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寒山城
「等等！」作為外事院的長老，胡長老經常出入寒山城，自是對這裡的規矩熟悉無比，當下他喊了一聲，神色倨然道：「我們是鹿山派的人！」
那士兵的手本來已經伸到了一個外門弟子的行囊上，聽了這句話，立即就是一怔，趕緊揮手讓一眾士兵退開，陪笑道：「這位老爺，可有什麼憑證？」
胡長老臉色一變，哼了一聲道：「憑證自然是有，只是須得叫你家城主來看！」
那士兵立即面露苦色，低聲道：「老爺，往日自然不需如此，只不過這幾日城外妖獸蹤跡頻現，我等奉命檢查，也是為了城中百姓安危，還請老爺行個方便……」
寒山城雖是北疆最大的城池，但是在六大派這等超然物外的宗門眼裡也只不過是區區一城之地而已，就連趙城主見了六大派的人也得禮讓三分，更何況是他區區一個守城小卒。
「師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高不平聽了一刻，搖了搖頭道：「他此番也只是秉公辦事而已，不必為難他，把憑證給他看了，這就走吧。」
高不平既然如此說，胡長老哪有不從的道理，待檢驗完畢，一行人這才進得城中。
「沒想到就連寒山城也受到了影響。」
高不平和龍美麗說了一句，邁步往前走去，而在他們的身後，沐長風卻是對接連出現的妖獸的情況浮現連篇。
北疆之內少有妖獸出沒，這一點即便是一直待在外門的沐長風也是知道的，但是現在，山路上那些獵人要獵殺的紅鬃野豬必然是妖獸的一種，寒山城附近亦是妖獸頻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僅如此，若是以高不平和龍美麗所說，那紅鬃野豬好似根本不是北疆之物，難道是從哪裡流竄而來的不成？
「當然了，」似乎是聽到了沐長風的嘀咕，一直沒有動靜的代玄忽然開口道：「赤焰豬本來就是黑沼林里的。」
「黑沼林？」
沐長風微微一怔，仔細搜颳了腦中記憶，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地方，追問了一句，代玄卻是再沒了動靜。
寒山城規模極大，一行人穿街過巷，由胡長老帶著逛了半日，這才終於落腳在一家名為「清風」的客棧。
十年一次的朝元會，除了東道主，其餘五派都會自山門啟程，先到這清風客棧集合，然後才一起去往東道主的山門。
鹿山派之前一直在朝元會墊底，如今成為東道主，自是想藉助天時地利之勢重鎮山門之威，為顯重視，掌門又特地派了大弟子高不平提前來此等候。
「掌柜的，我們……」
進到店中，胡長老正想要幾間房，忽然發現龍美麗和唐等等不知何時沒了蹤影，望了望高不平，見他也是一臉茫然，這才搖頭作罷。
「幾位，要住店是吧？」櫃檯之後，掌柜一臉笑容，然而才問了一句，忽然一摸桌子，叫道：「哎呦，我的賬簿呢？賬簿不見了！」
他一邊喊一邊上下翻找，足急得滿頭是汗，也並未找到那本所謂的賬簿。
高不平見狀，正要上前去說，卻是被胡長老攔住，「哈哈，師侄先別急，等會你就明白了。」高不平不明所以，只得等在原地。
「完了完了，賬簿不見了，還開什麼鳥蛋的客棧！」那掌柜喊了一句，竟然拿起椅子就要去砸櫃檯。
就在此時，內堂忽地跑來一個青衣小廝，見掌柜如此，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氣道：「東家又來了，東家！賬簿不是被你墊在桌角了嘛！怎麼又忘了！」
「啊？是嗎？」
那掌柜一拍腦袋，趕緊低頭去看，果然，賬簿正被壓在桌子一角。他左手一提，竟是直接以兩根手指將整個桌子提了起來，右手一抄，小心翼翼地將賬簿拿了出來。
沐長風等人本來還覺這掌柜挺有意思，此刻一見他這一手，立時心中一驚，這掌柜即便不是修真者，也該是個武功深厚之人。
「還好，還好，阿獃，幸虧有你在，回頭就給你漲工錢！」
阿獃撇了撇嘴，輕聲道：「這句話你都不知道說多少遍了。」嘀咕了一句，轉身幹活去了。
那掌柜找到了賬簿，低頭只顧去翻，似乎根本忘了面前還站著幾個等待住店的人。
遇到這種人，高不平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咳了一聲道：「掌柜的，住店。」
「幾位，要住店是吧？」掌柜先是一愣，然後趕緊一臉笑容地問道：「要幾間呢？」
高不平哼了一聲，一番溝通，終於是安頓完畢，正要抬腳上樓，掌柜忽又喊道：「送客人上樓，那個……那個誰來著？對，阿獃，送客人上樓！」
「我還需要幫師父買蘋果，你們先去吧。」
柳絮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往門外走去。沐長風自前日聽了張生洋所說的「蘋果儀式」，一直想找個機會嘗試一番，見柳絮出門，立即跟了上去。
此時已經是深冬臘月，常見的瓜果早已下市，但是作為北疆最大的城池，若是願出高價去買，倒也可以尋得幾處賣水果的去處。
例如現在，沐長風和柳絮按照胡長老給的路線，一路尋到這了眼前這家店。店不是很大，從外面也看不出是賣什麼東西，內側只有一個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的男人。
「你好，我們……」
柳絮沒見到蘋果，但是胡長老給的地址就是這裡，於是上前問了一句，誰知她的話才說了一半，那藤椅上的男人卻眼皮也不抬地揮了揮手，「不做了，不做了，到別的地方去吧！」
兩人一愣，都有些奇怪，正要走時，那男人卻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從藤椅上彈起來，搓著手笑道：「兩位很是面生啊？要看點什麼？」
店主前後不一的態度雖然讓人不解，但是柳絮也沒有想太多，問道：「請問有蘋果嗎？」
「蘋果？」店主先是一愣，繼續毫不掩飾臉上的失望之色，點了點頭，「有啊，你們要多少？」
「先帶我們去看看吧。」沐長風道。
順著小店往裡，昏暗的屏風后竟然有一個向下的台階，走了足有二十階台階，才又出現左右兩個截然相反的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