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第十次嘗試
視線緊鎖宣講台上的試靈石，步輝一步一踏的邁著台階，走上了宣講台。早在步輝的名字被點到的時候，整個校場之內就完全陷入了寂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發色詭異的少年之上，從他那一道繃緊的背影之中感覺到了沉重感。
步輝胸腔內的心跳聲沉重無比，全身僵硬，因為施加在身上的厚重壓力更甚於之前那些老生的惡意靈壓，因為步輝很清楚，這已經是他第十次進行測試了。
即便是魂魄的壽命遠長於人類，但算換下來，也沒有多少個十年，況且步輝自己也不清楚，那一簇紮根在心頭的不甘平凡之火，如果再一次面臨失敗，會不會瞬間熄滅。愈挫愈勇，歷久彌堅，並不是這麼容易做到的，而步輝已經堅持了十年。
我不想再來一次，我，已經厭惡了這種失敗的感覺！
頂著道道目光，步輝最終來到了宣講台上，然而從看台上傳來的譏諷之聲缺讓他前邁的腳步停了下來。
「喂，廢物，你至少要讓試靈石變紅啊，不然這錄取儀式的最低記錄就要被你刷新了！哈哈哈！」
從看台上傳來的刺耳譏諷聲如同點燃的引信一般，直接引爆了鋪天蓋地的嘲笑和諷刺之音，一道道集中在步輝身上的目光終於露出了猙獰的一面，以一種俯瞰廢物的角度，將台上緊握拳頭的少年刺穿。
「快點上去按個手印做個樣子，然後滾蛋吧，沒看到天上的太陽老大了，我們可沒時間看你的表演啊！」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這種實力，滾迴流魂街乞討不就完了么。」
「十次，這人腦子有坑吧，難道感覺不出來自己就是個廢物？」
嗡嗡的吵鬧聲直接傳到了冬紗這邊，讓她美目一變，心中感嘆這群老生的嘴巴越來越毒的同時，對於步輝，她也流露出些許同情心。因為她清晰的感覺到步輝體內的靈力強度，而測試結果，早已註定。
台下，即便是雲淡風輕的黑木流也從那狹長的雙目中露出微微不屑，畢竟在他看來，步輝的舉動就是浪費時間。至於長門，則是閉上了雙眼，自動屏蔽了周圍的譏諷之聲，他承認步輝的毅力，但是也清楚，有些事情，光有毅力是沒用的。
「安靜！錄取儀式還在進行，想搞事情的，我不建議取消他的學籍！」
掃了一眼台下跟著起鬨的新生之後，橫田冰冷的目光略過看台，堵住了所有老生的嘴巴。在現場安靜下來之後，橫田才將視線拉回到步輝身上，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進行測試了。
抿著嘴巴，步輝在對橫田投去謝意的眼神之後，便是深吸一口氣，來到了那個無比熟悉的試靈石面前。漆黑如墨，堅硬如鐵，站在有他兩個身板高度的試靈石面前，步輝面色沉重無比，即便是烈日當空，在靠近試靈石之後，步輝還是感覺到了從其上散發出的陣陣寒意。眼前這塊試靈石，不知道斷送了多少新生的死神之路，而今，這攔在路上的閘刀，有一次架在了步輝的脖子上。
第十次！
心中一頓，步輝伸出右手，略加猶豫之後，猛地按在了試靈石之上，同時咬著牙，拚命的催動體內淺薄的靈力，全部灌注到試靈石之中。
瞧見步輝開始進行測試，包括冬紗和橫田在內的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試靈石之上，目光緊鎖，不錯過任何的顏色變化。
幾秒鐘之後，墨色開始變換，暗紅從其中透出。
一分鐘之後，暗紅開始變成血紅，這正是靈力關注於試靈石之上的結果。
「這傢伙，這一次會不會...」
「嘁，之前那幾次你肯定沒來吧，你別看這傢伙現在咬著牙，一副拚命要榨乾自己靈力的樣子，但結果，也就那樣！」
隱約的議論聲又一次在老生群之中涌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的步輝，已經沒精力去注意這些東西了，他現在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還不夠啊！還要更多，給我全部都榨出來！我的靈力！！」
牙關緊咬，道道細小的血管都浮現而出，讓略顯清秀的步輝現在看來有一種恐怖的感覺，可即便是冷汗再度打死他的黑勁裝，從他右手之中湧出的靈力也越來越弱...
台下，長門最終睜開了眼睛，緊盯著還在掙扎的步輝，搖了搖頭。
「到此為止了。」
隨著長門一聲輕嘆，試靈石的色彩變化也停了下來，定格為刺目的血紅色。紅色靈力等級，即便是流魂街的隨便一個魂魄都能達到的等級，也是最低的靈力等級。
站立在枝幹上的冬紗，也有些不忍直視的偏過了臉，雖然她早就探清了步輝體內的靈力，但是但赤裸裸的結果出現時，她也為這個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少年感到惋惜。
抬起頭，看著眼前赤紅色的試靈石，步輝愣了下來。
就這樣...結束了么，第十次，也是紅色的結果，我真的只是一個廢物么？
完成測試的試靈石慢慢褪去顏色，最終變成了死寂的黑，直到這時候，步輝才有些僵硬的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眼神漸漸軟了下來，原本漆黑雙目之中的堅毅之色也隨著淡淡的呼吸一步步消退。
對不起啊，糟老頭，我是真的累了，我或許真的見不到你了啊...
