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冰釋前嫌上
洛清影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半晌,才彷彿非常難以啟齒地說:「你都知道了呀。」
我失望地看著他說:「你肯定想要我不知道這事是吧。如果我今天還不知道的話,你是不是還想繼續騙下去呀,哈?」
洛清影張了張嘴想解釋些什麼的可是最終還是沉默了。
我難過地看著他,最後站起說:「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明白了沒有。」
洛清影抬頭看著我,一臉可憐地說:「唯獨這個,請恕景青無法做到。」
我皺緊眉,轉身就要走,身後傳來洛清影的聲音:「大人,您是怎麼發現我就是景青的呢?」
我冷笑一下,娓娓道來:「我和景青認識是最遲的,可他和我也是最親近的,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次,哪怕我不會武功,可也能記住了他的武功招式,你從不再我面前展露你的武功,如果今天我沒有遇到危險,你也不會被逼著在我面前展露你的武功吧,如此一來,你還能繼續騙下去。」我剛說完,不知何時來到了我身後的洛清影突然張開手臂把我抱人懷裡,彷彿這是最後一次抱我一樣似的,抱得是那麼緊,好像想要把我融入他的骨血一般,那麼用力,他附在我耳邊說:「大人,我不奢求您會原諒我,但也請你不要厭惡我,喜歡您的心,無論是景青也好,還是洛清影也罷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歡您。」
我覺得鼻子酸酸的,天啊嚕,我要哭了,不行,我怎麼說都不能在他面前哭,我咬牙掙脫他的手,逃離般的跑出園林。
我恍恍惚惚地回到會場,田震琥見到我,大吃一驚地說:「哎呀,江兄弟你這是怎麼了?」我不解地說:「什麼怎麼了?」
田震琥盯著我的臉說:「你的臉上寫滿了難過,一臉想哭的模樣。」被他一說,我才知道,我這次是真的難過了,想著想著,眼前漸漸模糊起來了,我捂著臉蹲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最信任的景青你騙的我最深呢?
田震琥見我哭了手忙腳亂地蹲下問我:「怎麼了,你為什麼會哭呢?是哪裡疼嗎?為啥呢?......」最後他自知嘴拙,便默默地閉了嘴,伸出他的那隻大手,摸上我的頭,安靜地陪著我。
旁邊的人都非常識相地沒有過來打擾我們,正確來說,是沒有來打擾我。
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后,我才發現,我是多久沒有這麼痛痛快快地哭了呀。這兩天,我遇到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先是南宮茹的事情,接著是洛清影的事,其實作為大繁的右相我不應該因為這麼一些小事就哭的這麼狼狽,可我只是一個女孩呀,
我用袖子擦擦鼻涕抬頭對田震琥咧嘴笑道說:「哭出來痛快多了,謝謝田兄。」
田震琥摸著我的頭說:「哎,咱兩兄弟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
我笑笑,撥開田震琥的手說:「想不到,田兄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你應該展露多一點這一面,那樣你就不愁找不到媳婦了。」
田震琥生氣地瞪大眼睛說「誰說我找不到媳婦的。告訴你,我可是有一門娃娃親的。」我打趣他:「哦,那為啥你現在都快三十歲了還是獨身呢?」
田震琥頓時就焉了,頗有幾分委屈地說:「那家人生了兩個兒子沒有一個女兒。」
我被逗笑了,捂著嘴偷笑:「哈哈哈,這不就是找不到媳婦嗎?」
田震琥整張臉都紅了,配上他黝黑的皮膚....哈哈哈,我止不住地大笑哈哈哈哈。
田震琥一開始有點生氣的,但看我笑的那麼開心,也傻傻地跟著笑了:「你高興就好。剛剛,你那個想哭的樣子,讓人看了覺得心裡難受。」
我垂下眼眸,點點頭說:「對呀,我以後都不會再露出那樣的表情了的。」
田震琥又伸手揉亂我的頭髮說:「嘛,你不想說,我也不強迫你說,不過,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了,一定要告訴我哦,我會幫你揍那個欺負你的傢伙的。」
我哇哇大叫地躲開的他的魔爪,護住我的髮型。
