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詳的人

第十三章不詳的人

朝堂上的一切都被壓下來，皇后卻沒有因此得到什麼快樂，因為她知道，從今以後，她和蕭長澤，再不回有什麼情分可言了。

有的只是過去，有的只是權利的鬥爭。

因為踏上了那條不歸路，在沒有任何的未來。

「母后，父皇今日為何這麼生氣，是因為兒臣沒有努力嗎？」蕭裴浩問皇后，皇后卻只能抱著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有，母后的裴浩，是這世上最聽話的孩子。」皇后動容的開口，蕭裴浩緊緊的被母親抱著。

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可是他是明白的，母后變得不一樣了，父親也變得不一樣。

到底他會變成如何，一點都不知道。

他只能跟在母親的身後，看著越走越遠的父親，不知道未來如何。

皇后的心是痛的，可是皇後知道，未來的路還有很長很長要走，她和蕭長澤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情分，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走到再也走不下去。

蕭柔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望。

雖然太子沒有正式確定，可是蕭長澤一夜之間，和皇后的關係變得十分糟糕。

就算去看皇后，皇后也是一臉戒備的模樣，問他在打什麼主意。

蕭長澤冷冷一笑，「不要弄得好似自己才是受害者一般，皇后做了什麼，自己心中有數。」

皇后便看著蕭長澤揚長而去，做了什麼，心中有數？

這個人到底是用什麼心態，來看待這些事情的？皇后一點都不知道，只知道因為這個人，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越來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一切。

「蕭長澤，你站住！」皇后喊著他的名字，「你不是說過的，待你登基，一統大業，你就會娶我的嗎？」

皇后說起了蕭長澤以往的誓言，想要喚回蕭長澤的理智，卻換來了冷笑連連，「朕答應娶你，也辦到了，不然你還會站在這裡對朕大呼小叫嗎？」

這是皇后第一次，見識到蕭長澤的冷漠，也許早就見識到了，只是自己一直都在忽略，皇后不知道蕭長澤原來可以這麼冷漠。

「威脅一個女人，朕還不稀罕，可是朕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蕭長澤的確不稀罕去威脅一個女人，逼急了，直接宰了就好。

他曾經的承諾，也已經做到，不過如今是想給心愛的女人一個好的歸屬，為何不願意？

為何不能？

這一切為什麼要被阻止？

他這個皇帝，為什麼要當的那麼憋屈？

「蕭長澤，本宮是你的妻子。」皇后氣急了，雖然面前的人是九五之尊，可是在她的眼中，這個人還是以前的那個人。

會保護她的，會和她在一起的。

「妻子？普通人家的妻子，會對丈夫大呼小叫嗎？」蕭長澤冷聲質問。

皇后的下巴被捏住，她感覺到了疼痛可是蕭長澤沒有放手的意思，普通人家的妻子是怎麼樣的，其實她並不清楚，可是她是怎麼樣的，她自己倒是很清楚。

相夫教子，一直以來都是那麼要求自己的。

「放手！」皇后高傲的開口，蕭長澤微微皺眉，隨即放開了手。

「好好當你的皇后，你想要這萬丈的榮光，就給你，可是這榮光不是那麼好給的，從今以後不要去打擾小柔。」蕭長澤冷漠的開口。

這些話聽在皇后的耳朵裡面，字字誅心。

「你這是什麼意思？」皇后質問道，可是蕭長澤卻放開了手，一步一步的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皇后怎麼可以願意？她追上去攔住蕭長澤，「你不準走。這是你答應過我的，你不準走。」

「皇后，你沒有資格命令朕，到底是留下還是離開。」蕭長澤淡漠開口，皇后聽到這些話之後，悄無聲息的鬆開了手。

問他為什麼，蕭長澤沒有回答，事實上也無法回答，他並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只知道…

「若是從前有什麼讓你誤會的地方，還請你諒解。」這是一個皇帝可以做到的，最大程度上的道歉。

皇后的手，徹底的鬆開了，她從來都不知道，蕭長澤還可以這樣做。

他有方方面面的表現，絕情的，冷漠的，無情的，什麼模樣的她都見過。

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蕭長澤，你在為誰道歉？」

「皇后，誰給你的資格，喊朕的名字？」蕭長澤不悅的開口，皇后卻開始痴痴的笑了起來，誰給她的資格？

也對，這個宮裡，沒有人有資格說這些話，這個宮裡可以喊他名字的人只有一個，蕭長澤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只可惜…

「陛下，您這麼做，您真的以為可以如願以償嗎？」皇后的聲音很蠱惑，很誘惑，蕭長澤緊緊皺眉。

「您到底知不知道，臣妾做了什麼？哦，對，臣妾做了什麼其實都沒有辦法隱瞞您的。」皇后痴痴的笑了起來，「可是那又如何呢？」

蕭長澤不悅的看著皇后，好似不想看到她現在的模樣，可往往都是事與願違。

「可是陛下，您莫要以為自己的心愿就要達成了，臣妾告訴您，這是不可能的。」皇后一字一句的開口，戳穿蕭長澤內心的秘密。

「您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那個女人是外族，是月族的女人，體內留著卑賤的血液，她永遠都不會成為大齊的皇后，就算皇后不是我，也會有別人的。」皇后笑著開口，看著蕭長澤臉上的頹廢和破敗越來越強烈。

