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看似無情最痴情

「你這孩子……」何慧卿無奈搖頭，想要說她幾句，終究卻又捨不得，於是繼續道，「雖然我和他久別重逢，感情更甚從前，但是功法的問題依舊需要解決。他告訴我，他尋到了遠古一種丹方，或者可以打通穴道，解決靈力失控的問題。只是那丹藥的級別是八級丹藥，並且還需要一種妖獸的獸丹作為藥引。上古妖獸的獸丹談何容易？我自然不同意他這般冒險，只是他卻不肯聽從，在爭執了許多次之後，有一天我靈力再度瀕臨失控邊緣，他就……」

「他再次離開了？」葉曉玥沉聲問，反手握住了何慧卿的手。

最愛的人好不容易才再次重逢，卻又再次離開自己，而她卻不盡不能抱怨，反而還要為此內疚，畢竟他是為了自己才要這麼冒險的啊。

何慧卿那時的心情，想必是極其難受的吧。

「當時確實很是難過，不過也都過去了，我沒多久就發覺我已經有了你，為了給你一個溫馨完整的家庭，我和老侯爺提出交易，後面的事你大約也都知道了。」何慧卿說著，看著葉曉玥的眼睛里再次滾滾流出了淚水，「我擔心你會走上我的老路，雖然有一時的巔峰實力，卻終究無法操控體內的靈力，最終傷人傷己，甚至爆體而亡。所以，我在你出生后咬牙封印了你的穴道，只希望能保你平安。」

「以廢柴的身份？」葉曉玥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玥玥，娘也是不得已，而且那也只是暫時的，我從來沒想過你爹會離開這麼久，本打算等他帶著藥引回來，我便立刻開爐煉丹，之後再解除你的封印，助你順利修鍊。」何慧卿說著，眼含期待的看著葉曉玥，「玥玥，你相信娘，好不好？娘真的是為了你，才……」

「你後來又為什麼離開？」葉曉玥抽出自己的手，打斷了她的話，直接問。

如果不是她離開，原主不會死。雖然這也造成了自己穿越的契機，但是她對於何慧卿當日的離開，還是無法介懷。

「我是沒辦法……」何慧卿說著，嘆了口氣，「我在你父親離開之前就已經不再修鍊靈力，只是體內的靈力始終只能勉強壓制，終於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打坐調息時，靈力突然再次失控，我當時雖然勉強控制著沒有傷到你，卻還是將當時陪在你身邊的朱姨誤傷……我對她又是愧疚，又是后怕，所以雖然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離開你，去尋找你爹！」

何慧卿說著，擦了擦滿臉的淚水，目光卻露出了一絲堅定：「玥玥……娘知道你現在或許還是不能理解，但是即使讓我重新再做一次選擇，我還是要離開你。留在你身邊，我雖然不會忍受思女之痛，卻等於放任自己隨時可能傷害到你。我是你的母親，我不能讓自己對你做出這種事！你即使再如何不能理解，甚至怨念於我，我都不能這麼自私！」

葉曉玥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慢慢道：「我不怨念你，我只是難過。娘自己應該也知道，失母之痛，是事後無論如何都沒有可能彌補回來的。」

尤其是對於原主來說，她恐怕到死，都還以為何慧卿拋棄了自己吧。

「玥玥……」何慧卿泣不成聲，撲上來一把抱住了葉曉玥，僅僅的摟著她，再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葉曉玥感覺到她的淚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的后脖頸上，心也酸軟一片，眼淚也不知什麼時候滾滾留了出來。

她不自覺的抬手抓住了何慧卿的衣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隻積聚在心裡的不甘委屈，憤恨害怕……全部都湧現出來，她漸漸的哭出聲音，分不清是原主的還是自己的情緒，洶湧流出，都化作滾燙的，止也止不住的眼淚流淌下來。

墨凌夜看著母女兩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長長嘆了口氣。

以他對於葉曉玥的了解，肯如此放開自己的心防，就一定是願意原諒何慧卿了。

他知道葉曉玥雖然一直看著堅強無畏，其實對於父母的離開卻始終是個無法忘懷的心結，只有解開了這個結，她才有可能真正的，徹底的獲得開心幸福。

葉曉玥不知道和何慧卿抱頭痛哭了多久，只覺得從前壓抑的感情都終於宣洩而出，心裡也輕鬆了許多。

「那，我父親呢？你現在回來，可是已經找到了他？他怎麼沒有一起……」等到兩人一起回到了客棧之後，她才看著何慧卿通紅的眼睛，問道。

何慧卿剛剛平靜下來一點的心情便再度悲傷起來，整個臉龐都湧上了一股沉沉的哀傷。

「難道……」葉曉玥艱澀的開口，卻始終說不出那個詞來。

「今天就到這裡吧，我給你母親在樓下開個房間，我們明天再繼續聊。」墨凌夜沉聲開口道，看了眼朱姨。

朱姨會意，連忙走過來打算勸解。

「告訴我！就現在！」葉曉玥咬著牙，一字一字道。

「玥兒……」墨凌夜不忍開口。

「要痛就一次痛完！」葉曉玥看著他，目光堅定的轉向何慧卿，說出的每個字卻彷彿都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割過一刀，「娘，是不是？」

「玥玥，你果然堅強了許多。」何慧卿看著葉曉玥，抬手輕輕撫摸上她堅定的面容，眼淚無聲再次滾落滿臉，「你父親如果現在還活著，見到你這樣，他一定很欣慰。」

葉曉玥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身形狠狠搖晃了一下，似乎就要暈倒過去。

然而，她狠狠一要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沉聲道：「娘，你還有我。」

「嗯……」何慧卿重重點頭，重重握住葉曉玥的手，「玥玥，你也是，你還有我。」

葉曉玥對她溫和一笑，透過淚花，母女倆第一次感覺到，彼此之間，再沒一點隔閡。

看著桌子上燭火嗶啵作響，葉曉玥心思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別再想了，好好休息，你父親是為了你和你娘才會以身犯險，他最大的願望一定就是你們安好。」墨凌夜推開房門，就看到這一幕情形，於是走過來輕輕攬過她的肩膀，低聲道。

「給娘安置好房間了？」葉曉玥回頭看他，臉上雖然一片哀傷，卻好在並沒有崩潰。

「安置好了。」墨凌夜拉著她的手，將她半扶半抱的帶上了床，替她溫柔的除去外袍，蓋好被子，輕聲道，「閉上眼睛，不許再想了。知道嗎？煉丹的事，我們明天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