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珊瑚枕上千行淚,不是思君是恨君 第一章 臨死

卷一:珊瑚枕上千行淚,不是思君是恨君 第一章 臨死

卷一:珊瑚枕上千行淚,不是思君是恨君第一章臨死

蘇柳二十一歲那年,終於快要死了。

她死的那一天,院子里跪了一群丫鬟奴才,床前跪著她夫君的一干妾室。

她親娘更是跌跌撞撞跑過來抓住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喊著我的兒為娘對不起你。

「女兒啊,娘可是千里迢迢過來看你…你怎能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話語里滿滿的關懷,蘇柳聽著就覺厭煩,對不起她?和她的好女兒一同合夥害她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對不起她?千里迢迢來看她?是看看她活的多凄慘吧。

蘇柳有些厭惡,對她娘的惺惺作態萬分不屑,轉頭問丫鬟:「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死得快一點?」

她娘一臉的不可置信,驚恐非常的望著蘇柳,「女兒你這是在怪為娘?」

「我以為你巴不得我早點死?」蘇柳口氣不善,她娘哭泣的動作瞬間僵住,眼淚在眼眶裡,被蘇柳一陣搶白此刻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索性閉嘴不在言語。

蘇柳冷笑一聲。

掙扎著坐起,掃視跪在地上的鶯鶯燕燕。

有些惡趣味的想著,她要是死了,這些人通通要給她守孝,看她們還怎麼穿的花枝招展。

她死死的捂住胸口,感覺那微弱的跳動,她知道生命已經在漸漸的流逝。

緊緊的抓著床幔,咬牙切齒的不肯咽氣,她快死了,她的夫君卻不肯來看她一眼。

最後一眼都不願意。

所謂人之將死其行也善,她偏不。

蕭逸牧不是厭惡她么,不是恨不得從未遇見她么。

平日里見到她就是一副厭惡的模樣,好似污了他的眼一般。

不願記住,她偏偏要他記得徹底。

「本夫人喜歡樺姨娘的緊,樺姨娘常說當本夫人是親姐姐。那就陪姐姐一起走吧。」

說話間不等樺姨娘反應過來,就有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上前制住了她。

還端著一碗湯藥。

樺姨娘十分恐懼,蘇柳從不屑和她們一般見識,雖然不得寵,卻沒人會去找她的晦氣。

比樺姨娘先進府的都告誡過樺姨娘不要去惹蘇柳。

可樺姨娘仗著自己年輕貌美被蕭逸牧寵幸過幾次,時不時找蘇柳麻煩,蘇柳被惹得煩了罰過她幾次,蕭逸牧都護著她,讓她飄飄然起來,這才有恃無恐。

蘇柳滿意的看著樺姨娘眼裡的恐懼,蕭逸牧不是寵著這個賤人嗎?她就偏偏把她弄死。

看他怎麼辦。

婆子是蘇柳一早就找好的人,力氣大得很,樺姨娘這等養尊處優嬌滴滴的人兒自是敗下陣來。

死亡的恐懼佔了上風,樺姨娘竟然掙脫了婆子的鉗制。

「蘇柳,你這個惡婦,你這麼惡毒的對我,相公是不會放過你的。」

衝口而出的辱罵被婆子用藥碗死死堵住,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卻瞬間點燃了蘇柳心中的怒火。她跌跌撞撞的滾下床,強撐著扶過碗,把葯汁灌進樺姨娘嘴裡。

「惡毒?樺蝶,你往我葯膳里放紅花的時候,你怎不想想自己是不是惡毒?」

眼裡閃爍著怨毒的光芒,她沒有時間了,如果還有時間,真想劃了這張臉,蕭逸牧不就是因著這張臉才對這個賤人青眼有加的么。

不就是因為這張臉,才容許這個賤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還說她沒有主母的氣度?

氣度算個什麼東西?能和她的孩子相比?

