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意外的問候
這個名額是趙寧兒的,等事情結束了必然要做些補償才好,要不然心中有愧,必然寢食難安,早晚會滋生魔障。
抬頭望了望上空的高台,沐長風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兩側的人群雖是自動讓出道來,但是目光中的不屑和嘴角譏諷卻是溢於言表。
待走到高台下,他正要往鹿山派的隊伍中去時,除了柳絮,其餘四人皆是微微往後躲了半步,側過臉去,好似什麼都沒看到一般。
沐長風心中苦笑,不管眾人如何想,自己只需拿了優勝,得了靈力石就行,其餘的……就像張長老那般,你們怎麼想是你們的事,我就是這樣。
「沐師弟,你的傷好了嗎?」柳絮迎了上來,一臉關切地問道。
沐長風不敢去看她的臉,只盯著她的肩膀道:「多謝師姐挂念,已經好了大半了。對了……」
他想了想,正要問起那晚密林中的事情,高不平卻是皺了皺眉頭輕咳了一聲道:「沐師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既然得了這個便宜,就該安守本分,等著比試就是,為何大聲喧嘩,你……」
高不平對沐長風談不上有多少好感,也無意袒護趙寧兒什麼,但是他認定沐長風借著龍美麗之勢強搶名額,這等不平之事立時使他生出一股噁心之感來。
然而高不平還要再說,丁術忽地從一旁竄了出來,一下撞到高不平的胳膊,將他下半截話生生撞了下去。
丁術三兩步來到沐長風的身邊,嘿嘿一笑,躬身道:「前輩,等會若是遇上,還請前輩手下留情才是。」
沐長風微微一愣,自己只是參加練氣境界的比試,怎麼會遇到這個融合組的比試,所以疑惑地看了看他,正待問時,誰知丁術一見沐長風如此眼神,登時嚇了一跳,趕緊改口道:「不,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前輩儘管教訓就是。」說完也不管沐長風有沒有聽到,一躬身竄了回去。
「丁術!你在幹什麼!」
見丁術如此畏縮,不僅大弟子敖川一臉陰沉,其餘眾人更是厭惡異常。
鄧寒山哼了一聲,將臉轉到一旁,「又在故弄玄虛,到了台上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話雖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但是在場眾人又有誰不是這樣想呢。但是就在眾人暗暗想著沐長風會是怎樣個死法的時候,一直靜默無言的原向北忽然動了一步,直直往沐長風走了過來。
「快看!就連驪山派的大弟子原向北也忍不住要出手了嗎?」
驪山派千百年來一直是北疆六大派的領袖,作為大弟子,原向北的身份更是極為特殊、敏感,不出意外,他必然是下一代驪山派的掌門,自然也會是六大派的領軍人物,他的態度自然具有超然的影響力。
所以此刻他一動,不僅是場上一眾人,就連高台上的六大派掌門、鹿山派五位長老也是微微一怔,不知他到底意欲何為。
「沐長風是嗎?」原向北略顯僵硬的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你好。」
觀景台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一瞬間似乎是聽到了原向北說的話,又似乎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原向北!那個驪山派的大弟子原向北!他竟然主動和沐長風這個敗類問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說眾人之前還認為丁術一直是在故弄玄虛的話,那麼現在又加上一個原向北,這就有點說不明白了。
原向北既為驪山派大弟子,自然是不會想丁術那般傻的,那麼他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跛子沐長風真的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當此時,不僅眾人茫然呆在原地,上方的幾人也是心中一怔,其餘四位掌門更是微微側目望了望驪山派的龍烈和鹿山派簡陽,暗暗揣測著這其中的深意。
「你好。」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但是既然對方問好,沐長風自然不會吝嗇自己的友善。
「不管你的實力如何,你的這份心境確實讓我佩服。」原向北低聲說了一句,然後便就從容退去。
沐長風先是一愣,然後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如果說之前他對這原向北一無所知的話,那麼此刻,他必須承認,對方的心中也必然存在著一處仙境。
心有所向,才能處變不驚,無所畏懼。
想到這裡,他忽然想到那個整天叼著蘋果的張長老,那樣特立獨行的人,是不是也……
「諸位!」
待六大門派三十六名參與比試的弟子到齊,大長老田伯昭才又重新開口。
「練氣境界弟子上台比試!」
隨著他大手一抬,觀景台上立即有一石板凸出,稍一停頓,竟是直接升到一人高的地方。沐長風還在好奇,同為練氣境界的方永言已經一躍而上,其餘幾派的弟子也紛紛跳了上去。
沐長風正要縱身躍上,誰知才一發力,小腿上的傷口竟是猛地掙開,雖未流血,卻也疼得他一皺眉頭。
「喲!快看看!比肩原向北的沐前輩竟然連一人高的石板都跳不上去!」
「哎呀!沐前輩,要不還是算了吧,既然腿腳不利索那就回家歇著吧!」
沐長風這邊才一猶豫,四周立即又響起了陣陣刺耳的聲音。柳絮看得擔心,搶步走到沐長風身邊,扶著他的胳膊道:「師弟,要不要我幫你。」
「啊,不,不用了。」柳絮的手才一扶過來,沐長風便就立即身子一緊,趕緊躲開一步。
他自幼只與阿福相伴,從未與異性有過如此近的接觸,雖然他一直很是尊敬柳絮,但是此刻還是下意識地避開。
然後,他輕提了一口氣,足尖一點,直接躍上石板。這次雖是輕鬆,但是落在眾人的眼裡,卻又變成了「沐長風是藉助柳絮之力才勉強爬上了石板」。
石板升到高台,一眾弟子立即一躍而下上,然而才一登上高台,眾人卻都驚訝地發現腳下高台綿軟異常,好似踩在了一團團棉花上一般,別說發力攻擊,只是穩住身子保持不陷下去就已經是十分困難了。
不過眾人畢竟都是同境界中的佼佼者,稍稍慌亂一下之後,便都穩住了身形,各自佔據高台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