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入先天 青城有劍
文抄將花瓣放入嘴裡,按照《玉虛金章》記載的法門,開始煉化。
花瓣剛剛進入嘴中就變成了一股熱流,從丹田開始遊走全身,衝擊十二正經第一條經脈,手太陰肺經。
手太陰肺經,打通這條經脈以後可以調理肺經,增強吐納呼吸之力,所謂吐氣成劍是也。
太乙金蓮不愧是仙家寶物,雖然只有一多花瓣上的一小部分,但起藥力之龐大猶如洪流,迅速打通了手太陰肺經所經過的11個穴道,讓文抄進階了後天第一層。
文抄睜開眼睛,感受著身上截然不同的感覺,雖然表面看起來沒啥變化,但實際上此時氣血之力增加五倍不止,比村上最厲害的獵手都要強大。
因為根據這個世界的修鍊層次,後天一層應該算是武者級的高手了,而村上最厲害的人也不過是肉身強大,還在普通人的範圍里。
文抄張開嘴,一口黑氣隨之吐了出來,宛如利箭射在地面之上,漆黑無比,這是肺毒,洗鍊手太陰肺經逼出來的雜質。
文抄看著地上那腥臭無比的一坨,有點噁心,沒想到自己肺中有這麼多毒素,如果不修鍊的話,說不定過些年就要得肺癌了,真可怕。
文抄起身,拿個東西將一坨黑色的東西收了起來,別誤會,可不是文抄有什麼奇特的愛好,而是據《玉虛金章》記載,將打通十二正經所有的雜質匯聚起來,可以煉製一種毒帆,威力不凡。
文抄凝神感覺了一下,感覺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並把蓮花全部拿了出來一把放進嘴裡,這一下只見文抄身上氣霧蒸騰,啪啪直響。
手三陰經,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手三陽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太陽小腸經足三陰經,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足三陽經,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陽膀胱經,十二正經全部打通,順勢直接開始衝擊天地之橋,要打通文抄的任督二脈,從此由後天步入先天。
文抄只聽見轟隆一聲,腦海之中大方光明,天地之橋聯通,任督二脈打通,赫然步入了先天之境。
文抄睜開雙眼,直覺眼前一切都不同了,體內有一股氣流在緩緩的流動,正是元氣法力,先天境相當於這個世界的練氣一層了,算的上是修行者了。
感受了一下截然不同的身體和世界,看了看凌亂的四周,文抄又看了看天色,還早,就在大殿里找了一個掃把開始打掃起來,這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狗窩了,不收拾好怎麼住的舒服呢。
成為武者就是不一樣,力量大了很多,打掃起來很快,打水清洗,不長時間,整個山神廟就煥然一新,除了油漆有點舊,正殿沒有神像,其他跟一個正常的山神廟沒什麼區別了。
文抄擦擦額頭上的汗,看著清潔的山神廟,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將掃把放在牆角放好,拿起自己背上來的大米和熏肉,煮熟的大米就這熏肉算是解決了晚飯。
看著不多的大米和熏肉,文抄陷入了沉思,自己以後該吃啥呢,就算是武者你也要吃飯,還要吃的更好。
但是自己沒啥營生,一個沒有人拜的山神廟的廟祝哪裡有什麼油水可撈,看樣子讓山神歸位顯靈,迫在眉睫啊,因為再不歸位,自己有可能就要餓死了。
但是封誰為山神最合適呢,自己一個穿越過來的傢伙,要說最熟悉的肯定是村長跟他女兒星竹了,想了下余星竹往日鄙視自己的眼神,罷了,就把這個大好機會給余老頭吧,也算是報了余老頭對自己的恩德。
但是怎麼忽悠余老頭,讓他相信自己可以讓他成為山神呢,有點苦惱啊。
此時天色已晚,文抄去往院中打水洗刷準備睡覺,突然幾道人影越了進來。
文抄凝神細看,只見當先一人青袍裹身散發披肩,一手持劍,另一手抱著個四尺長、一腿粗的木匣,徑由圍牆上翻下。這人凌空虛踏了兩步減緩墜勢,穩穩落地之後拔腿便跑。只見其人身如游蛇,胸口幾乎要貼上了地面,足尖點地便能竄出數丈遠去,功夫真箇了得。
似這青袍人的身手,定是懂得鍊氣法門的江湖中人。觀其功力,恐怕再有個二三十年便能達成後天大圓滿境界了。換了從前,文抄若是見了這般手段定會震驚、羨慕不已,只是他如今已然修為入了先天,比這青袍人還要高得多,便是不用什麼高明身法,邁步也能跨出十餘丈去,自是再談不上甚麼羨慕;只是見其身姿飄逸,文抄自忖一時學不來,便也不由在心下叫好。
那青袍人身後,一個身材矮小乾瘦的緊緊追趕著。他怒目圓睜,手中一把三尺青鋒不時朝前狠狠刺出,乃欲致青袍人於死。只是他劍刺的雖快,卻不低那青袍人身法多變,每每都於緊要關頭被閃避了開,以至數劍無功。再往後是五個身著統一服色的漢子,文抄見他們穿著打扮,便認出是清河城裡烈火幫的幫眾了。
