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天下一覽盛世定(二)
「我也說不上來公主哪裡不對勁,總之就是非常的不對勁,我覺得公主在隱瞞著非常重要的事情。」
七月的擔心不是沒由來的,她官差看顧長歌好久了,那種不安感越來越濃烈。
楚輕靠著七月,仔細的想了想,面色變得和七月一樣沉重了,「七月姐姐,你說公主又會瞞著我們什麼事兒?上次的事兒她雖然瞞著你了,但是卻告訴我了,這一次是瞞得死死的,打算誰都不說了嗎?」
七月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猛地揪住楚輕的肩膀,「我現在擔心,其實國祚裡面什麼都沒有,公主他其實並沒有找到能夠救自己和意閑的方法,她在瞞著我們。」
「你別嚇我!」楚輕眼睛瞪的老大了,驚得下巴都掉了,「若真是這樣那怎麼辦啊?公主她還有救嗎?」
七月苦著一張臉搖了搖頭,「這是我想過的最糟糕的情況,我當然很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我好擔心……」
七月成功的把這種擔心的情緒傳遞給了楚輕,所以顧長歌晚上看到這兩個愁眉緊鎖的人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
「幹嘛呢?」顧長歌狠狠的拍在七月的後背上,嚇了七月一大跳。
立定站好,有些局促的看著顧長歌,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沒幹什麼啊,公主你怎麼沒和皇上呆在一起啊。」
顧長歌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七月,「凌奕寒騎快馬先去霖城了,還是你陪我送他走的,你現在就不記得了,你快說,你到底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
七月低垂著眉眼不說話,顧長歌也不催,就那麼站在旁邊看著她。
對峙久了,終於還是七月現行的敗下陣來,「公主,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啊?」
「我能有什麼事情啊,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顧長歌伸出纖纖玉指點著七月的額頭,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
七月握住顧長歌的手,眼裡滿滿的都是擔憂,「可是我始終還是覺得不安,公主,你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出來,你不要自己一個人憋著,多難受啊。」
感受著從七月手心裡傳來的溫度,顧長歌的眉頭深鎖,她反握住七月的手,「我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你就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好不好?」
「真的沒事兒?」七月還是有些不放心,她的直覺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
「真的沒事兒!」顧長歌非常堅定的點頭。
七月最後還是沒能從顧長歌那裡聽來一句話,雖然顧長歌很是堅定而且也實在看不出來異樣,但是七月的心卻好像是空了一塊一樣。
總是惶惶不安。
所以一抵達霖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顧華。
因為意閑的身體原因,顧華也跟著來了霖城。
顧華向來喜靜,在攝政王府開闢了一塊地方正熬著葯呢,七月火急火燎的就來了,撞倒了他的藥瓶不說,直接上手提溜起他來了。
顧華登時就怒了,一掌拍開了七月,「你這個丫頭,懂不懂點規矩?
你就是事情再急,我也是長輩,下次再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七月急匆匆的給顧華道歉,「神醫,是我不好,是我太急躁了,但您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公主吧,我總覺得她現在不太好。」
顧華一聽說事關顧長歌,也是打起了精神來了,「怎麼不太好了?」
「從國祚出來之後,原本應當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可是這一路回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公主又什麼都不肯說,所以想請神醫您去看看。」
七月的神色實在是凝重,顧華也就緊張了起來,他本來也就懷疑國祚是一個騙局,但是卻沒想到裡面藏得竟然是瘟疫的源頭。
倒是讓他大吃一驚,但是姬氏的人竟然能想到瘟疫這麼狠毒的方法,而且還是那麼來勢洶洶的瘟疫,那就說明姬氏中人肯定是不乏善於用藥的人。
但是縱然如此,六百年來的血脈問題卻是一直都解決不了,不知折損了多少的皇子皇孫。
足以見得這個血脈問題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走,我們去看看那丫頭去,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壞毛病,事情就喜歡自己憋著。」
