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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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試探

她不知道。

這是她和景西音竄的說辭。

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怎麼會不清楚,或者應該說,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是又如何?

有些東西,他們還沒有到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對方一切的地步。

似乎覺察出姜曦禾不太願意說,南暄意也沒有再追問。

而是將人結結實實的抱了一個滿懷:「乖,睡吧,別想了我不會再讓這次的事情發生的。」

在南暄意的輕聲誘哄下,姜曦禾一覺醒來,就到了第二日。

枕畔空冷,那人已經不在了。

姜曦禾知道南暄意不太喜歡有宮人進屋,也就沒有讓玉歡她們守著,她自個爬了起來后,這才喚了玉歡進來。

洗漱完后,便回了明月樓。

長沂還未離去。

他躲在房樑上,見著姜曦禾來了,便翻身下來,站在了她的面前。

姜曦禾讓所有人的退下了。

見著長沂也沒有說話,只是將他帶著他進了內室。

姜曦禾上了榻,長沂就站在邊上,低著頭。

「什麼事,說吧。」

「屬下聽聞主子受傷,便前來瞧瞧,可有什麼需要屬下們做的事。」

姜曦禾眉眼一凝,帶出幾分冰綃來。

「我讓你們查的,姜孟希的事情如何了?」

「已經有了幾分眉目,不出三日,便能找出來。」長沂道。

姜曦禾低聲一笑:「我想見見姜孟希,你可有法子?」

長沂沉思了一會兒,作揖:「還請主子稍等片刻,屬下這就去安排。」

不過兩三個時辰,長沂就再度出現在了明月樓中。

「如何?」

「三皇子說了,明日辰時紅袖招相候。」

姜曦禾淺淺的應了聲:「我知道了。」

晚些的時候,南暄意就遣人將她請去了書房。

不過這次南暄意倒是沒有在處理公文,還準備教她下棋。

她執著白玉的棋子,托腮笑盈盈的看著對面清俊的男子:「殿下,你還未曾和我說這棋要如何下了?」

「難道你不會嗎?」南暄意反問道,率先落下了一子。

「不是說你要教我下棋的嗎?既然是要教,我自然是不會的。」姜曦禾說道。

南暄意笑著搖頭:「我的明澤這般聰明,怎可能不會下棋了?」

姜曦禾沒有說話,而是認真的落下了一子。

「再過幾日就是狩獵了。」南暄意緊跟著落下了一子,開了口。

「妾身倒是聽聞過,燕朝的狩獵,向來是精彩紛呈的。」

「的確是精彩紛呈,倒也是風波不斷,那日你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南暄意笑了笑,「明澤,你要記住,在這裡除了我,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姜曦禾倒是明白為什麼南暄意會這般慎重。

因為楚朝的每年的狩獵,也是萬分的精彩。

而且那架勢是恨不得一口就吞掉一個胖子,吃相之難看,可能是前所未有吧。

「殿下還請放心,明澤雖不如殿下這般手段遮天,但到底也是從深宮大院中出來的。」姜曦禾笑的眉眼彎彎,水光瀲灧。

南暄意一愣,倏爾一笑:「你身邊的婉兒,是我精心挑選過的,人機靈,武功也不錯,還略通醫術和毒術,由她陪著你,我也稍可安心些。」

「等到那日,我會在派幾名侍衛跟在你身邊,以防不測的。」

說完,南暄意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還聽說楚朝的三皇子,後日便可到京城,你可要去見見?」

「我與三哥關係一般,不算親密,而且如今我為燕朝的太子妃,與外男相見,總歸是不好的。」

「是嗎?那倒是可惜了。」南暄意頗為遺憾的看了姜曦禾一眼,可那一雙眼中,卻毫無波瀾起伏。

姜曦禾只覺得心中一咯噔,手上拿著的白玉子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往何處放。

「明澤。」南暄意伸手取過姜曦禾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盤上,「你該往這裡下才對。」

姜曦禾掃了眼過去:「殿下英明。」

「殿下。」不知何時朝暮走了進來,站在了棋盤邊上。

姜曦禾見此,起了身:「既然殿下還有要事纏身,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嗯。」南暄意頷首,意有所指的說道,「你身子還未好,好好地歇息吧。」

