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校園

「啪！」

手上的禮品袋掉落，榕溪臉色蒼白，身形微晃，差點連站也站不穩。

「他……有沒有跟你說去了哪裡？」聲音在顫抖，榕溪自己也不明白，她到底在擔心什麼。

「沒有……」保姆唯唯諾諾，面露愧色。

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地方，榕溪俯身，撿起地上的袋子，重新上車。

――――

難得的晴天，湖邊的柳樹都要抽新芽了，老舊交替的季節，總是痛苦又美麗的。

盛君霆抬起手，殘忍地揪下一片嫩綠的葉子，轉過身，往林蔭道那邊走。

綠葉被折了個褶，放在唇邊，輕輕一吹，聲音悠揚婉轉，如百靈清囀。

學藝術的女生總是難哄的，當年為了哄她開心，他在吉他和鋼琴中挑挑揀揀，看哪個更能耍帥，卻沒想到最後只學了個吹葉子。

好在她也是高興的，老遠便撲過來，把頭埋進他懷裡，咯咯地笑，說他招桃花。

淺黃色的身影近了些，老遠便撲了過來，盛君霆一愣，眯著眼睛看過去，直到那身影撲進了懷裡，他才回過神來，霎時失笑。

榕溪吸著鼻子，一把搶過他手上的葉子，凶神惡煞地往旁邊那些想靠近盛君霆的女生丟過去，怒道，「在家待著不舒服，非要出來招桃花是吧！」

這群女生也真是的，放假了不回家過年，還賴在學校幹什麼！

「你怎麼找過來的？」盛君霆眉眼帶笑，溫和如春日暖煦。

「我也不知道啊……」是實話，「腦子裡突然冒出來，就過來看看了。」

她攀著他的胳膊，陪他一起往林蔭道走。

這裡是美校，她從前就讀的學校，她和盛君霆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校門口。

「哎，我一直沒問你，」榕溪抬起手，淺黃色的毛衣稍稍滑落，露出皓白的手腕，穿梭在抽芽的嫩枝里，然後閑閑折下一支綠葉，遞到他手上，「那天你看見我，幹嘛突然遞一支雪茄過來？」

想起那天他就想笑，這丫頭，說話不過腦子，結結巴巴來一句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因為謝音容吸雪茄。」頭一次，盛君霆在她面前提起了那個女人。

榕溪靜默許久，摳了摳他的手心，不說話。

「你想聽嗎？」他的聲音飄飄蕩蕩的，像山間飄渺的霧氣，彷彿輕輕一吹就會消失不見。

「嗯。」悶悶地應。

盛君霆失笑，抬手颳了下她的鼻子，「其實……你的眼睛，和她很像。」

她的眼睛即使不笑，看起來也是在笑，彎彎的，清澈透底，一眼望去，比最圓的月亮還要皎潔。

「是嘛？」榕溪微怔。

「是啊，」盛君霆斜眼看她，「不然你以為我在幾百個學生中獨獨挑了你打招呼是為什麼？」

對哦……

榕溪突然想起沈綾羅的話，猛一拍腦袋，惱意突起。

自己當時到底是有多傻逼，才會相信沈綾羅那番話的？

說什麼盛君霆會喜歡她是因為她的名字里有個榕字，那個時候盛君霆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啊！

可……

就算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好像，的確是一個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