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一場西洋棋比賽進行得很緩慢，原因是兩位賽者都精通棋藝。在過了三個小時之後，兩人都各自慢了速度，以誘出對方更多的弱點和破綻。
而在另一個房間，凱伊也和其他人展開了討論，四個人既然以西洋棋為代號，自然對西洋模有相當的研究。
「你覺得小可愛贏的機會有多少？」面對著電視牆，騎士問的是他們之中棋藝最好的凱伊。
「一半一半，現在就看誰沈得住氣了。」凱伊撫著下巴道。當兩個人棋藝相當又陷入僵局的時候，通常都會慢下腳步讓對方率先出擊，采主攻的一方通常也是較容易有疏失的一方。
「這下子最痛苦的就是慕蓮了。」皇后笑了笑，看見慕蓮一張臉有著明顯的倦意和不耐，畢竟苦坐在那裡好幾個小時是挺悶的。
就在這個時候，緊盯著電視牆的騎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慕蓮似乎顯得坐立難安，一張純真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額頭上還出現了明顯的水珠，她似乎在忍受什麼，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她怎麼了？」皇后也發現了不對勁，將螢幕轉為慕蓮的特寫，她看起來真的很難受，粉白的小臉越來越紅了。
「皇后，將她耳環上的通訊器接到我們的電腦，或許是傑西說了些什麼。」凱伊精明的腦袋開始運轉，或許是通訊器斷了訊息，才會讓在賽場的慕蓮如此驚慌失措。
皇後走到了電腦旁，輸入了一些程式，不一會兒傳訊器的聲音已經完整地傳到了他們四個人所處的會議室。
聽不到三十秒他們已經有了答案！從通訊器傳來的並不是什麼下棋指示，而是會讓人面紅耳赤的挑情言語，還有男女在激情中的喘息聲。
「他可真會把握時間。」騎士悶笑著，伸手將通訊器關掉，「要不要暫停？」城堡將目光移向決策者凱伊，有點同情地望向螢幕中的慕蓮，看起來她已經快要暈倒了。
「通知他們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凱伊開口，在心裡告訴自己絕對不是因為同情她，而是希望這場比賽可以在最公平的情況下進行，這和她臉上的驚慌失措、楚楚可憐沒有半點關係，絕對沒有！
當會場主持人的指示。宣布暫時休戰一個小時后，慕蓮鬆了一口氣，伸手撫著自己燙紅的雙頰。急急忙忙地沖了出去。
凱伊馬上站了起來，自己既是這一次的負責人，而慕蓮也是棋士團選定的對象，再說比賽期間他承諾過要保護她的安全，於情於理他都該跟過去看看的。
「你們什麼時候看凱伊這麼勤快過？」騎士搖搖頭，正想舉手自願去保護小可愛的，但他還沒開口就看到凱伊的背影，讓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你總是這麼遲鈍，我為你將來的另一半感到憂心哩！」皇后同情地拍了拍騎士的肩膀，語氣充滿戲謔。
「你這個惡女！連女人基本的溫柔郁沒有的凶婆娘！」騎士也回嘴，為什麼婚姻生活一點都沒有讓她變溫柔一點，羽賀龍冶的馴妻術真是夠槽的！
城堡還是保持一貫的沈默。對他們之間的鬥嘴已經習以為常，看來婚姻生活並沒有讓皇后改變大多，他淡淡一笑，拿起一本雜誌，安靜地讓自己置身度外。
※※※
凱伊在慕蓮比賽后常去的咖啡廳找到了她。慕蓮基本上是一個很簡單的女人，這些天她的日常生活並沒有多大的不同，看來是一個喜歡規律生活的人。
「介意我坐下來嗎？」凱伊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而後在慕蓮的對面坐了下來。
凱伊伸手點了一杯咖啡，將視線調回慕蓮臉上，淡笑著開口道：「剛才的比賽很精采。」她臉上的紅暈看起來要好一陣才會退去，基於紳士風度，凱伊好心地想讓她的困窘減低，因此選擇了一個安全的話題誘使她開口。
「是嗎？我只希望它能夠趕快結束。」慕蓮只敢直盯著眼前的咖啡，想到剛才的情況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真不敢相信傑西在比賽的緊要關頭竟然會將心思轉到其他的事情上，這肯定是法國人該死的浪漫基因在做祟。
「等一下的比賽可以繼續嗎？我可不希望有人等一會兒暈倒了。」凱伊含笑的語調再次響起，慕蓮燙紅的驗看起來真的很可愛，讓他總是忍不住想逗她。