這就是她最大的報復。

「你說什麼？」

危險的眯起眼睛，這個皇帝，是危險的人，可年輕的皇後分明就不當成是一回事情。

魚死網破罷了，就算弄不死那個女人，也不能讓她好過。

「陛下您當然明白臣妾在說什麼的。月族。」這一回不是皇帝離開，而是皇后搖曳生姿的離去，蕭長澤只有在她背後緊握雙手的命。

蕭長澤和蕭柔的關係從來都是時好時壞的，每次都是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蕭柔心疼蕭長澤為自己的付出，可每次想到自己的身份，每次都只能是深深地嘆息。

「陛下，您不要再為了我，做這些事情了。」蕭柔痛苦的開口，月族的一切，其實他都記不清楚了，下意識的忽略，下意識的放棄。

「小柔，我想讓你幸福。」蕭長澤動的開口，蕭柔去額全然無所謂，快樂不僅僅是因為苦難。

還有無可奈何的命運，她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詛咒會伴隨著什麼，蕭柔只知道，自己是捨不得蕭長澤的，一天都色不得。

「我知道，我都知道。」蕭柔輕輕的回答，這份喜歡就讓她好好的藏在心裡吧，不要拿出來比較好。

蕭長澤這一晚和她說了許多的話，說起了從前，說起了皇后說起了自己。那段歲月，蕭柔並不在蕭長澤的身邊，有些話說的也是不應該聽得。

聽過了，就好了，日子要怎麼過，還是要怎麼過下去。蕭長澤不相信的事情，她也會不相信的。

只是後宮卻從未有過那麼平靜的時候，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蕭柔心中是清楚的。

他們兩人的相處，倒也是平淡，可蕭長澤是皇帝，這份平淡，可以持續到什麼時候？他們誰都不知道。

月族和大齊開戰了，她的地位原本就很尷尬，這樣一來更是如此。

可是月族畢竟只是一個氏族，沒有多久，就敗下陣來，純粹的挑釁行為，不知為何。

戰敗之後，月族送來了另外的美人，蕭柔見到了族人，並沒有那麼熱衷。

蕭長澤清楚蕭柔以前過是什麼生活，從未想過要蕭柔和那個女人好好的相處。

新來的月族美人，是蕭柔沒有見過的，漂亮的容貌，嬌媚的身段，這一切蕭柔都沒有了。

「蕭長澤。你說是她漂亮，還是我好看？」曾幾何時，蕭柔也會有這樣的話要說。「當然，是你好看。」蕭長澤無論什麼時候都會說這句話，哄的蕭柔心花怒放。「我也是那麼覺得。」「逸兒，看好你的母親，她有些奇怪。」蕭長澤的臉上有一抹奇怪的紅色，蕭柔看了之後哈哈大笑，覺得終於扳回了一成。

這邊兩人想要過普通的生活，卻偏偏忘記自己的身份，月族進行挑選的美人，哪裡是那麼容易的？蕭柔見過她幾次，嬌嬌弱弱的模樣，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姐姐好福氣。」那美人低低的開口，巧笑嫣然。

伸手不打笑臉人，蕭柔也只能尷尬的笑著。

「就是不知道，姐姐可以護著這個孩子多久了，聽說皇長子聰明可愛，不知道命如何。」那美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的，沖著蕭柔就是一陣的戳心。

她最在乎的那個孩子，那個男人啊…從今之後不知道會怎樣。

「蕭柔姐姐，若我是你，早就一頭弔死了，你難道不知道，月族和大齊到底是什麼光景嗎？你就算在這宮裡熬的再久，再難。你也知道的，你的孩子不可能成為大齊的皇帝。」那人一字一句戳穿蕭柔虛弱的偽裝。

的確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蕭柔姐姐，你一直都知道的對吧。」那人說完這些話就揚長而去，留下蕭柔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地上。

她是一個不詳的人，害死了父親，害死了母親，哥哥從此之後下落不明。

她的孩子，成長的路上備受排擠，因為她是月族的。

「小柔，你怎麼坐在地上？」蕭長澤心疼的看著她，蕭柔看著這個男人。

他是不是也很辛苦呢？因為自己的原因。

「我沒事…」

蕭柔什麼都不想說，想要繼續下去…可是針對她的流言蜚語，卻從未有過停止的一天，說她魅惑君主的，說她是妖孽的。

說她是不祥之人。

蕭柔都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孩子，這一切都只要她來承擔，難道還不夠嗎？

為什麼要扯上孩子。

「小柔，不要擔心，不過是一些流言蜚語罷了。」蕭長澤總是那麼安慰她。

蕭柔覺得自己很累，可是一定要堅持下去，如果沒有了她，孩子要怎麼辦才好？

為了孩子，她也一定要堅持下去才可以。

「我知道…只是流言蜚語。」蕭柔淡淡的開口，蕭長澤幾乎成為她堅持的唯一動力，可是某一天，當這個動力也失去的時候，到底要如何是好？

蕭柔永遠記得那一天，蕭長澤親自過來告訴她，從此以後他們再也沒有了未來…

因為，她是個不祥之人，蕭柔從未有過這樣的絕望，就算是關在冷宮裡，也沒有過。

「不詳啊？」蕭柔淺淺的笑了起來…想知道，什麼叫做不祥之人。

蕭長澤卻告訴她：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