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圍魏救趙,調虎離山

第二十五章 圍魏救趙,調虎離山

趙雲回營之後,召集眾將議事。下面有人稟報,殺敵多少,俘虜多少,繳獲輜重多少,全部報完,想起一件事不知當不當說,就猶豫了一下。

趙雲自然看了出來,便問稟報之人,「還有何事?」

「回稟將軍,俘虜裡面有一個十來歲的娃娃,文弱書生摸樣,嚷著要見將軍。屬下覺得荒唐就沒有理會,可是剛才稟報又怕漏了,萬一重要,豈不耽誤了將軍的事情,所以猶豫。」

「要見我,有些意思,帶他進來。」趙雲說道。

不一會兒那少年被帶進來,不僅沒有一絲慌張,而且從骨子裡透出一種氣質,就是那種勝似閑庭信步,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覺。

田靖一見這少年和自己年齡相仿就有了一絲好感。

趙雲見這少年進來也是眼前一亮,卻故作威嚴道,「一屆俘虜,卻還要擺好大的架子,聽說你要見我,有什麼話快快說來?」

那少年看了趙雲一眼,「你就是軍中主帥?」

「大膽,本帥問你,還是你問本帥?」趙雲佯怒道。

「聽聞趙雲將軍有大將之風,而且為人謙和,禮賢下士,不想卻是一屆匹夫。」那少年絲毫不示弱。

趙雲也不生氣,只是呵呵一笑,「好一張利齒,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賢士有什麼高論以教我啊?」

「將軍既然讓我講,那麼我就講了。我之所以要見將軍,是來受降的。」那少年道。

旁邊聽著的李敢一下樂了出來,「兀那小子,你是讀書讀傻了,還是今日被俘嚇傻了,投降就是投降,說什麼受降,豈不好笑?」

田靖看著這少年的眼光卻有些不尋常了,瞪了一眼李敢,「先生不必介意,但說無妨。」

那少年進來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注意田靖,現在田靖一說話,李敢就老實了,而且趙雲似乎也認可田靖的話,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看來還真不能小看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人。「我說我是來受降的。趙將軍可明白我的意思?」

「我軍剛剛打了勝仗,你是我的階下囚,你說讓我投降?降誰呢,在亂軍之中落荒而逃的閻柔?」趙雲語氣不免有些嘲弄。

「當然不是降閻柔,而是降漢。公孫瓚目無朝廷,不敬天子,擅殺長吏,竊位亂權,擅起刀兵,私封官員,暴斂橫徵,天怒人怨,非是漢將,實乃漢賊。閻司馬起兵,不是為一己之私,而是為大漢江山社稷。我觀趙將軍乃忠肝義膽之人,豈能效力於反賊帳下,所以我希望將軍能棄暗投明,扯起義旗,共討公孫瓚。所以我說降漢。」那少年說道。

趙雲還未開口,田靖先接了過來,「好一張顛倒黑白的伶牙俐齒,公孫瓚乃朝庭加封的前將軍,易侯,卻不是漢將,而是漢賊。照你的意思是當今天子,滿朝公卿都嚇了眼不成?殊不知公孫瓚將軍先後逐鮮卑,屈烏桓,討張純,滅黃巾,哪一項不是為了大漢的江山社稷。倒是你口中所說的閻柔自封為烏桓司馬,召集叛賊流寇,勾結塞外烏桓,攻打我大漢城池,殘殺我大漢百姓,卻說什麼為了大漢江山社稷豈不可笑?」