顧長歌看著懷裡的意閑,好像還認得她,笑得非常的還,凌奕寒把他調養的很好,白白胖胖的看起來非常的健康。
但是一想到他可能熬不過五歲,顧長歌就覺得心裡疼得緊。
這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是她九死一生生下來的孩子,是她拼了性命都要保下來的人。
顧長歌的眼眶有些微紅,「楚輕你去替我備湯,現在這天太熱了,我要洗個澡。」
「諾!」楚輕應聲走出去,天上的日頭高懸,六月的天氣確實是熱的不行,魏國還是尤為的熱。
泡在溫水裡,身上的汗液被洗進,全身都通暢了不少,顧長歌把意閑也一起抱進了澡盆。
看著他胖胖的小胳膊小腿歡騰的撲棱著水,顧長歌笑得溫和。
「意閑,娘親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你是娘親的心肝寶貝,你一定要好好的長大,幫娘親照顧好你的父皇和妹妹。」
顧長歌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意閑還小,不滿周歲,不知道哭泣的真正含義,他看著顧長歌流淚,笨笨的伸過手來替她擦乾,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這些什麼。
「乖意閑,可能一些痛,但是只是痛一小下,你就不會老是發燒老是難受了。」
顧長歌拔出一隻短短的匕首,寒光閃現,鋒利的刀鋒劃過意閑稚嫩的手腕,他登時嚎啕大哭起來,但是慢慢的停下了抽泣,含著眼淚睡了過去。
鮮紅的血液流淌出來,顧長歌的心疼的像是被生生的剜去了一塊一樣。
顧華趕到的時候,顧長歌抱著兩個孩子睡得無知無覺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很是嚇人。
顧華也顧不得那麼多虛禮,直接上前去一把拉起顧長歌的右手手腕,拉開袖子,手腕上赫然的包紮著白色的紗布。
顧長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給弄得完全清醒了,做出了防備狀態,一腳踢出去差點沒收住,還好看清了是顧華。
顧長歌護住意閑和棋落,反手扯住顧華把他拉出去,「鬼爺爺,你要幹嘛啊?嚇死我了,你就算是有急事你不用這樣吧?」
顧長歌壓低著聲音,意閑是被迷藥迷暈的,可是棋落真的是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哄睡的啊。
顧華完全顧不上顧長歌的脾氣,拉起她的手腕質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顧長歌把自己的手收回來,揉了揉被顧華捏疼的地方,「替意閑洗澡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顧華也不與她爭辯,伸手抄過顧長歌的另一隻手腕,按在了脈搏上。
顧長歌也不掙扎,就站在那裡任由他號脈。
知道他皺著眉頭放開自己猜開口,「鬼爺爺你這一驚一乍的到底是怎麼了啊?」
顧華仔細的打量著顧長歌的狀態,好半天才開了口,「脈象沒有什麼異常,只是有些輕微的氣血不足。
你說說你愛國祚里,都找到了些什麼。」
顧長歌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顧華身後的七月,「你是不是跑去跟鬼爺爺說了些什麼,都跟你說沒事了,疑神疑鬼的。
七月,你再這樣啊,我立刻就把鄭桐調回去把你給娶了得了。」
七月沒想到顧長歌這個時候還不正經著呢,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公主你別打趣我,趕緊回答神醫的問題。」
「我在國祚里找到了古書上說的發光的魚和黑色的花,被花粉弄得暈了過去,因禍得福又被小魚舔舐了傷口,所以解了我的血脈問題。
我現在擔心的問題是要替意閑解毒也要去那山洞裡,意閑還那麼小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可我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他去才是最好的時機,所以我才會這麼煩躁的。
你們都以為是怎麼了嗎?」
七月聽著顧長歌的解釋,臉上是二十四萬個不相信,「那公主,你之前為什麼一直都不肯告訴我呢?」
「我告訴你有什麼用呢?本來就沒有什麼大事。鬼爺爺,意閑現在的身體怎麼樣啊?
我什麼時候帶他去國祚那邊比較合適呢?」
顧長歌一臉誠懇的樣子,顧華卻沒空搭理她,還是細細的把著他的脈象,脈象確實沒什麼問題,但是為什麼總還覺得怪怪的呢。
「鬼爺爺,你別診了,我就是一直氣血不足而已,沒什麼事情的。」
顧長歌真的是一臉的無奈啊,就在這僵住的時候,凌奕寒一臉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意閑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的穩定,現在鳳鳴山那邊歸屬情況還比較激烈,所以現在不是好的時機。
等到意閑滿周歲了,鳳鳴山那邊也穩定下來了,就可以過去了。
至於你氣血不足的問題,鬼老頭你給她補補,這些日子在容錚那兒過得肯定不好。」
顧長歌笑盈盈的看著凌奕寒,他出現的實在是太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