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收攏舊部
「三百兩銀子。」
櫃檯內老掌柜把玩玉鐲許久,斜著眼看向林慕。
「三百兩?」林慕撇了撇嘴,一把奪過玉鐲轉身就走。
「這位公子,等等,等等,稍安勿躁嘛。」
掌柜趕緊追了出來,這玉鐲品質上佳,他心中雪亮,但這當鋪生意就靠一個詐字,遇到不識貨的主便可發一筆財。
顯然這位當鐲子的公子是識貨的。
「你這店家一點不實誠,小生的家傳玉鐲價值幾何,難道自己不清楚嗎?」林慕假意生氣。
其實他早已見慣做生意的技倆,賣東西的時候有一說十,買東西的有十說一。
這玉鐲在櫃檯標價三十萬,而華朝一石糧食一百二十斤賣一兩銀子,
當代米價2.5元一斤,一百二十斤是三百塊。
這樣換算,華朝一兩銀子也就相當於當代的三百塊。
當代銀價3.3元一克,五十克是一兩,差不多165元一兩,比華朝銀價便宜,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古代銀的開採量不多。
所以按照華朝一兩銀子三百塊合計,他的玉鐲怎麼也要一千兩銀子。
「出門做生意不就是個討價還價,公子何必動氣,這鐲子我們願意出五百兩。」掌柜豎起五個指頭。
「掌柜的,你未免太黑心,這可是小生的祖傳極品玉鐲,怎麼也得一千八百兩。」這生意的套路他也會。
「公子說笑了,這一千八百兩太過,七百兩,不能再多。」
「一千六百兩,小生已經虧的吐血了。」
「八百兩,我已經沒法向東家交代了。」
「一千四百兩,小生愧對列祖列宗哇。」
掌柜的臉越來越黑,「一千兩,否則公子還是另尋他處,看看還有誰家比孫氏當鋪出價更高。」
「一千二百兩,一口價,丁氏當鋪是個去處。」林慕態度依舊堅決。
掌柜的占不到太多便宜,氣哼哼地說道:「一千一百兩,死當,公子要去我也就不留了。」
林慕裝出痛心疾首的樣子,他明白這已經是掌柜底線了,
「哎,罷了罷了,一千一百兩,小生不願再折騰了,若不是有急用,段不會死當這鐲子。」林慕說道,這死當等於將鐲子賣給當鋪,無法再贖回來,所以價格一般會高些。
接過鐲子,掌柜讓賬房取了一千兩的銀票和一百兩碎銀。
核對無誤,林慕滿意地出了當鋪。
雖說這鐲子換算起來是一千兩,但是古今玉器不同價,所以他才會要高價,沒想到比預期多了一百兩。
「爹爹,我們不會挨餓了是嗎?」
奴奴拽著林慕的衣角,一年來的苦難讓年幼的奴奴及早明白銀子的重要。
「當然不會,以後奴奴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林慕擦了擦奴奴臉上的灰塵。
「真的嗎?每天奴奴都能吃兩個饅頭嗎?」奴奴口水有泛濫的趨勢。
林慕嘆息一聲,在這個孩子的眼裡饅頭已經是世間美味了。
他指著大街說道:「這街上的東西奴奴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真的嗎?」奴奴指著賣糖葫蘆的老漢怯怯地說:「我想吃糖葫蘆,大串的。」
來到老漢身前,將一兩銀子給了老漢,林慕說道:「這位老丈,你的糖葫蘆我全要了。」
老漢接過銀子有些愣神,還從沒人這樣買糖葫蘆,不過他巴不得一把賣光。
「多謝公子。」老漢將插著糖葫蘆的架子連著糖葫蘆一併給了林慕。
拔下最大的糖葫蘆串給奴奴,林慕道:「爹爹說話算話嗎?」
「算話!」奴奴拿著糖葫蘆咬了口,繞著林慕轉圈,發出「咯咯」的笑聲。
林慕滿面笑容,奴奴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現在能做的便是給她一個快樂的童年。
扛著糖葫蘆架,領著奴奴,林慕又給二人各自購買三套衣服,接著向金光寺方向去了。
如今手中有了銀子,他的想法自然多了起來。
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一隻筷子不成雙,想要東山再起他就得招攏舊部。
林家因為軍需案四分五裂,家中的僕人自然也散了。
不過患難見真情,這件事倒是讓他認清楚了這些僕役的本性。
那些忘恩負義的人就不必說了,這次他準備將落難之後一直幫助他的僕人聚攏起來,因為林家的事這些沒有田產的僕役沒人敢用,現在生活十分落魄。
以前在公司他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他自然不能丟下這些衷心的僕人繼續受苦。
……
「叔公,叔婆。」
一間破敗的房屋前,奴奴掙脫林慕的手向房前正在編竹筐的老漢和老嫗跑去。
奴奴的聲音讓二人轉過頭來,老嫗喊了一聲「我的心肝」,將奴奴抱在懷著中,十分憐愛。
老漢見到林慕神色激動,「少爺,這麼長時間你去哪兒了,可把老奴擔心死了。」
林慕心中一暖。
老漢的名字叫張乾,曾是林家的管家,自林慕父親小的時候便在林家服侍,和林慕的父親同輩。
林家散了以後,林慕在他家生活過三個月,見二老生活拮据便不忍叨擾離去。
「以前小子不懂事,讓張伯擔心了。」林慕躬身,他現在就一普通人,擔不起少爺這個稱呼。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張伯眼眶微紅,「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老奴去地下怎麼向老爺交代。」
張嬸抱著奴奴說道:「是呀,少爺,你走之後我們讓大郎尋了你很長時間,就是沒找到你。」
林慕解釋道:「不瞞二老,家父曾藏了一些金銀細軟,小子這段時間便是去找這個了。」
「原來如此,還是老爺深思遠慮啊。」張伯欣慰道。
林慕繼續說道:「此次回來,小子準備重振林家的家業,還望二老幫扶。」
「重振林家?」張伯眼睛放光,對他來說這林家才是家,這租來的小屋不過是臨時的住處。
和婆子對視一眼,張伯說道:「既然少爺發話了,我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幫助少爺重振林家,為老爺洗白冤屈,等會兒老奴便去把其它人叫來,聽候少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