那少年沒有想到在趙雲這裡遇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樣善於辯術的人,他本以為武將都是大老粗,被自己一番話下來一定會被說服,但是現在卻是棋逢對手。多方很容易抓住了他理論的關鍵漏洞,輕易擊破。看來不認真應對不成啊。那少年略微沉吟道,「不錯,當今天子是封了公孫瓚官職、爵位,那是對他之前之功所做的嘉獎。但是公孫瓚得到官職、爵位之後又如何呢?天子蒙塵,董卓見欺,故幽州牧劉虞欲迎天子,公孫瓚百般阻撓,劉虞不聽,瓚即興兵造反,擅殺上官,此是不忠;關東諸侯結盟討董,公孫瓚不思進取,陰結袁術,暗拓疆土,侵掠青冀,殘殺無辜,此是不義;幽州苦寒,人口遠遜中原,主政幽州本應與民休息,大事生產,公孫瓚卻橫徵暴斂,役民無度,此乃不仁;上古兵法有雲,久戰則鈍兵挫銳,久暴師則國用不足,公孫瓚在幽州,無歲不征,無歲不討,兵連禍結,樹敵無數,此乃不智。如此不忠不義,不仁不智之人難道值得趙將軍追隨嗎?」

那少年剛剛說完,公孫續卻坐不住了,也不管趙雲是否同意,抽出腰間寶劍就像那少年砍去,「如此侮辱家父,我必殺之而後快!」

田靖離那少年最近,反應也是最快,將腰間寶劍連翹拿起,架開了公孫續的一劍。那少年雖說抱著不怕死的決心來的,寶劍斬下的一刻還是本能的摔倒在地,出了一身冷汗。見田靖相助,才挺直了身體,「原來你是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瓚雖然不忠不義,不仁不智,但至少還能聽得進人說話?如今看來,虎父犬子啊。嘿嘿。」

這一下可把公孫續氣的不清,舉劍又要斬他,田靖無奈,只好再擋,心中暗想,這少年卻是個嘴上不吃虧的主兒,若不是我在這裡,恐怕他的小命真沒了,哪有機會說風量話。

趙雲一看生氣了,「帳中比武成何體統,還不退下!」

公孫續和田靖都是怕趙雲的,兩人退下之後,那少年看著二人似有得色。

田靖看他的樣子多少也有些不爽,反駁道,「天子蒙塵,召命皆出於董賊之手,若談忠君,豈非助紂為虐;諸侯相爭,當知春秋無義戰,空講仁義,怎能保境安民。如今亂世講得是勢,是實力。你口口聲聲讓我家趙將軍出降,卻不看閻柔兵敗如山倒,一蹶不振,豈有我勝利之師降爾階下之囚的道理?」

那少年也不示弱,「你既說勢,我就給你講講勢。公孫瓚好大喜功,一味擴張而不能收服民心。如今袁本初一統冀州,青徐之地早已不得交通,田楷之流敗亡在即。冀州人口千萬,養兵三十萬尚有餘裕,幽州人口百萬,擁兵十萬,則百姓難安。冀州富饒,境內黃巾餘孽已經被討平大半,剩餘之人不過蘚芥之疾;幽州貧瘠,塞上三郡烏桓各擁強兵,討伐蹋頓,最終兩敗俱傷。故幽州牧劉虞在日,百姓獻感恩德,僚屬故吏,至今仍孜孜不忘為為劉虞復仇;公孫瓚一旦兵敗,則幽州民心一日盡失,易京城一旦被破,則百里山河旦夕易主。不知趙將軍以為然否?」

那少年稍微一頓,繼續說道,「如果我料想不錯,現在這潞河北大營能戰之兵不多於兩千之數;即使這樣趙將軍仍然堅守而不肯撤到潞河南岸,是因為潞城也沒有多少守軍,到時候只怕一撤,怎整個廣陽郡都暴露在我軍面前。所以說這一戰,幽州軍雖勝卻不能改變戰局,最遲十日,閻柔依然會帶兵南下,到時候將軍還得撤到南岸。所以我今日斗膽請趙將軍將這大營留給在下,等幽州軍全部撤到潞河南岸之後,我再稟報閻柔司馬,不知趙將軍以為如何?」

那少年說完,趙雲和田靖都吸了一口冷氣,不得不說這少年分析的非常準確,而且眼光相當的毒,一下就看到了問題的要害。

田靖有心想要反駁,但是覺得那樣為辯而辯實在沒有意思,因為那少年提到的好多問題,自己也想過,現在的幽州軍真的已經倒了末路,除了公孫瓚自己誰也沒有辦法改變。趙雲也認識到同樣的問題,一下沉默了下來。

