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冷茶(2)

丁鈴就這麼天馬行空地想著。無數個問號在她腦中浮現，找不到答案。老公仍然沒有回來。她泡的那杯綠茶也已經變得冰涼。二、不回家的理由高民（男，30歲，某公司人事主管）高民每天都不會按時回家，因此，每天最令他頭疼的事，就是要為不能按時回家而搜腸刮肚地找些理由。當然，走到這一步是他始料不及的。高民的老婆任秀敏是個總想把老公拴在褲腰帶上的人。她也是愛玩愛鬧的人，無論她到什麼地方玩，總要把老公高民帶在身邊。冠冕堂皇的理由是這樣兩口子才有意思，才像兩口子。比如，在逛商店的時候，比如，在去廣場跳舞的時候，高民和任秀敏總是形影不離。朋友們都說他就像是任秀敏的一個貼身保鏢一樣。不過這些也是高民比較喜歡做的，因為，這總比待在家裡強。但讓高民不能接受的是，任秀敏每次去打牌時也要讓自己一道去。而且，總是讓高民坐在她的身邊，不讓高民上場。這種次數要是有限的幾次也還能說得過去，可是，幾乎每天晚上，打麻將都是保留節目。高民在一旁看得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而且，還要做到觀牌不語，把高民憋得心裡發慌，想走也沒門。所以，高民就想了個充足的理由——要加班。剛開始，任秀敏打過幾次電話，進行核實，而每次高民都在。那時高民就愛在單位里玩電腦——下下棋、聊聊天、鬥鬥地主，根本沒什麼班可加。雖然有一次，任秀敏打電話高民不在，但後來高民說他被李局長叫去陪酒去了，任秀敏經核實老公沒騙她，那以後，就基本上對高民放心了。而事實上，任秀敏除了報怨過幾次外，大多是持讚許態度的。畢竟老公被局長屢次叫去陪酒不是人人都能受到的待遇，這可不是壞事。從此，對高民也就漸漸放寬了心。也正是從那以後，高民的膽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野了。總之，高民現在有情人了。高民的情人不是別人，正是任秀敏的高中同學，而且，還是和任秀敏很要好的朋友，這是後來任秀敏才知道的，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公會跟自己的同學好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高民每天都不能按時回家，一段時間后，引起了任秀敏的重視。雖然每次高民不回來都要打電話給任秀敏請示彙報，任秀敏理所當然地裝作渾然不知。高民心裡也內疚過，但更多的是偷著樂。就在高民高興得得意忘形的時候，任秀敏的跟蹤調查有了實質性結果：老公正在搞婚外戀，而且對方就是自己的同學。任秀敏的這個同學叫張保珍，兩人自從高中考上大學后就很少來往了，不是關係不好，而是都在忙。當任秀敏知道一切后，就瞞著老公與張保珍見了一面。任秀敏到張保珍家的時候，張保珍也剛好進屋不久。開門一看是任秀敏，高興得簡直要跳了起來，說，哪一陣風把你給吹來了，高中畢業怎麼就沒見過你啦。任秀敏想裝出個笑臉，想裝也裝不出來。張保珍說，秀敏，看你這樣子有心事，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儘管開個口，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幫忙！任秀敏苦笑了一下，說，這事你肯定能幫上忙。當任秀敏把一切告訴張保珍后。張保珍驚呆了。她怎麼就沒問過高民的老婆叫什麼名字呢。當然，話又說回來，就是問了，也不一定有什麼用，因為同名的人太多了。張保珍獃獃地出了好一會兒神，緩過勁后，對任秀敏悔恨地說，秀敏，對不起，你對我怎麼著都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任秀敏本想讓她與高民今後再也不要來往的，可是，現在看來，張保珍也的確不知道高民是自己的丈夫。這話也就不用說了，剛才張保珍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所以，任秀敏就帶著一種好奇的心理問張保珍，高民在背後說我什麼不好啦？一個男人在外面找女人，肯定會在那個女人面前說老婆的不是。張保珍也很坦率地說，他說你太要強，有時候簡直是霸道，他在你跟前沒有一點說話的權利與自由。一句說，就是你沒有女人味。最後，張保珍說，秀敏，你可要引以為戒了。我保證再也不會與你老公有任何來往，你放心。任秀敏對張保珍的表態當然確信無疑。她了解張保珍的為人與個性。她沒想到老公竟會這樣看自己。了解了一切實情后，她沒動聲色。和往常一樣，高民來敲張保珍的門，張保珍怎麼也不開門，說，你以後別來了，我不想理你了。高民敲了幾次門，張保珍還是不開，他也就沒敢再敲，灰溜溜地走了。高民垂頭喪氣地回到家，本以為任秀敏打麻將去了，沒想到老婆在沙發上坐著，他感到很驚訝。任秀敏看到高民回來，就問他，你不是說晚上要陪酒去嗎？怎麼這麼早呀？高民答非所問地說，你怎麼沒去打麻將呀？你不去陪酒我當然不去打麻將了，任秀敏說。高民感覺到氣氛有點怪怪的，就說，每天陪酒簡直太累了，說著極其勉強地打出一個哈欠。那就早點休息吧！別累壞了身體。任秀敏的關心令老公全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