「可以！」慕蓮鼓起勇氣抬頭，就看見他一雙閃著笑意的藍眸。
此時她驚奇地發現含著笑意的凱伊·卡迪羅看起來親切多了，他本來就是一個好看的人，挺直的鼻樑、晴空般漂亮的藍眼珠，還有因為笑意而上揚的完美唇型，再加上從身上自然流露出來的俊雅貴氣，這個男人的確好看到讓人嫉妒。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凱伊嘴角微揚，很早以前他就習慣了各種愛慕的眼光，卻從來沒有慕蓮的注視來得直接坦率，她的目光除了驚艷外，還融合了一絲絲的崇拜。她的確是一個純真的小東西，那雙黑眸什麼秘密都藏不住。
「沒有。我該回去了。」慕蓮小臉一紅，刷一聲站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會盯著一個男人看到失神，就算他很好看，就算他是她生平第一個見到的貴族，她都不應該這麼失禮。
「慕蓮，我不會咬人的。」凱伊長腿一伸，剛好擋住她的去路。「坐下來乖乖地將這一杯咖啡喝完，休息一下。」
「你很喜歡強迫人。」慕蓮咬著下唇。有些挫敗地坐回原位，卻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一連三個小時的比賽的確很累人，自己真的很需要一杯咖啡。
「因為我總是對的，而你卻頑固地不願意承認。」凱伊對於她的妥協感到滿意，優雅地經啜一口咖啡。
慕蓮習慣性地蹙起眉頭，只要和凱伊在一起，她總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好像將一個國王和他的小兵硬擺在一起，他們的話題和生命不會有交集，也不應該有交集。她從來不是容易自卑的人，但這就是她此時此刻的感覺，即使喝著同樣的一杯咖啡，凱伊就像是從油畫里走出來的王子，她則像圖畫里多出來的一個裝飾，感覺十分不相襯。
「凱伊。」遠遠地走近一個美麗高雅的女人，一雙美眸最後停在她的身上，漾著濃厚的疑惑。
「是你。」凱伊淡淡一笑，非常紳士地站了起來，為兩人介紹。「你們兩位應該都認識了，畢竟在比賽的時候交過手，她是凱薩琳，她是慕蓮。」
凱薩琳微微頷首，冷淡卻又不失禮，一雙美麗的棕眸下一秒已經回到了凱伊的身上。
「老公爵剛才和我通過電話，他對這一次的比賽很有興趣，他明天會過來一趟，為最後的決賽做見證。」凱薩琳優雅地開口，雙眼無聲地傳遞情意給凱伊，他是卡迪羅家族的繼承人，俊秀的外表加上王者的風度，是所有名媛眼中的王子，她費盡心思學習西洋棋也是為了他，只為了要當一個可以配得上卡迪羅家族的少夫人。
「是嗎？」凱伊挑高一道眉。關於棋士團每年一次的任務，爺爺向來是不參與任何意見的，這一次不但指定要以西洋棋比賽的方式進行，還要親自來一趟，他不得不懷疑爺爺的用心了。莫非真如騎士所說的，想讓凱薩琳贏得比賽，然後讓他娶一個門當戶對的貴族？
「你也要好好加油，如果你贏了瓦地亞，就是我們進行最後的決賽了。」凱薩琳對慕蓮自信一笑，隨即踩著高雅的腳步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凱伊調過頭，發現了慕蓮還是獃獃地望著凱薩琳離去的背影，臉上又浮現出那一抹驚艷崇拜的眼光。
「你總是這樣直直地盯著別人看嗎？」凱伊淡笑，原來不只是對他，慕蓮似乎很容易看東西看到入迷，進而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你們一個個都好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人。」她完全沒有感覺到凱伊語氣中的笑意，這幾天遇到的人是她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人，棋士團的人就不用說了，連參賽者凱薩琳都漂亮得讓他移不開眼睛。
「這是一種讚美嗎？」凱伊坐回她的對面，等待她自己回過神，好有趣的女孩，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將心事全都寫在臉上的人。和她在一起一點壓力也沒有。事實上她還會引出他想作弄人的慾望，只因為她害羞陀紅的臉非常的可愛，也非常的吸引人。
「我該回去了，你既然是主辦人，就不應該坐在這裡和我喝咖啡，你應該對所有的人一視同仁，否則……反正這樣子不太好。」她抬起澄澈的黑眸，鼓起勇氣對凱伊說道，卻見他挑高了一道英挺的劍眉。