如果氣度是在失去孩子之後還要忍氣吞聲的話,她寧可不要這份氣度。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她成親多年日夜盼望終於擁有的孩子。

她甚至連孩子的存在都不知道,一天都不知道。她知道的那天,有多開心就有多悲傷。

那是她失去的時候…

蘇柳恨極了主母這個詞,因為這個身份,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夫君的後院,人來人往的,每個人都來她面前挑釁。她和樺姨娘積怨最深,不然這一屋子的女人,她統統都不會放過。

蘇柳沒高興多久,院子里傳來蕭逸牧呵斥的聲音,奴才攔不住蕭逸牧,他踹開擋在面前的人,滿臉厭煩的盯著蘇柳。

「你又鬧什麼?」蕭逸牧面對蘇柳永遠是一種表情,厭惡。

蘇柳見到蕭逸牧,內心是十分歡喜的,可他臉上的厭惡卻深深刺痛她的心,她是宰相府最尊貴的嫡女,怎能容許自己這般落魄。

「蕭逸牧,你這等商賈之輩也敢來教訓我?」

蕭逸牧聽聞此言,好看的眉宇皺的愈發深,冷眼看著這出鬧劇,他接到蘇柳病重的消息匆匆趕回,一路上心急如焚,匆忙趕到卻只見跪了一院子的奴才,心下發虛這才闖了進來。

卻不曾想會見到這般場景。

蘇柳披頭散髮的灌著樺姨娘湯藥。蕭逸牧不想承認自己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可讓他擔驚受怕的人,卻沒得讓他好受,一開口就是諷刺,宛如刺蝟一般。

「堂堂相府千金當了商人妻,可真委屈你了。」蕭逸牧逼著自己不去看蘇柳失魂落魄的模樣。

重病?他心下冷笑,還有力氣尋姨娘的麻煩,看來也不是什麼大病。

原本想直接走人,終是不忍蘇柳在動氣,喝退了樺姨娘。

蕭逸牧的一番好意看在蘇柳眼裡卻是實實在在的維護,彷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蕭逸牧,你這般護著這個賤人,不就是因為這張臉嗎,我告訴你,你少痴心妄想,你心心念念的人兒如今高高在上,她是太子的妃,而你只是個商人,她根本看不上你。你們的身份,不配。」

「你說夠了沒有?」蕭逸牧覺得她簡直是莫名其妙,總是拿一些陳年舊事出來說事。

「你以為,我沒了孩子,就該羞愧的與你和離?好讓你毫無顧忌的愛著她?所以你才害死我的孩子?」蘇柳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這些話梗在她心中許久,今日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來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蘇柳,是你要同我和離。我甚至懷疑,是你要害死孩子,好和你的青梅竹馬雙宿雙棲。」蕭逸牧的怒火被點燃,她這些年全然沒有了當初的溫柔可人,變得十分尖酸刻薄,還總是愛無端猜測,拿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強加在他身上。往往把他刺激的口不擇言。

「是啊,我就是不要生下你的孩子。誰叫我,這般恨你呢。」蘇柳怨毒的話脫口而出,橫豎她就要死了,蕭逸牧想聽什麼,她統統說給他聽。他蕭逸牧是沒有心的,怎麼會痛。

「你簡直是瘋了。」他生蘇柳的氣,卻更生自己的氣,饒是蘇柳這般模樣,他卻依舊不願放手。不曉得要拿她怎麼辦才好,只能拂袖離去。

蘇柳見他離開,強撐著的信念轟然倒塌,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如此也好,最後還是見到了他。只是,他怎麼可以這麼誤會她?

她望著碎了一地的碗,彷彿她的心一般,被摔得粉碎。不管怎麼拼湊,都像是漏了一塊。她愛他七年,成親五載,卻從不知會落到今日這般結局。

為了愛蕭逸牧,她沒了清白,丟了閨譽,從相府千金淪為商賈夫人。

遭受京中貴女無數白眼與非議。

為了愛他,和父親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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