很快,灰衣門的大船就回到了京城的港口,我下了船,就見到身穿便衣的洛曉珀撲過來一把抱住我,嚇得我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動作,只得僵在他懷裡。
他抱著我,一直在重複著一句話說:「太好了,你沒事,你沒事。」
我笑著說:「那是當然,我可是江南瑜呀。怎麼會有事呢。」
宋承秋走上來,眼神複雜的看著我,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南瑜你沒事就好了。」我笑著點點頭,算是回應他了。
洛曉珀說:「這次灰衣門居然敢讓你身陷險境,朕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抓住他的袖子說:「曉珀哥哥,這件事我先請您冷靜下來,這件事情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請您允許臣先為灰衣門他們求情。」
洛曉珀眼神複雜的看了我許久,才艱難地點點頭。
跟他們說了一會話后,我又跑去找到田震琥他們說:「兩位兄長,小弟在此想請你們幫個忙。」
田震琥大手一揮,豪氣萬丈地說:「咱們兄弟說這客套話作甚,說吧,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給你辦到。」
我笑,說:「好,兩位兄長請仔細聽我說,這次灰衣門出了這麼一回事,恐怕它以後的權力會有所減少,屆時,它已不能控制住江湖和朝廷的矛盾的惡化,唯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
齊霖問:「什麼辦法?」
我說:「就是選出江湖的領頭者,此人一定要讓江湖中的所有人都信服,才能控制住這江湖上的所有的門派,而兩位兄長家中在江湖上算是比較德高望重的,還請兩位兄長能幫我這麼一個忙。」
齊霖陰陽怪氣地說:「你是朝廷的人,為何這麼注意江湖上的事情。」
我看著他說:「實話說,江湖上的事情,確實與我無關,可是,如果一旦江湖和朝廷真的發生內戰對誰都沒有好處,而且在大繁周圍的國家早就對我們地大物博的大繁虎視眈眈,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國家發生內戰,最高興的是他們,他們恐怕最希望看我們鶴蚌相爭,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這樣對我們任何人都不好,連國家都沒有了我們來說什麼話事,沒錯,我是朝廷的人,可同時我也是大繁的國民,戰爭對任何人都不好,最後受苦的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呀。」
齊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也毫不畏懼地回看著他,田震琥夾在我倆中間有點尷尬。他乾巴巴地說:「那個,你們……」
齊霖突然笑了,他說:「就憑你這段話,藥王谷會用盡全力幫你這個忙。」
我也笑了:「謝謝齊兄。」
齊霖看了一眼洛曉珀他們說:「其實,我想問為啥你叫那邊兩個男人叫哥哥呢?」
我說:「哦,那是因為我和他們是結拜兄弟。」
田震琥跳出來說:「啊啊,為啥,我們和你遠比他們要親近呀,為啥你不叫我們做哥哥呢?」
我的額頭掛上了三條黑線的說:「那是他們要求的。我也不想叫的特別奇怪。」
田震琥不依不撓地說:「啊啊啊,那我也要你叫我哥哥。」
我冷汗直冒,這個傢伙是小孩子嗎?
齊霖不但不幫忙,還在旁邊添一把火:「怎麼,難道說你不願意叫我們做哥哥?」
我忍住破口而出的髒話,微笑地說:「怎麼會不願意呢,你真會開玩笑呀,齊霖哥哥。」
然後看到兩眼發光的田震琥,我無語地抽搐了兩下眉角:「琥哥哥。」
田震琥裂開嘴笑了,伸手揉亂了我的一頭頭髮。
好不容易從他的手裡逃出來,我和齊霖交代了幾句就連忙跑了。
啊啊,好可怕呀呀呀。
跑著跑著,我就停下了腳邊,因為我看到了洛清影。
洛清影也看到了我,他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我深嘆一口氣,我深知該斷不斷,會會害人害己的道理。所以,我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我轉身就走,不做任何停留。雖然還是有點難過。
接下來我就想起那個洛清暉,咦?剛下船怎麼就不見他了呢?他跑去哪裡了?