「你似乎對我的所作所為很不以為然？」凱伊的藍眸閃過一絲火光；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她總是可以輕易地挑起他的怒火，好像他舉辦這一場比賽、身為卡迪羅家族兼負責人、和坐在這陪她喝一杯咖啡都是一種罪惡一樣。
「也不是，我只是……」她又低下頭，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覺得在凱伊身邊有種醜小鴨的自卑，很莫名其妙，但卻剋制不了的情緒。
「你已經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夠清楚，你該回會場了。」凱伊坐在位置上冷冷地下達命令。
慕蓮低著頭快步離開，始終不敢抬頭看他一眼，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她回過頭，看著凱伊獨坐在椅子上的背影，竟形容不出此時心頭的感受，那是一股她也不了解的、淡淡的苦澀……
※※※
再依次回到會場，瓦地亞早已經坐在原來的位置，因為離比賽還有十分鐘，所以連觀賽者也還沒有到齊。
「你西洋棋下得不錯。」看到慕蓮坐下，瓦地亞壓低了嗓音開口。「我們私下做個交易好不好，這一場比賽讓我贏，我同樣也可以讓你達成一個心愿。」
根據他派出的人調查，眼前的中國娃娃只是一個單純的年輕女孩，要收買她一定比其他人來得更容易。他並不知道這次的比賽真正的執行者是五棋士智囊團，更以為這只是卡迪羅老公爵無聊想出的花招。老傢伙愛西洋棋成痴是眾所周知的事，因此他想藉這個機會贏得比賽，再藉卡迪羅的勢力打進歐洲市場。
「小女孩，你怎麼說？」瓦地亞再次開口。他和慕蓮的棋藝不相上下，要比出勝負還不如收買她來得快多了。
「這是公平的比賽，我既然參加了，就會堅持到分出勝負為止。」慕連深吸一口氣，非常肯定地回答瓦地亞的問題。誠實為上一向是她的原則，再說這是一場傑西用實力贏得的比賽，她也不能輕易放棄。
「頑固對你沒有好下場的。」瓦地亞低咒一聲，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感脅我也沒有用，想贏就用實力打敗我。」慕蓮抬起下巴，像個要上戰場的勇士。雙眼閃著勇氣和力量。
他們的對話此時也清楚地傳回了隔壁的貴賓室，這也是騎士特別在比賽桌下裝的竊聽器，為了要監督瓦地亞的一舉一動，也藉此保護慕蓮。
「小可愛的勇氣一流，我越來越欣賞她了。」騎士次了一聲口哨，對她不妥協的個性讚不絕口。
就在三個人聚精會神地準備觀看比賽時，凱伊也回到了房間，當他的目光停在電視牆慕蓮的笑臉上時，他俊臉一沈，藍眼閃過一絲火花。
「老大，快點來，比賽要開始了。」騎士開心地回過頭，招招手要凱伊向前。
不料凱伊僅是面無表情地走到了他的辦公桌前，低下頭又開始埋首於他的公文中，似乎對比賽一點也不在乎，就在這個時候，比賽再次開始了。
「凱……」騎士不死心地又想喚他，卻被皇後用手捂住了嘴，然後再給他一記「閉上嘴」的眼神，並扯回他的頭看著電視牆，她再一次對他的愚鈍無可奈何。
就這樣，房間的一端因為比賽而顯得氣氛凝重，而隔著牆的另一端也為了凱伊的安靜，形成了另一股詭異的低氣壓。
「將軍！」三個小時又四十分鐘，慕蓮清亮的女音宣告了比賽的結果，贏得了第二場的比賽。
瓦地亞氣極敗壞地站了起來，卻只能用目光攻擊慕蓮，畢竟這裡是公共場合，任何不當的舉動都會引起卡迪羅家族的注意，他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壞了他所有計劃的慕蓮，現在一切都完了！他一定會找機會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個教訓的。
「恭喜你，接下來就是我們最後的決賽了。」凱薩琳女爵一直坐在觀看席上，比賽一結束，她第一個向前對慕蓮恭喜，現在她們兩個只要兩天後誰贏了，就可以和凱伊進行最後的挑戰賽。
「謝謝你，我會努力的。」慕蓮有禮貌地點點頭，到現在為止，雖然她不太懂西洋棋，卻也不得不佩服傑西，因為他已經連贏了兩場。
「我們兩天之後見真章了。」凱薩琳自信一笑，輕甩金色的秀髮，像個高雅的女王般離去。
