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寒冬臘月守夜奴

整個下午，劉昊看得見，父母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他能理解父母的心情，在這個特殊的年代，一下子賺這麼多錢的確是一件讓人激動不能自已的事情，甚至是他們之前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

第二天，父親劉開河把欠附近鄰居的錢大致還了還，1200塊錢肯定不夠，只能先撿要的急的還了，剩下的那些等完了再還。

大家並不奇怪劉昊一家為什麼會突然有錢了，因為之前劉昊趕著10隻山羊結子去集市的事情他們都知曉。

與此同時，羊價大漲的消息他們也自然已經知道。

羨慕，懊悔，五味陳雜，或者這就是大家這個時候的心情。

劉昊能夠確定，在這個特殊的年代，想要成為最先富起來的那一群人，必須遵從一句俗語，即「膽量越大，產量就越大」。

但事實上，現實中真正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幾乎卻是百里挑一。

雖然大家知曉了羊價大漲的消息，但敢於立刻做出行動的卻是少數，幾乎所有人依舊處在觀望的狀態中。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這個時候敢於放手去干，去買進一些羊，效仿劉昊，或者說賭命一搏，富貴險中求。

劉昊從內心裡恭喜那一小部分人，因為不久之後，他們就會慶幸之前他們做了一個多麼明智的決定。

………

秋收農忙在煎熬中終究還是過去了，留下一望無際的荒山，迎來越來越刺骨的冬天。

對於劉昊來說，初次穿越到這個年代的第一年，很多事情對他來說都有著特殊的記憶。

就比如第一個冬天。

這個地方的冬天是真的冷，也是真的荒涼，地處毛烏素沙漠邊緣，或許早就註定這裡的冬天讓人刻骨銘心。

特別是早上，七點多，天才大亮，劉昊趕著羊群迎著寒風，凍的直打顫顫。

當然，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劉昊慢慢的也想到了一些取暖措施。

放羊從家裡走的時候，揣一盒洋火，山裡不缺柴火，把羊趕到目的地，然後和二驢他們圍到一塊，撿一推柴火，然後點著。

很快，暖意傳遍全身，到了差不多十點左右，太陽升的很高了，即使火柴滅了，也不覺得冷。

冬天放羊雖然冷，但與夏天相比，卻有著一個非常大的優勢。

那就是冬天放羊不用咋操心，山裡一片荒蕪，沒有一點莊稼，不用擔心羊群跑到別人家莊稼地里。

所以，冬天放羊的模式是，早上把羊趕出去，中午不往回趕，而是等到下午四五點再趕回去。

這樣放羊的人輕輕，羊也儘可能吃飽。

當然，對於劉昊他們這些放羊娃們來說，最討厭遇到下雪的天氣，特別是下大雪的天氣。

原因很簡單。

雪把草地全部覆蓋，羊根本吃不到東西，這樣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一整天下來，羊的肚子看上去依舊很癟。

劉昊在夏天就想到了一些應對之策。

首先，自家種的苜蓿他留了最好一茬，在放羊的時候抽空算不砍了下來，然後再一捆又一捆的背到羊圈旁邊的院子里。

其次，除了自家的玉米桿之外，他又花錢買了莊裡一些人家的很多玉米桿，最後都弄到羊圈旁邊的院子里。

所以，到了冬天下大雪的時候，他就會在每天下雨把羊趕進圈之後，再向羊圈裡扔進吸血苜蓿和玉米桿。

如此一來，他家的羊倒是在大雪天色不用挨餓了。

………

這半年來，劉開河對於他這個兒子越來越看不透，似乎一夜之間他的而已就想變了一個人一樣，從調皮搗蛋得娃娃變成了沉熟穩重的大人。

像是囤積苜蓿、玉米桿這些事，他都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卻能夠想到。

再比如前段時間堅持不賣羊，劉開河長長在想，一般人肯定不會如此堅持，他這個兒子膽子還真的大，當然，眼光也不錯。

最後，劉開河也只能偷偷的欣慰了，對於他來說，劉昊這樣，就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

………

白天放羊對於劉昊來說，或許不是這段時間最為辛苦的，因為從農曆十一月開始，他又多了一份更為艱苦的事情。

什麼事情？

自然是守夜了。

算算時間，之前從集市上買的那一批母羊也陸續到了下羔的時間了。

六七月陸續有羔，羊懷胎六個月，劉昊算了，從十一月開始到臘月出去，應該能下一群羊羔。

但因為這個地方這段時間夜晚是零下二十多度甚至三十度的酷寒，小羊羔剛下下來如果沒人在旁邊很有可能凍死。

如果真的凍死了，那可就欲哭無淚了，所以，劉昊從這幾天開始每天晚上幾乎要起來四五次，一般情況是隔一個多小時起來一次，然後去羊圈轉一圈，觀察那些大肚子母羊的動靜，一旦感覺不正常，他就得一直守著，直到羊羔下下來，然後他進去把小羊羔弄進羊圈裡面的土窯洞裡面，這樣小羊羔才能得以存活。

但一晚上起來五六次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天冷，鑽在被窩裡根本不想動，其次，白天放了一天羊，身體早就精疲力盡了，晚上睡到炕上，不容易醒來。

劉昊知道這是一件必須堅持的差事，他不幹，難不成讓父母起來嗎？

為此，劉昊專門去了一趟凡雪，買了一盒茶葉，喝茶葉能讓人保持清醒，他這個穿越前從來不喝茶的人在這段時間居然也養成了喝茶的習慣。

這是一段辛苦並快樂著的經歷。

雖然每晚都被折騰的睡不好，雖然每晚都在忍受著酷寒，但是看著一隻只羊羔出現在羊圈中，劉昊就忍不住歡喜，這是這一年來他努力的成果，這也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一沓又一沓人名幣。

只不過，讓劉昊有些失望的是，因為冬夏一年四季水草整體不太好，再加上品種的原因，這個地方現階段存在的這種母羊每次只能下一隻小羊羔。

在劉昊穿越前的記憶中，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有些品種的母羊每次可都下幾個呢。

或許不久的將來，有機會他得出去看看。

當然，出去看看是必須的，畢竟他的賺錢之路可不僅僅局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