而被江南瑜到處尋找的洛清影躲在了一個角落裡,臉上戴著一個人皮面具,看著東張西望地尋找著他的江南瑜,他微微勾起唇角:「再會了,大人。」,最後念念不舍地轉身走進人群,消失在人海中。
我搭著洛曉珀的馬車回到我的府邸前,下了車,我就和他們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回去換身衣服就會進宮去了的。」
宋承秋還想說些什麼的,可是最後還是說不出口,只好點點頭地說:「好吧。」
洛曉珀說:「南瑜你一定要進宮哦,朕會在宮裡給你擺下宴席的。」我微笑地點點頭。
回到房間里,我換下身上的女裝,呼,幸好洛曉珀遲鈍,沒說什麼,否則,我很有可能會被他發覺我的身份。找出我那件備用的官袍套上,穿著打扮好后。我打開房門走出去。
府門外,一輛馬車早早就停在那裡等候,我上了馬車,也不用說話,馬夫就說:「大人,是不是要去皇宮呢?」我微笑地說:「是的。」馬夫應了一聲,揚起馬鞭,驅動馬兒向前走去。
我在馬車閉眼休息,腦里一直在想,待會應該怎麼幫灰衣門開脫。還有,該怎麼面對景青。想到這,我的心裡不由得懊惱起來,啊啊啊,為什麼我要把事情挑的這麼明白,為什麼我要把話說的那麼狠,現在,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面對景青?
不知不覺,我就到達了皇宮。下了車,我抬頭看著這朱紅大牆,深深地嘆口氣,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另一邊,洛清暉一下船就趕去和另外一個男人會面,男人聽到他說的所有事情,笑的奸險地說:「哦,這次的計劃非常的順利,好了,棋子已經全部到位了,接下來,就讓江南瑜他,去死吧。」
洛清暉微微皺起眉,腦海里浮起那個短髮的少女,內心生出不忍,他不想她死。
我剛走進洛曉珀的御書房,就聽到了兩個女人的笑聲。接下來,我看到了陳家兩姐妹坐在一塊笑著聊天,看到我,陳雅瑩微笑地向我點頭,而陳雅馨卻是惡狠狠地瞪著我,好像恨不得把我盯出兩個窟窿一般,我靠,什麼時候我又得罪這個野蠻小姐了。而且為什麼她們會在這裡?
剛剛還在和宋承秋討論公事的洛曉珀看到我,非常高興地走下來,拉著我的手說:「南瑜你總算來了。」
我不著痕迹地把我的手從他手中抽出,向他行上一禮說:「陛下,臣有事要啟,還請屏退旁人。」
陳雅馨聽到了,整個人都炸毛了,跳上來就指著我的鼻子說:「你說什麼,你這麼一個小小的臣子,竟敢讓我們退下。」真的對於這種潑婦,我真的不想多理。所以,我直接移開視線,和洛曉珀說:「陛下,請您.....」我話說到一半,那是因為我看到身前的陳雅馨氣急敗壞地揚起巴掌想給我一個巴掌....,壞了壞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陳雅馨捂著半邊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身前的宋承秋,歇斯底里地:「你竟然為了這麼一個男人打我,我可是你的妻子呀。」
我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哇靠,這是怎麼回事,我不過是離開了兩天而已,陳雅馨怎麼就成了宋承秋的妻子了呢?