「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瓦地亞一步向前，留下這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警告后，很快地離開了會場。
慕蓮只是聳聳肩，並不把他的威脅當作一回事，只是覺得他的棋品未免太差了，不過就是輸了西洋棋嘛！為什麼這樣凶神惡煞地要她記住？奇怪的人！
「慕蓮。」這一次喚她的是皇后，她已經從隔壁房間來到了會場，她和棋士團的人都聽到了瓦地亞的警告，也知道他是認真的，因此一結束就來保護她的安全。
「終於又結束了一場比賽。我快累死了。」看到熟悉的人，慕蓮孩子氣地打了一個呵欠，臉上有著明顯的倦意。
「我陪你走一走。」皇后回她一個善意的微笑，而後兩人並肩走出了房間。
※※※
十分鐘之後，她們坐在咖啡廳的老位子上，各點了一杯熱騰騰的伯爵茶，皇后才含笑地問出她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你好像很不喜歡凱伊？」不喜歡是比較強硬的字眼，不過慕蓮在凱伊的面前的確不像在其他人面前那樣的自在，也因為她的這一份不自在，她已經搞壞了向來自製溫柔的凱伊的心情。
「你不要緊張，我不是來責怪你的，純粹只是好奇而已，你知道，我和凱伊認識這麼久，很少見到有女人對他這麼……無動於衷。」皇后淡淡的一笑，絕美的臉上漾著笑意和好奇，對慕蓮不一樣的反應很感興趣。
「我……真的不是討厭他，只是他讓我覺得很不自在。」慕蓮看著皇后經松的表情，決定向她坦白，因為翩翩和她一樣是女孩子，應該會明白她的意思。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真正的貴族，這一次陰錯陽差地替傑西比賽，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凱伊對我來說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他的談吐、外表都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總之，他好像是一個從畫里走出來的人，完美得不真實，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說話。絕對不是故意惹他不開心的。」慕蓮坦言，希望皇后能了解她在說什麼。
皇后安靜地聽著，對慕蓮的措詞感到有趣──從畫里走出來的人？不過她知道慕蓮的意思了，還好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其實凱伊並不是難相處的人，如果你給他一個機會的話。」皇后笑著建議。
「他現在一定不想和我說話。」想到稍早在咖啡廳的不歡而散。慕蓮有些困窘地低下了頭。
「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皇后笑著覆上她的手為她打氣。她喜歡慕蓮的坦率純真，尤其是她和凱伊一起的時候，總是可以激出她的脾氣，讓他們知道其實凱伊也有孩子氣的一面。
「我需要向他道歉嗎？」慕蓮遲疑，畢竟他是這次比賽的負責人，也是他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比賽的。
「你不需要刻意的道歉，只要記得他其實和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是一樣的，否則你會讓我們的日子很難過哩！」皇后淡笑結語。
「我讓你們的日子很難過？」她眨著大眼，一臉的迷惘。
「沒事的，比賽在兩天後舉行，你好好加油吧！」皇后神秘一笑，舉起茶杯輕啜著熱茶，一雙美眸始終含笑地望著慕蓮。
到了晚上，慕蓮因為睡不著。獨自在賭場的樓下閑逛，最後走到了屋外的樓台，欣賞著布滿繁星的夜空，就在這個時候，一條黑影無聲地從後面接近她，慕蓮完全沒有察覺，仍然好心情地抬頭望著滿天的星星。
「死吧！」一聲怒吼自她背後響起，跟著一道力量沖了出來，慕蓮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人掐了頸子，最糟糕的還不止如此，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經騰空，顯然對方想將她從十樓扔下去。