「是,多謝殿下關心。」

今夜,南暄意未曾涉足明月樓,而是去了景西音的菁華院。

當玉歡將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姜曦禾失手將剛剛畫好的一幅山水畫全部毀了。

玉歡頗為痛心疾首的叫道:「殿下,你的畫!」

「今兒我有些心神不寧,不宜作畫,燒了吧。」姜曦禾將筆擱下,伸手一抓,便將那畫幾下全部撕碎,往腳邊的火盆一扔。

火舌襲卷上來,幾下就將那些碎紙片全部吞沒。

頃刻間,化為了灰燼。

「準備熱水,本宮要沐浴。」

「殿下,你是不是因為太子去了菁華院……」不等玉歡說完,姜曦禾便冷冷的轉身:「玉歡,殿下是太子,是燕朝的儲君,而景妹妹是他納的側妃,他去景妹妹那歇息,合情合理。」

「再說,景妹妹與殿下成親這麼久,還未曾去過景妹妹的宮裡,本就是於理不合的事情,這事要是傳出去,損的還不是本宮的面子嗎?」

「身為女子,身為太子妃,就當以賢良為立足之根本,明白嗎?」

「本宮不但要勸太子去其他的姐妹的宮裡,還要歡歡喜喜的將她們送上太子的床榻。」

姜曦禾說著,突然一甩袖,帶出威儀來:「去備熱水吧。」

「是。」玉歡不敢再吱聲,只得老老實實的去了。

一夜無眠。

天才麻麻亮,姜曦禾便起了身。

她換了身交領襦裙,將幕離帶上后,這才將窗子半推開,在外等待多時的長沂一下子就跳了進來:「主子,該走了。」

「嗯,太子已經離宮了嗎?」

「已經離宮了。」

「那走吧。」

辰時,紅袖招還緊閉著大門。

長沂帶著姜曦禾從後面繞了進去,上了二樓的一處雅間。

雅間的名字很好聽,叫風花雪月。

姜曦禾低頭一笑:「這名兒不錯,風花雪月,這裡可不就是風花雪月之地嗎?」

長沂眼中帶上了幾分歡喜:「主子喜歡就好了,主子請進吧,三皇子應該一會兒就到了。」

「嗯。」姜曦禾走到了臨窗的位置上。

面前的桌上,已經放了一壺熱氣騰騰的熱茶,姜曦禾嗅了一口:「只是雨前龍井。」

「是,屬下知曉主子愛喝這茶,便讓人從江南帶來了些。」

「你倒是有心了。」

「長沂好歹跟了主子十年,若是這些都還不清楚,那長沂這十年,豈不是白呆了。」長沂笑著為姜曦禾斟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姜曦禾低頭喝了一口:「還和在楚朝喝的味道一樣,只是景色已改。」

「自打明和嫁到了燕朝,好像就很容易多愁善感了。」輕嘲聲從門口傳來,一個男子搖著摺扇,長身玉立。

姜曦禾尋聲看去,笑容不改:「三皇兄來的可真早。」

「這街市上都還沒有什麼人了。」

「皇妹也來得一樣的早。」姜孟希走了過來,「不過昨兒皇妹一夜未眠,難道不覺得乏嗎?」

「我自幼身子不好,經常整夜整夜無法入睡,三皇兄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

「是嗎?」姜孟希帶著幾分探究,「皇兄可是聽說了,昨兒皇妹氣得失手毀了一幅畫作,難道皇妹不是為了此事失眠嗎?」

「不小心罷了,不過三皇兄是從何處聽得這個消息的,還挺準確的。」姜曦禾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抬眼看著他。

「皇妹就別管了,皇兄只是好奇,你也知道,男人嘛,都是有幾分獵奇心理的,況且景西音長得又不差,南暄意寵幸她,只是早晚的問題。」

「皇妹自幼長於深宮,這些手段,這些結果,應該是深諳於心才對。」

姜曦禾冷笑泛在嘴角:「是啊,三皇兄就挺喜歡美人兒的,也不知皇兄對你府中的那匹揚州瘦馬,可還滿意?」

「女子嗎?久了也就膩味了。」姜孟希倒是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不過那瘦馬的功夫倒是不錯,不若三皇兄大方些,將人送進東宮去,也好與皇妹做個伴。」

「三皇兄,你以為東宮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嗎?」

姜孟希依舊是嬉皮笑臉沒一個正形:「皇兄我這不是怕皇妹一個人太孤寂了嗎?」

「這就不勞煩皇兄操心了。」

「我聽說幾日後,是燕朝的狩獵,皇兄可要當心了。」姜曦禾笑道,「皇兄與我自小在一起長大,也該知道我這人向來睚眥必報。」

「是啊,我與皇妹都神交這麼多年,皇妹的心思,我這個當皇兄的還是能摸透一二的,皇妹儘管放心好了。」

「皇兄我一定會萬分當心的。」

「倒是皇妹,這京城中想要嫁進東宮的人,可是不計其數啊,你可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己。」南暄意笑的溫柔。

就像是一個想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妹妹的好兄長。

只是他們之間的涌動著的暗流,卻是越來越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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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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