洛曉珀臉色非常不好地跟陳雅瑩說:「皇后,還不把你這刁蠻的妹妹給拖下去。」
陳雅瑩臉色也好不到那裡去,冷著臉把宛如一個潑婦的陳雅馨拖走。
直到她倆姐妹出了御書房,我才默默地說一句:「我有點暈,我不過離開了兩天而已,那陳雅馨怎麼就成了你的妻子了呢?」
宋承秋臉色很不好地說:「一時糊塗啊。」我不解地說:「一時糊塗?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用一時糊塗來蓋過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洛曉珀看宋承秋不肯說,便幫他說了:「南瑜,其實是這樣的,我告訴你呀,那陳雅馨真的很不要臉,她竟對承秋下藥,讓承秋要了她,然後就纏住了承秋死都不肯放了,要承秋娶她為妻。」
我驚的下巴都掉了,哇靠,這陳雅馨還是這封閉時代的女子嗎?比我還大膽,這這也太可怕了。
我問宋承秋:「那承秋哥哥你想怎麼樣呢?」宋承秋苦笑一下說:「能怎麼樣呢?女子的貞潔重於命,我既然奪了她的貞潔,那我也只好對她負責。」
我點點頭,也對,畢竟人家的的貞潔都給了他,他想不負責也不行呀,:「小弟在這裡先送上恭喜,不過承秋哥哥,你能不能把婚期推后一點呢,因為接下來,我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宋承秋說:「那倒是沒什麼關係,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嘆下一口氣,緩緩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
洛曉珀說:照你這麼說,這次事情,灰衣門也只是一個受害者。」我點頭,想起了那個年幼的南宮茹說:「灰衣門掌門被殺,灰衣門如今可真能算是群龍無首。我知道,這次,他們是逃不了被責罰,但也請陛下您,開恩。」
洛曉珀笑著說:「南瑜,你這是怎麼了呀,平時的你不是最討厭這些老一輩的東西嗎?怎麼今日倒給他們求起情來呢?」
我笑笑地說:「因為他們實在無辜。」而且....我的腦海里浮起了南宮茹叮囑我的那句話:「絕對不要讓灰衣門斷送在我的手中。」
洛曉珀點頭:「好,那朕就不追究他們的責任了,但是,朕要收回它在朝廷的權力。這樣可好?」我微笑點頭說:「只有這樣了。」
然後我又看到一旁的宋承秋,打趣道:「哎呀,承秋哥哥可真是好福氣,娶得當今皇后的妹妹,也就成陛下妹夫。陛下,這次你大可以理直氣壯地跟承秋哥哥說:「你比我小」了。」
洛曉珀卻不高興地說:「如果不是那個陳雅馨鬧上了朝堂,我都不想理會這事。」
宋承秋苦笑著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我奪了她的清白呢?」
我笑著建議道:「其實你大可以用『七出之條』來休了她的呀。」
宋承秋和洛曉珀一頭霧水的:「『七出之條』那是什麼?」輪到我驚訝了,難道說這個世界沒有『七出之條』這東西。我便微笑著跟他們解釋:「『七出之條『是我們那裡管束婦女的一些條例,例如,像陳雅馨這種刁蠻任性,口無遮攔,心機重重的女子,不知被休了多少回了。」
宋承秋若有所思地說:「世上居然有這樣的東西。為何我之前沒有聽說過呢?」
我瞎掰過去:「哦,那是我們家鄉那邊的一個非常古老的一個族規。現在也沒人去遵守了,所以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洛曉珀說:『哎,這是個好主意,如果我們能讓這個規矩重現的話,就能幫承秋推了這門婚事了。』
宋承秋稍微有所動容。
我說:「可以倒是可以,可是呀這規矩可不能只針對那陳雅馨,這樣會招惹來是非,到時沒但沒幫到承秋而且還給他惹了一身騷,這就得不償失了呀。再且,這規矩一重現的話,那大繁上下的所有女子都得去遵守,這樣也太不公平了,而且這差事可是要去背負千古罵名,你們誰敢去提呀?」
洛曉珀本來還興緻勃勃的,卻被我這一番話說到心灰意冷,他無奈地說:「好吧。朕不提這事就是了。」
我笑:「這才對嘛。」
宋承秋微微嘆上一口氣道:「唉,好了,你們就不要為我的事情去煩惱。如今我們得想想,灰衣門倒台後,江湖和朝廷之間的矛盾該怎麼處理?」
我笑著說:「這個就不需要哥哥你們擔心了,因為我在江湖上的兩位友人答應要幫我處理江湖的事,我們朝廷現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不要去插手江湖中的事情。」
洛曉珀兩眼發光:「你還認識江湖上的人呀,好厲害呀。」我笑笑:「那裡那裡。」
我們再聊了許久,洛曉珀提出我們在御書房這裡喝酒吃飯,然後就叫了個太監去御膳房去拿酒菜過來。哇靠,在御書房裡飲酒作樂,小子,很有當昏君的潛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