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目.2E

在大學飯堂吃了頓飯，果然大學飯堂除了便宜之外，依舊是那麼難吃，我是說全世界的大學都這麼難吃。

隨便吃了幾口，大半倒進了泔水桶里，然後回公寓去了。

當然不忘了路上買了點零食。

癱倒在床上，回想上課的內容，似乎只記得老師講的故事，課程內容一點不知道，想想也是醉了。老師，班上同學們的績點你還管不管了。

昏昏沉沉的，抱著玖茗，蹭了蹭它，我便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是被玖茗撓醒的，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昨晚還睡的挺早。不過這也不怪我，誰叫這公寓的隔音設施差，大半夜的總能聽見一些讓人慾火焚身的聲音，還此起彼伏，一晚上沒睡好。

爬進廁所，用冷水拍醒自己，吃了點昨晚買的零食，傻坐一會，便走向學校，去看看今天聽什麼課好。

學校里有幾座教學樓，有兩座靠在湖邊，還是很有情調的。今天我去到最遠的一座教學樓，不高，就四層的樣子，卻是意外的帶有兩個升降電梯。

剛好電梯停在一樓，進去直奔四樓去。此時正是中午，離上課還有些時間，但陸陸續續的也有學生提前來到教室，睡會或是安靜看會書。

走過長長的走廊，轉角處轉來一群學生，又是幾名學生圍著一名同學，人比較多，而且都沒看路，沒有要避開我的意思，只好我貼緊牆邊，讓他們通過。

我仔細看了看，被圍在裡面的那個學生，正是昨天那學生。看來土豪又要發善心了。

「怎麼樣？怎麼樣？今天跳哪邊了？」

我見那男同學被一群學生追著問，但他面露難色，吱吱唔唔地說：「今天還沒跳，沒跳。」

「這都中午了，怎麼會還沒跳，你不會是想吃獨食吧。」

哇，原來土豪還有這份愛好，喜歡吃獨食。

或許是因為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一幫學生乾脆堵著，不讓他走。這原本都不關我的事，可問題是，他們堵著不走，我還被擠在牆邊呢。

我正努力扒開人群往外擠，聽到有人喊。

「看，他左眼跳了，完了，今天他跳左眼。」

「啊，是真的，趕緊跑啊。」

「啊！啊！啊！」

突然這一群人就炸開了鍋。像是聽到了什麼噩耗，瘋了一般四處逃竄，我又被擠了一遍，比剛才更難受。

人群很快就散去，我離開那冰冷的牆，拍拍身上的灰。留意到那男生暗自神傷的一個人在旁邊看著我。

「你還是快走吧，不然你會有不好的事發生的。」

喲呵，從來都是我叫人遠離我，如今我竟落魄到要被人叫開。我正要說點什麼，卻看見他右眼突然閉上，兩隻手捂著右眼，貌似很難受的樣子。

我上前詢問。

「沒事，你倒是快走吧，我這右眼跳了，是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你再不遠離我，你也會倒霉的。」

合著你這倆天是這麼回事啊？得虧我把你當作土豪呢，原來還真有人信「左跳財右跳災」啊。

「這麼說的話，你的左眼......」

「這個，左眼跳的話，那一天我會在路上撿到錢，而且很多，就算你不信，但你遲早會像他們一樣的。」

撿到錢不是應該上交嗎？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把它交給警察叔叔手裡面。

額，估計應該是很多，比一分錢多很多很多。

「不過是個眼皮跳而已，你怎麼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每次眼皮跳，都會痛，而且很不舒服。」

我把他扶起來。

「我不是本校的，來這學校參觀的，你方便的話可以帶我走走嗎？」

這句話應該是一個妹子來說的，我一大老爺們說這話，自己都噁心了。

「你......」

他還在擔心他的災難會波及到我。

「沒事的，放心。」

我倆一邊在校園裡逛，他一邊說著他的事。他叫田沐，大三學生。雖然長得不是特別的帥，但相對大部分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了，就算沒有多長的隊伍，想必也應該有不少愛慕者吧。

他一臉苦笑，正是因為他這奇怪的遭遇，讓身邊的人，都變成了有錢的時候才會聚攏在一起，而一有不好的事，都避得遠遠的。

我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情況的，而他也是一臉懵逼，具體原因並不清楚，不知道從哪天起，左跳能撿錢，右跳有災事，久了才注意到這事。前期倒也還好，撿錢也就撿個幾塊錢，所謂的災事也不過是磕磕碰碰罷了。

但是到了後面，似乎變得有點控制不住了。

錢，是越撿越多，災事，也越來越嚴重。所以，當知道他左眼跳的時候，身邊的人都恬不知恥的來要他請客，而知道他右眼跳的時候，則避而遠之，畢竟有人被他的災事波及過。

結合這兩天的情況，我相信他說的，而且，我也知道他是真的。

我們邊聊邊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完了整個學校，來到一個湖邊，四周是些簡陋的欄杆，隨便就能過去。我倆坐在岸邊上，看著湖裡的魚追來逐去。

「你說這古人是不是跟我一樣才會總結出左跳財右跳災的說法啊？」

「這個，沒有考證吧。你有去看過醫生嗎？」

「有，但檢查不出問題。」

那是必然的。

現在正是上課的時間，四周都很安靜，我們正好在樹蔭下，我側靠著，拿出畫紙，邊聽他訴說他的疑惑，邊畫著我的畫。

也許是說完了，也許是注意到我沒怎麼回應他，他朝我瞅了眼，見我在畫畫，湊過腦袋來。

「你還會畫畫？你這畫的是個什麼東西？」

「沒什麼，隨便畫畫，想到什麼畫什麼，你就當它是一個我創造的東西吧。」

「好醜。」

的確，它確實長得很醜。

田沐看了會，畢竟不是同道中人，便覺無聊了，向後挪了挪，坐到了草地上，躺著小睡一會。

我枕著背包，閉上了眼。

沒有睡著，卻聽到「沙沙」的聲音，我睜開眼，看見一條小翠青蛇，正緩慢地爬著，在我的面前向田沐爬去。

我側過身去，隨便拾起一顆小石子，丟向那條蛇。

蛇很警覺地望向我，吐著蛇信子。

我盯著它那兩顆大黑眼珠子，微笑著搖搖頭。它繼續吐著信子，向我爬來，快靠近我的時候，它低下頭，然後爬開了。

「怎麼就那麼貪玩呢，你的本職工作開始變質了哦。」

「切，一點都不好玩。」

「你原本就是預兆好事壞事的發生，但，現在變成了你來主導這些事發生，這樣，可不好哦。」

「這些人都不信我，都覺得我是沒用的。而且就算信了，卻又不管，明明給他預兆了有壞事發生，自己一點都不留意，真是活該倒霉。」

「那你現在這樣有什麼意義呢？」

「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有用的，我可以預兆好事壞事發生！」

「我怎麼發覺你們這些無厘都那麼天真，想事能不能帶點腦子？！」

「腦子是什麼東西？能吃的嗎？」

它很天真地問我。

「要不我來幫你預兆吧。」

知道我會要把它送回去，它竟然先講起條件來。

「不要，人生的意義就在於充滿未知。不講條件了，回去吧。讓田沐，好好睡一覺。」

把心不甘情不願的跳目送回去后，我輕輕地收拾好東西，悄悄地離開了。

好好睡一覺吧，醒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