清河城地靠翠屏山,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人一多便會拉幫結派,烈火幫便是清河城裡最大一方勢力,幫眾人人會武,最善拼殺。
文抄剛來的時候也見過烈火幫的幫眾,那是文抄都是遠遠避開,否則萬一惹得人家看不順眼,便是被生生打死也沒人會管。如今他有了超脫凡俗的本事,又在《玉虛金章》中見識了廣闊天地,心境已然蛻變,見了這江湖中人的爭殺卻沒想過要避開,只當作一場熱鬧來看。
「李天一,你若再不停步,休怪老子下狠手啦!」矮瘦漢子一連數劍未曾建功,只被那青袍散發的漢子帶得圍著一叢矮樹繞圈子,急惱之下便開聲叫罵道:「龜兒趕緊站下讓老子砍了項上葫蘆,否則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哇!」
文抄聞言失笑,心道:「這人一身本事不濟,口齒也不靈光。叫人站住等他用劍來砍腦袋,卻道別人是傻的么?」
那被喚作李天一的青袍漢子亦笑罵道:「劉矬子,你若能憑本事追上來,我這吃飯喝酒的腦袋便送給你又何妨;若追不上我,還是不要賣弄你那吐不清字的舌頭丟人現眼了。青城劍派里盡多你這種貨色,我徐某人又有何懼之?」
便在這時,烈火幫的幫眾也趕了上來。五人分散開來將那樹叢遠遠圍住,一邊從懷中取出飛蝗石、暗青子、刺馬釘、金錢鏢等諸多暗器向那青袍漢子投去,一邊由正中一人開聲勸道:「李天一,只要把青城劍派給我們烈火幫幫小公主的聘禮留下,今日便放你一條生路,只要你日後不來清河附近,我們便不追究。你看如何?」
文抄正等著看那青袍漢子如何應答,卻見那被喚作劉矬子的矮瘦漢子陡然怒目望來。他正不知那人何故如此,卻聽劉矬子罵道:「敢看老子笑話,真是不知死活啦!」言罷,揚手將寒光閃閃的一柄青鋒劍投了過來。
也虧文抄此時不同以往,身子靈活,險險躲了開這飛來一劍。他本打算看場熱鬧,卻不想差點被那矬子刺個窟窿,若是喚作從前自是忍氣吞聲有多遠跑多遠,可如今已然有了不俗本事,又豈敢被這矮腳的欺負?當即開聲罵道:「矮冬瓜,真當你家文抄公子是好欺的啦?」
青袍李天一與那烈火幫五人見文抄躲開了劉矬子的劍時尚覺驚訝,待得見他敢開聲回罵,俱都道他是在找死。可不等那劉矬子有甚動作,眾人卻見那乞丐也似的少年俯身雙手掐印,宛若神山倒塌一般直直砸向劉矬子。
一干人等只覺眼前一花,再看時卻見文抄竟把劉矬子轟得遠遠飛出,撞上一棵大樹方才落地。看他樣子,血肉內臟俱從口中噴了出來,顯是活不成了。烈火幫幫眾大驚,當下後退了幾步,五人聚到了一處。
那李天一也自避得遠了些,一邊攏緊木匣握緊長劍,開聲道:「在下峨眉李天一,江湖朋友送個綽號喚作『沒遮攔』。因著看不慣青城派在巴蜀作為,故此來這清河壞他門派親事。」轉睛看了看劉矬子倒斃處,他咽了口口水,復又道:「看小兄弟你形貌打扮,莫不是紅陽教徒?此番相助之義,徐某日後必定相報。」
文抄見那李天一話一說完便要開溜,便道:「那矬子先要害我性命,我殺他乃是天經地義的。你姓李的倒是好打算,只一句『日後相報』便想把黑鍋推給我,讓烈火幫找我麻煩?便讓你先跑出一里路去,看我怎用一隻腿便追上你,再摘了你的腦袋。」
李天一聽了文抄這話,又見他目光不時掃向自家脖子,當下苦笑著言道:「我觀小兄弟你功力深厚、身手不凡,何苦與我這孤魂野鬼為難?李某和川陝兩路紅陽教香主薄有交情,說來也不是外人;今日光景不對,等挨過了這一遭,日後定還有相聚之時,到時哥哥我再好好謝你如何?」
「這位……小兄弟,」烈火幫幫眾見那李天一張口閉口和功力奇高的文抄攀親近,便也忍不住了,由那領頭之人說道:「那青城派的劉矬子無端對你出手,自有取死之道,這事我等親眼所見,自會在人前替你辯白。」轉又看了眼李天一,復道:「這賊人偷了青城劍派給我們烈火幫的聘禮,若不能追回失物,回頭卻不好和幫主交代。還請小兄弟看在同鄉份上幫襯一二,如何?」
文抄聽這兩方人物口氣俱都恭恭敬敬,臉上雖未彰顯喜怒,心下卻頗為受用。
兩方人物俱都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按說文抄該兩不相幫甩手而去才對,只是他此時生了心奇念頭,想知那青城劍派到底給烈火幫送了什麼聘禮,便對那李天一問道:「想來你懷中那匣子便是該屬烈火幫的聘禮了?」
李天一自知這礙眼的事物瞞不過去,只有點頭認了,道:「匣中是青城劍派一把古劍,名喚『冥河』,算是把寶劍;另有一本青城劍譜,說是歷代相傳的古物,喚作《少陰化劍真章》。這路劍法稀鬆平常,也只有青城劍派自家當個寶貝,卻也沒甚稀奇。」
聽了這番話,文抄腦中卻泛起一段莫名的畫面,一個道人手持三尺青峰,萬千劍氣縱橫捭闔,威壓天地,眼神中似乎有無限劍光要刺破天地,文抄猛地回過神來。
文抄初聽那靖海幫眾人提及青城劍派,只道是武林中一個幫派,卻沒往仙流門派上想;待此時聽得李天一提起青城劍派古傳劍譜,他腦中閃過靈光,心「咯噔」一跳,忖道:「莫不是那仙流中的青城劍派與武林中的青城劍派一脈相承成?若真如所想,」他目光鎖向在了李天一懷中那木匣,「那可真是瞌睡時有人送來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