「救……救命！」在嚴重缺氧的情況下，她只能從喉嚨擠出破碎的求助聲，不過她懷疑在有人聽到她的求救聲之前，她就被推下樓去了。
「只要你一死，我就可以遞補你參加比賽。」陰森森的男音，竟然是今天和她一起比賽的瓦地亞，慕蓮大駭，卻不相信有人會因為輸了比賽而要殺她泄恨，這到底是什麼比賽，為什麼參加的人如此瘋狂？
「慕蓮！」在垂死之際，她忽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正當她以為是死前的幻覺時，脖子上的壓力頓時解除。
她含著淚水咳嗽以補充氧氣，且紅著眼睛，想將眼前的事物看清楚。
是凱伊！她驚訝地發現和瓦地亞扭打成一團的人竟是凱伊，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真的是他！他一拳擊向瓦地亞的下領，立刻發出了斷裂的聲音，跟著瓦地亞發出了一陣哀叫聲。
「我限你今天晚上就離開摩納哥，否則你馬上就會嘗到被全歐洲通緝的滋味，更不用說你想引進軍火的野心。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滾！」此刻的凱伊已經不再是溫柔高雅的紳士，他搖身變成了英勇的騎士，全身夾帶著力量和氣魄，再次讓慕蓮看得傻眼。
「你到底是誰？」瓦地亞捧著下巴。又驚又怕地問，他來這裡的事應該沒人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年經人對他的一切一清二楚？連他想販賣軍火這種隱密的事他都了解。
「我是卡迪羅家族的人，你該不會以為我們連參賽者背景都一無所知吧！」凱伊冷笑，放他一條生路只是不想讓「大賭場」染血，其實他已經暗中派人將他的底細透露出去，只要一出「大賭場」，自然會有黑白兩道的人找他談一談。
凱伊的身分讓瓦地亞大吃一驚，當真再也不敢停留，捧著自己的下巴狠狠地衝出了陽台，頭也不敢回地逃了出去。
「你還好吧！」凱伊將目光調到身邊的慕蓮，看她一臉慘白，看樣子是受了不少驚嚇。
「你到底是誰？這場比賽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慕蓮不住地喘息。她只不過是代替傑西比一場西洋棋，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喪命，不管他們是什麼人，她一定要弄清楚，以免平白送了一條命。
「看樣子你還很有精神嘛！」凱伊淡淡一笑，以為她會歇斯底里她尖叫或是崩潰什麼的，沒想到她還是睜著那一雙好奇的黑眸，意外的堅強。
「你到底要不要說？」慕蓮怒視他，她差一點喪命耶！這一個人到底了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竟然又恢復了談笑風生，好像她只是看到一隻老鼠一樣。
「我很願意對你說明一切，不過慕蓮小姐，你似乎總要我提醒你一件事。」凱伊走上前，藍眸含笑地望著她。
「什麼事？」她歪著頭問。自己忘了什麼嗎？
「我似乎總是在解救你，而你總是會忘了對我說那兩個字。」凱伊笑著說，一雙眼戲謔地朝她眨了眨，不意外地看她再次脹紅了臉。
「謝……謝。」雖然有點不甘願，但凱伊的確救了她兩次，再說道謝只是為了表示她是個知道感恩的人，即使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凱伊所帶來的麻煩，但她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他來救自己了不是嗎？
「不客氣。」凱伊淡淡一笑，領著她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既然她已經起疑，現在正是對她說明一切的時候。
明天爺爺就要來「大賭場」了，現在慕蓮和凱薩琳是進入最後決賽的兩個人，不管爺爺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他都不可能以這種愚蠢的下棋比賽決定自己的結婚對象，也就是說這一場棋會是他和爺爺之間的戰爭，他可要好好開始計劃一下，而眼前的慕蓮是他手上最好的一張王牌。
他的嘴角漾起自信的笑，靛藍的眼瞳含笑掃了她一眼，讓慕蓮不由自主地輕顫，覺得自己像極了一步步走向陷阱的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