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鍊
晌午,義莊內,忙活了一個上午的婷婷早已回房休息,而文才在內堂喝著剛煮好的糯米粥、泡著糯米澡,臉上神色倒是好了一點。「道友道法高強,不知師出何派?」內堂中正吃著婷婷做的糯米糕的九叔,閑來無事又開始與吳申交談起來。
「貧道是隔代相傳,卻不知是哪門哪派」吳申吹噓道「應是某個丹鼎派」「丹鼎派,丹鼎派好呀,哪像我這符籙派」九叔道。「師傅」一旁的文才插嘴道「這,丹鼎派和符籙派是什麼啊」
看著自己徒弟一臉茫然的樣子,再看看旁邊這位「年輕有為」的道友,這一對比,「唉」九叔嘆氣道「我怎麼教了你這麼個徒弟啊」「怎麼了師傅?你不是教導我說有問題多問,不是嗎」「這…」九叔啞口無言。
「算了,怕你到時候出去丟人」九叔向文才解釋道「這丹鼎派和符籙派是道教的兩個重要流派,丹鼎派又稱金丹道教,由古代的黃老道家發展而來,又分為外丹派和內丹派」說道這裡,九叔再次看向吳申「不知道友是?」吳申倒也不忌諱道「內丹」。
「內…內丹,道友倒是好運氣、好機緣啊」九叔感慨道。「師傅,這內丹又是個什麼玩意兒,能吃么」文才又開始發問道。「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內丹就是金丹,長生也。」一直沒有說話的吳申言道。
「長生!師傅,我們能長生不?」文才問道,「長生,你還想長生,要能長生我早就長生了,還收你倆為我養老送終幹嘛」九叔念叨著。「啊,不能長生啊」文才滿臉失望,轉向吳申「道長,你還收不收徒啊?」「噗」喝著茶的吳申一口噴出。
「你!」本來就有些惱火的九叔頓時火冒三丈「我打死你這個小兔崽子」說著,抽起手邊的掃帚,要朝文才打過去。「別打我,別打我,師傅,要是把我打死了,可沒人給你養老送終了。」「什麼,你……」
「好了,九叔,消消氣,文才他也不是故意的,把身子氣壞了可不好,外面還有頭殭屍等著你抓呢。」說時遲那時快吳申拉住了正要暴揍文才一頓的九叔。「文才,還不給你師傅道歉」吳申對文才道。「哦,是。師傅,我錯了,再也不敢了,不會有下次了」文才說道。
「下次?你這小子還敢有下次,膽敢再讓我聽到你要』叛師離門』,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再把你丟出喂殭屍,哼」九叔的火氣算是消了一點。「知道了師傅」文才撓撓頭又道「不過,師傅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叛師離門』了?」「你!」剛坐到凳子上的九叔,又跳起來……
等這一場鬧劇結束,話題又回到了正軌。「文才,我們談話時,你不要插嘴,認真聽,好好吃你糯米粥就行了,不然等會變殭屍」九叔訓斥道。「知道了,師傅」文才趕忙往嘴裡扒著糯米粥,不再開口。
「又有傳言道,這丹鼎派是三清之一的太清道德天尊傳下來的教派,源遠流長。」九叔有點羨慕,「而我們符籙派倒也不差」九叔話鋒一轉「像我們茅山派,那可是上清派的一宗,據說是三清之一的上清靈寶天尊傳下來的,不過,距今已不可考。」
「嗯,沒錯,茅山派的大名可是耳熟能詳啊」吳申誇道。「那是,那是」一聽到有人誇茅山,九叔很是欣喜,畢竟他也是茅山派的。「不過,我們茅山除了畫符,就只剩下一些練氣手段了,不得長生啊」九叔羨慕歸羨慕,倒也沒有厚著臉皮去索要吳申的內丹法門,打不打得過,還兩說。而且經過這一日的交談,九叔對吳申也有了一些了解,和他有了交情。
「九叔也別妄自菲薄,能憑著那一點法門修鍊到煉精化氣中期,放眼天下倒不多吧」吳申一語道破了九叔的境界,九叔倒也不奇怪,反問道「道友不就是一個嗎,還有我那位大師兄,茅山派現任掌門,據說他都到後期了,正想方設法突破呢」。
九叔又感慨道「哪像我,在這個天地元氣匱乏的年代,修鍊近十載才到這個地步,如今已步入中年,而道友卻能在…」「貧道二十有三」雖說「道不言壽」但吳申卻沒這忌諱。「而道友卻能在弱冠之載,修行到如此地步,可讓人為之稱嘆」一聽到吳申報年齡,九叔就感到人和人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想必道友天資卻是極好」九叔斷定吳申是個百年不出的妖孽,才能擁有如此好的資質,可誰曾想過吳申會有如此至寶——混沌珠,相當於一個天大的作弊器。當然,混沌珠可是吳申最大的秘密,也是他穿越的源泉,那是誰都不會說的。
望著「頹廢」的九叔,吳申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也是困擾吳申很長時間的問題「對了「」,九叔,你可知為何天地元氣越來越匱乏,修行者越來越少了」「是這啊」九叔對吳申道「在我們茅山中的記載是,自明朝劉基劉伯溫斬盡天下龍脈后,這天地元氣就愈發減少」
「到了如今,這天地元氣除了一些名山大川中還所剩一點外,其餘各處,是消耗殆盡了,估計以後,天地元氣會完全消失,這修鍊一事,恐怕就會變成世人口中的笑話了。至於那些修鍊典籍,早就在各朝各代戰火中飛灰煙滅,能留下來的百不存一,像道友能得到傳承,可真是天大的幸運」九叔嘆氣說道。