就在這時,突然有親兵來報,之前派去潞城和薊縣報信的斥候回來了,有要事稟告。

趙雲一愣,真么快就會來了。也不管那少年還在帳中,直接傳斥候來見。只見來人喘著粗氣跑了進來,想是一路奔波所致,「稟趙將軍,大事不好了。袁紹帳下大將鞠義領兵兩萬,出奇兵直插薊縣,現在薊縣城被圍得水泄不通,堅守待援。鞠義帳下背嵬軍揮軍直上,進攻潞城。現在除了薊縣、潞城之外,其他各郡縣的紛紛造反易幟,都打起了劉和的旗號。整個幽州變天了。」

「啊!」帳中諸人都是大吃一驚。

「此言當真?」趙雲又問了一次。

「回稟將軍,我們幾隊人馬,探得準確的消息,這才敢飛馬來報。」那斥候說道。

趙雲神色中第一次閃過一絲慌亂。田靖上前道,「師傅,事已至此,必須早作決斷。否則潞城一失,我們這些人可就腹背受敵,死無葬身之地了。」

趙雲一想,田靖說的不錯,果斷下令,放棄潞河北大營,全軍南下。

眾將領命去召集人馬安排撤退事宜。帳中只留下了趙雲、田靖和那被俘的少年。

現在那少年似乎有些後悔剛才在帳中了,本來趙雲是不會殺他的,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己知道了這麼重要的機密,事關生死存亡,趙雲一定不會讓自己活下去了。

趙雲看了看那愣在場中的少年,問田靖,「這個人該怎麼處置?」

趙雲心中是有些欣賞這個少年的,有才華有膽色,很想招降他,把他帶走,那麼這重要的消息自然也不會泄露。他問田靖,是覺得應該和他有一樣的想法,田靖素來聰明,說不定會相出好的說服辦法。最糟糕,直接帶走,日後慢慢說服。

但是田靖的想法卻顯然和趙雲不太一樣,他沒有回答趙雲的話,而是問那少年,「大家聊了這麼久,卻沒有問你的名字。」

「在下不才乃前尚書盧植之子,單名一個毓字。」那少年回答的不卑不亢。

「難怪,原來是忠良之後,盧尚書有子如此,當無憾矣!不知盧尚書如今身體可還康健?」趙雲問道。

盧毓神色有些凄然,「家父於去年剛剛亡故。」

「啊,老尚書能文能武,一向不曾聽說有什麼疾病,如何便故去了?」趙雲也是沒有想到。

「自從公孫瓚殺了幽州牧劉虞,家父後悔教了這樣的徒弟,氣急攻心,嘔血不止,後來一直卧病在床,不曾好轉。後來竟舍我們兄弟而去了。」盧毓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原來這樣,怪不得他要幫助閻柔,與公孫瓚為敵,也是為了還父親一個心愿呀。趙雲一下不知道該怎樣處理了,現在看來勸他降公孫瓚肯定是不行了。

田靖聽完,心中已有了成算,「既如此,那麼這潞河北大營我代師傅做主,就交給你了。不過這既不是降閻柔,也不是降你口中之漢的,而是為了故去的盧尚書。盧大人不論人品事功都值得我們敬仰,將來若有機會,我和師傅定去盧大人墳前敬一杯酒,上一柱香。我和師傅即日南下,至於能否順利撤退到潞城,能否回到薊縣都是未知之數。將來若有緣相見,希望我們不是敵人而是朋友。告辭!」說完田靖一抱拳,當先走出了大帳。

趙雲一聽田靖的話很有道理,也不多言和田靖一起出了大帳。

盧毓一個人愣在當場,他們竟這麼走了,不僅饒了我的性命,而且給了我一座大營。素未相識竟如此待我,我又怎麼讓他們受腹背受敵的危險呢。也罷,我在這大營多呆幾日又何妨,等閻柔的大軍到時,希望他們都已經安然南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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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國之白馬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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