
三營無法過橋,便在附近游弋,清理了多股清軍探馬後回營。
後面幾日新軍就圍繞通州運河附近偵查游弋,新軍騎兵幾乎將運河東岸的清軍探馬趕盡殺絕。
連續近兩個月的偵查也使得胤祚對清軍的布防了如指掌。
清軍大致沿運河駐防,自八里橋至馬頭店一帶,由五萬滿洲八旗防守,通州以北,駐防的是三萬綠營軍。
隆科多親率禁衛驍騎營及火器營,共三萬五千餘人,駐防八里橋附近。
雍正雖不見蹤影,但料想應率領其餘禁衛在通州或是京師坐鎮。
整個清軍戰線呈一條長龍,自西北向東南分部,橫亘近六十里。
看來是敲定了藉助運河消極防守的戰略。
新軍大營駐紮在距離八里橋四十裡外的煙郊店。
營帳之中,胤祚看著沙盤,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一幕分外熟悉。
在一百六十年後,另一個名叫僧格林沁的清軍將軍,面對進逼京師的英法聯軍,也是率部在此駐防,而後遭遇慘敗。
在那場史稱八里橋之戰的慘敗中,英法聯軍傷亡十餘人,而滿蒙聯軍傷亡過半,只此一役,震驚中外。
只是現在的清軍,沒有腐化到清末那麼不堪。
新軍也未必能強過百餘年後的英法聯軍。
此戰能否複製八里橋之戰的戰果,還未可知。
沙盤之上,一條自西北流向東南的運河橫亘其間。
運河西側不不遠,是一座大城,此城既是通州,距通州不遠,還有一座更大的城市——京師。
在運河邊,擺著一長排的清軍士兵,其中八里橋附近的清軍尤其密集。
而運河東側,代表新軍的人馬則顯得少得可憐,兩個馬形的雕塑正脫離大營游弋,這是偵查的敵情的三營和二營。
這個沙盤是隨軍筆帖式以1:20000的比例製作的。
其上的每一處地勢地貌,都經過了騎兵營的現場勘查,可謂精確無誤。
八里橋周邊,每一處適合排兵布陣的地形,都被插上了紅旗示意。
巴海指著八里橋附近道:「王爺,清軍人數雖多,但排列分散,八里橋附近僅有三萬五千餘,與新軍兵力相當。末將以為,應以主力突襲八里橋,進而取通州。清軍中軍被破,被我軍分割兩端,唯有潰退後撤。我軍便可直取京師。」
谷行也道:「王爺,八里橋長約五十步,寬十六步,其下河段寬四十步,我軍可藉助炮火及排槍掩護奪橋。」
胤祚問道:「這條河水文如何?上游看過了嗎?」
呂康實道:「此河名為通惠河,是京杭運河的北段,最早是元代挖掘的運河,河上有水閘24座,以節制水流,便於行船,此河水文平緩,無洪澇之患,每閘之間水面相差不大,縱使所有閘一齊放水,也無法讓河水蔓出河岸。」
胤祚又問:「費揚古行軍至何處了?」
巴海道:「未入東口,殿下,趁著敵軍尚未合兵一處,現在正是攻敵的大好時機。」
胤祚閉上眼睛,將所有信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只覺再無遺漏。
許久之後,胤祚睜開雙眼,眼神之中滿是堅毅。
「傳令下去!明日總攻八里橋!」
……
與此同時,太廟,奉先殿中。
雍正皇帝一身戎裝,跪在列祖列宗的靈位之前。
「列祖列宗在上,愛新覺羅氏子孫胤禛(zhēn)啟稟,反王允祚不尊輿制、私設工商、攫略金銀、擾亂民間,致我大清天下紛亂,社稷傾覆。
子孫胤禛幾番勸誡,未見足效。
而今其竟挾兵作亂、進逼京師,欲改天地於一役,棄祖宗訓誡於不顧。
子孫胤禛,自當為保我大清之江山御駕親征。
胤禛當效仿先皇漠北之役,討叛逆於國門,建萬世之功勛!
子孫胤禛不肖,往先祖在天之靈保佑,祝胤禛平寧叛逆,還大清朗朗乾坤!」
說罷,雍正叩首,而後起身離開奉先殿。
太廟之外,萬餘禁衛橫刀立馬,氣氛肅殺。
雍正自太廟而出,只見眼前將士皆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此刻雍正只覺得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著,渾身熱血沸騰。
「鏘!」的一聲,雍正寶劍出鞘。
「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