「原來是這樣」吳申點了點頭,怪不得在地星上聽到有人把修鍊當成迷信,卻是天地元氣沒有了,要知道修鍊可是不能沒有天地元氣的……
時間在吳申和九叔的交談中緩緩逝去,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吃完婷婷做好的晚飯後,吳申、九叔、文才和婷婷就一起商量殭屍的事情。「師傅,你說殭屍晚上會不會來啊」文才問道「是啊,九叔,殭屍會不會來啊」婷婷也在一旁道。
「你別怕,婷婷,就算有殭屍來了,我也會保護你的」文才拍著胸脯道。「哼!就你,你把自己管好就不錯了,有我和玄道友在,你們還怕個什麼」九叔聽到文才說的話。
「這殭屍晚上來不來,我不知道,但有個』女鬼』該來了」九叔盯著面前椅子上睡了一下午的秋生。「鬼?什麼鬼啊,師傅,你知道我最怕的了」文才一副害怕的樣子,「笨蛋,當然是女鬼了」九叔說道,「婷婷,麻煩你幫我把毛筆和硃砂拿來」「好的」婷婷轉身去拿東西。
「拿著」在秋生身上畫好符咒的九叔,將手中的毛筆交給婷婷。「啊,好」婷婷回道「九叔,到底他遇到的是什麼鬼啊?」「他遇到的是只女鬼」吳申插了句話,「那,他不會有事吧」婷婷關心道,「不會,他可比文才舒服的多了」九叔接道。「哇!這麼多嘴印,一定是風流鬼」文才看著秋生身上的嘴印。
「嗯,已經天黑了,我睡了多久啊」躺在椅子上的秋生睜開了眼睛,「你睡了一天了」一旁坐在椅子上一下午的吳申,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道長,你還沒走呢」秋生髮現吳申還在這裡,「是啊,貧道一下午都在和九叔交談,可謂之是受益良多啊」吳申看向秋生。
「誒,道友可別這麼說,你高看我林九了」九叔謙虛道,「師傅,你什麼時候變謙虛了,你不是最喜歡聽人誇你嗎」文才又在作死了」。九叔瞪向文才,文才馬上將嘴捂住,不再多言。
「糟了!一整天沒回鋪子,該被姑媽罵死了」秋生突然想起他竟一天都沒回鋪子。「你還記得你姑媽啊」九叔走過來道,「師傅,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秋生從凳子上站起來,「你不給我添麻煩已經不錯了」九叔朝一邊走去。
「那我回去了師傅」秋生從門口出去,直徑離開了義莊。「九叔不去攔他嗎」吳申和九叔一同站在院子門口,看向秋生離開的方向。「道友見過那隻女鬼,可知它…」九叔沒有回答吳申,倒是先問起來了。
「嗯,它好像是原先鎮子上死的,不知怎的纏上了秋生」吳申回憶著劇情,「不如這樣,九叔,就由貧道去解決好了,那裡,貧道也去過一次了,你在這裡看著他們吧」「這,怎麼好意思呢……那就麻煩道友了」九叔想了想,還是這樣最好,他在這裡守著以防殭屍趁機回來。
月亮沒有像往常一樣掛在天幕,而是躲到濃濃的暗雲後邊,這讓原本有些陰暗的小巷更加昏黑,街道盡頭一處破舊的庭院中,我們的主角吳申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屋內的「二人」。
「啊!」小玉一聲尖叫,被靠過來的秋生所彈飛,撞到桌子上「你不要過來,你身上畫的是什麼?」小玉一臉驚恐。秋生將衣服拉開,看到自己胸上用硃砂畫的符「準是我師傅畫的,他老是怕我遇見鬼」。
屋內,秋生正在使勁的擦著身上的符咒,外面,吳申是鬱悶不堪「這九叔怎麼回收了這種徒弟,我明明告訴他小玉是鬼,真是絕了!」要知道在原來電影中沒有吳申的參與,九叔可是吃了這小子不少苦頭。
「哼!貧道不出手,還真把我當病貓了」吳申破門而入,「混元無極,定」吳申一指指出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小玉定到了那裡。「啊,誰,是誰幹的」發了瘋的秋生吼道。
「是我」轉過身來的秋生髮現竟是吳申,「道,道長,怎麼是你?」秋生有些恐慌,他從文才那裡知道吳申可要比他師傅厲害多了,要是吳申出手對付小玉,後果讓秋生想都不敢想。
「是九叔托貧道過來解決此事的,你還以為你師父就什麼都不知道?」吳申笑道「何況我早已告訴你,鬼和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可我們是真愛!」秋生抱著被定住不能動的小玉說道。
「真愛,等你見過她真面目就不會這麼說了」說著,吳申施法讓女鬼小玉露出了真面目。秋生望著眼前小玉如電影里般的恐怖形象,頓時嚇得坐到了地上語無倫次道「怎麼會這樣,我不信,我不信」。
「好了」吳申將秋生拉起來「就當是一次經歷,睡過去就好了,醒來,你就會忘記」吳申的話彷彿是有魔力,秋生竟睡過去。這是吳申從《道經》上學來的催眠術,正好用在這裡,讓秋生醒來后忘掉小玉,畢竟,長痛不如短痛,守著一個不能彼此相伴的「人」又何苦呢?
昏暗的天蓋籠罩著這片土地,山間小道上,背著秋生的吳申疾步如飛,向義莊趕去。吳申算了算時間,發現劇情快要開始,他可不能耽誤了,至於小玉的事情,他也解決了,與她約定今後不得來找秋生,否則,這便不是相愛,而是相害。
「情之一字,何人能解?」吳申自嘲道,越發接近鎮子,吳申就越能感覺到陰氣四溢「算了,不想了,還有場戲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