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飛梭織布
「質量?」
林慕說出的陌生辭彙讓四人又是一愣。
「質量就是布匹的品相。」左右晚上也是無事,林慕乾脆扮演起教書先生把涉及工業生產的名詞解釋一通,免得存在溝通障礙。
張伯四人也覺得新鮮,聽得有滋有味。
「少爺此次倒是真的和洋人學了不少東西,以前老爺就說少爺聰敏,只是不用功,現在真可謂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張伯說著說著擦了一把眼淚,林家的遭遇他始終難以放下,現在看見林慕如此上進,喜極而泣。
胡義吹了吹嘴上的八字須,「你這老漢就是愛哭,這難過哭就罷了,今兒高興還哭什麼。」
「胡賬房說得對,今天高興,就不提以前的傷心事了,來,這桌上的飯菜都快涼了,大家動筷子吧。」
張伯愛哭的毛病以前的林家人人皆知,要是不打住,今晚就變成哭訴大會了。
「對,吃吃吃。」張揚早就饞的流口水,從林家出來他再也沒吃過這麼豐盛的飯菜。
單虎就更不必說了,這傢伙力氣大,飯量也大,這一年來是從來吃飽過。
林慕下令開吃,這傢伙逮住早就盯了半晌的燒雞就啃。
「你這憨貨,給我留點。」張揚氣的跳腳,伸手和單虎搶燒雞。
張伯轉哭為怒,他指著二人罵道:「兩個混賬,少爺在這,你們怎麼連林家的規矩都忘了。」
林慕不以為意,他倒是不喜歡嚴肅的團隊氛圍,在當代他和自己的下屬工作時一絲不苟,下了班便如同兄弟。
於是他說道:「張伯,閑暇之餘不必拘於小節,辦事的時候他們不這麼胡鬧就可以了,再者,患難見真情,如今我早已把你們當成了一家人。」
聽林慕這麼說,張伯心中寬慰,感動的又要哭。
林慕見狀立刻住嘴,胡義則直接給張伯滿了一杯酒。
見了酒,張伯的酒癮頓時被勾起來,也忘了哭,美滋滋和胡賬房對飲起來。
一頓飯吃到月掛柳梢,五人酒飽飯足返回金光寺附近的宅院,林家被抄沒之後他們都住在附近,相距不遠。
「爹爹。」
回到張伯家,奴奴高興地小跑過來,纏著林慕要抱抱。
」少爺不在,奴奴一直不肯睡,奴婢給她洗了澡,換了衣裳哄到這會兒也沒用。「
一個少女跟著奴奴走了過來,少女的年紀十七歲左右,桃花臉,彎月眉,皮膚白皙,雖說不上是美人,但也俊俏。
和林慕說話的時候,少女頗有些幽怨。
「小可。」
儘管林慕因為銷售職業將臉皮磨的夠厚,但是見到封建社會才有的通房丫鬟還是有些不自然,腦海里不禁出現了二人羞羞的畫面。
「若不是奴婢今天來瞧張嬸,奴婢還不知道少爺回來了,少爺可真是狠心。」小可泫然欲泣。
張嬸對林慕說道:「少爺,你不辭而別,小可幾乎哭死。」
「這半年小可每個月都來瞧我們,還將自己賣豆腐的銀子貼補給我們,真是苦了她。「
張伯語氣讓林慕覺得自己是個負心漢,這前身林慕留下的爛賬真是不少。
「辛苦小可磨豆腐,辛苦小可賣豆腐……」
林家以前的下人對自己來說就像是電視劇中的人物,因為翻看記憶就像是看電視。
現在這些人都出現在自己眼前,他還是有些尷尬的,於是只能拿兩句台詞,學著腔調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小可聞言破涕為笑,她說道:「少爺真是的,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嗯,以後不走了。」林慕很認真,人間難得有幾分真情,前身林慕沒有白活。
張伯這時想起了什麼,他示意一下提著的食盒,「天色不早了,少爺給你們捎了些宵夜,趁熱吃,不然明早就壞了。」
華朝的封建禮教很嚴格,男子一般不會帶著女眷去酒樓這種地方吃喝,所以張嬸,奴奴都被留在家中。
「爹爹,奴奴餓了。」聽見有吃的,奴奴口水流到嘴角,小傢伙因為常年食不果腹,現在對吃十分渴望。
張嬸笑道:「奴奴的小肚子成了無底洞,這剛才還吃了兩串糖葫蘆,現在又餓了。」
「小心把牙吃壞。」林慕點了點奴奴的小鼻子。
奴奴「咯咯」地笑,「奴奴不怕,還能再吃三串。」
「再吃,爹爹拿戒尺打你的小手。」林慕瞪了奴奴一眼。
「嚕嚕嚕……」奴奴不怕林慕,調皮地吐起了舌頭。
小可眼睛笑得眯成了彎月,林家衰敗之後,她再沒見過如此溫馨的畫面。
「你和奴奴都吃點吧。」林慕將奴奴交給小可。
幸福地點點頭,小可抱過奴奴,同張嬸一起去了。
單虎和胡義回來的時候各自回去了,今晚林慕準備在張伯家住一晚,明再租一個大宅院,讓所有人都搬回來。
「少爺,你說的飛梭織布機究竟是什麼樣子?」張伯酒醒了一些,想起了酒桌上林慕的話。
「這個明天再告訴你,已經不早了,張伯你還是先睡吧」
林慕了解歷史上有飛梭織布機這個東西,但是他還沒畫出飛梭織布機的結構圖。
張伯也不多想,打個哈欠,告了聲辭便會房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一個人,林慕回了城市。
他公司對面就是一家書店,這飛梭織布機就是他在一本機械書籍中看到的。
來到空蕩蕩的書店,林慕很快找到了那本書。
翻開書籍,他把飛梭織布機的結構畫了下來。
接著他又去一家五金店,按照尺寸拿兩盒錳鋼彈簧。
飛梭織布機最重要的結構便是飛梭,不同於華朝傳統的梭子,飛梭滑槽裡帶有小輪,兩端裝有彈簧,這種結構可以讓梭子極快地來回穿行。
而飛梭中最重要的零件是彈簧,其它木質零件華朝木匠皆可生產。
所以掌握了核心零件,他就不怕飛梭織布機被仿製。
即便彈簧被外人看見,這種錳鋼彈簧以華朝零工業基礎的條件也是不可能生產出來的。
從城市出來,林慕將兩盒彈簧揣在長袖裡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