與越來越淡的呼吸不同的是，步輝的雙拳緊握著，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手掌，鮮血滲出，一同落地的，還有從臉頰上滑落的晶瑩。堅持了十年的少年，步輝終於是壓抑不住心中的委屈和痛苦，流了淚。
捕捉到這一幕的老生們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是哈哈大笑起來。
「哭了，這小子竟然哭了！」
「換我我也哭啊，十次啊，我的天，還不如死了算了！」
「少年努力卻壯志不酬，然後不甘落淚，哎喲誒，我也感動得流淚了....噗嗤...笑死我了哈哈哈！！」
眉頭一皺，想要呵斥的橫田最終沒有開口，畢竟在這個世界之中，實力就是一切，同情之類的東西，除了讓人變軟弱之外，在沒有絲毫作用。轉過身，橫田輕輕的拍了拍步輝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離開了，可幾秒鐘之後，依舊紋絲不動的少年讓橫田生出一絲疑惑。
難道扛不住打擊，賴在台上不走了？
然而，映入橫田眼帘的，卻是一副不能理解的光景：眼前的少年早就止住了淚水，雙目瞪大，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橫田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的步輝，腦子裡正在發生暴風一般的變化。
【最強刀魂系統封印解除，分支專精開始生成！】
【專精生成完畢！專精一，掌控一切的時間之途。專精二，擊破一切的最強之路。請宿主做出選擇，請在一分鐘之內完成選擇，倒數計時開始！】
【60、59....】
大腦內響起的機械對話聲直接讓步輝一臉震撼，在花了近十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我體內的系統，解封了？
不停在腦海里閃過的讀數讓步輝緊張起來，在咽了一口唾沫之後，他發現自己竟然只剩下40秒的選擇時間，而且用屁股想都知道，接下來的這個選擇將決定他在這個世界的道路。
該死，為什麼這麼重要的選擇只給我1分鐘？！！紅燈都比這個時間長吧！
瞬間集中所有精力，步輝開始分析系統給自己的兩個專精。第一個專精明顯是涉及時間能力的，並且掌控一切這種牛逼哄哄的描述很是吸引步輝。至於第二個，雖然逼格也不遜色於第一個，但是殺伐之氣過重，一聽就知道是要打打殺殺什麼的...
略加思考之後，步輝終於拿定了主意。可就在他準備選擇專精一的時候，十年之間經受的屈辱和不甘就如同電影快放一般在他的腦子裡閃過，讓步輝原本複雜不已的心情被一股怒氣所取代。
掌控？不，我不需要這些，我再也不要承受這些屈辱，我要讓這些人看看，我會變得比他們都要強，我要成為，最強！
【專精二選擇完成，最強刀魂系統生成完畢！數據開始生成，力量開始解封。】
一聲比之前鏗鏘有力的聲音想起之後，一個類似於面板一樣的東西便是出現在了步輝的腦海里。
【擊破一切的最強之路:最強刀魂系統】
【當前強者等級：青銅五】
【強者經驗槽：100/100】
【當前技能：無】
【鬼道等級：F】
【靈力等級：F】
【斬擊等級：E】
【身法等級：F】
【白打等級：F】
【評價：你只是一個比臭蟲還要脆弱的廢物，再不努力就完蛋了！】
沒有心情去關心繫統自帶的吐糟評價，步輝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經驗槽上面，而經驗槽下方的一個升級按鈕讓步輝的心臟幾乎驟停，因為這個按鈕現在正發出柔和的亮光。
力量解封？聯想起自己從穿越之後靈力一直得不到提升的窘境，心中一動，步輝立刻想到了某種令他興奮不已的可能！
奶奶滴，敢情是我的靈力真的被你這破系統給封印了？
二十幾年的苦日子讓步輝沒有絲毫猶豫，在呼吸變得粗重的同時，心神一動，對著升級按鈕按了下去！幾乎同時，一股外界絲毫沒有感受的悶響直接在步輝的腦海里炸開！
就在步輝按動按鈕的那一刻，枝幹上偏過頭的冬紗似有所感，旋即身體微震，有些不可思議回過頭，視線鎖死步輝，輕靈的呢喃帶著顫抖。
「他的靈力...他究竟做了什麼？」
台上，注意到步輝不對勁的橫田上前一步，準備搖動步輝的肩膀。因為在學院工作多年，橫田見過太多因為測試失敗而失神甚至於精神崩潰的例子，而步輝的表現，也正如那些例子一般。
不過就在橫田扶住步輝的雙肩，準備通過注入細微靈力將之喚醒之時，一股凝實的靈力突然從步輝的體內湧出，將橫田傳入的靈力完全震散，順帶著將橫田搭在步輝雙肩上的大手一併震開。
「這...！！」
沒有顧及背後驚訝的橫田，心神回歸的步輝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然後猛地將右手按在了前方墨黑色的試靈石之上，手掌與試靈石相觸而發出的細微聲響直接令全場安靜了下來。
就在新老生都奇怪台上的步輝究竟要幹什麼，準備把他轟下台的時候，眼尖的幾個人率先發出了變調的叫喊聲。
「試靈石...試靈石竟然突破紅色了！」
所有人的心頭重重的拍了一下，然後目光停留在試靈石之上，只見試靈石在幾秒鐘之內就從墨黑色變成了血紅，然後瞬間變成刺目的橙色，並且還在繼續變化！
十年，步輝的靈力測試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