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美最為乖

大清早，天蒙蒙亮，窗外還飄著零星的小雨，寒意擾人。小樂被秦總管叫去核對賬目，月底結算開支。小樂睡眼惺忪走進庫房，秦總管和一個夥計在操作算盤，噼里啪啦作響。兩人將頭埋在大宗清單里，他們大概是通宵達旦都在清賬吧！小樂快步流星地走到秦總管面前，問:「總管，我能幫什麼忙嗎？」秦總管抬頭笑笑說:「這個月的賬單已核對完畢，這兒有幾筆錯賬，其中之一是經你的手。就是幾天前那個傻小子的那檔事，我們少給了他100文。你能告訴我他住哪兒嗎？好把錢補上。」「算了，他們若是察覺到，早就來要錢了。」小樂說。「哎，這怎麼行呢？一分一毫都要清清楚楚，要留清白在人間。我們做要講究誠信，生意才會持久，還是將錢補足吧！」秦總管認真地說。「難怪秦總管口碑甚佳，原來這麼講信用。這點小事交由我辦吧！他大概是住在城西郊區的七楓橋一帶吧！」小樂說。聽到有人誇獎自己，秦總管捋捋鬍鬚點頭咧嘴，說:「這事不用你去辦，別忘了你可是享受管家級別待遇的哦，上次讓你去買生活用品不是我所願，只是有人在作梗我也沒辦法。請原諒，未來的婿爺！還是回去睡個回籠覺吧！」小樂盛情難卻，又回去住處，卻看到千斤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個籃子。小樂不知千斤想搞什麼花樣，問:「嗨，美女，看得出來你精神抖擻，有什麼喜事嗎？大清早是不是撿到破爛？」「早餐，送早餐來了，我們一起吃吧！」千斤說。「是嗎？好啊，老實說，我是不太習慣吃早餐的，因為我一覺起來通常是中午，如果還去買早餐，你們會鄙視我的陋習的。不過為了不冷卻你的熱情，我還是將就吃一小點。」小樂說是這麼說，不過當他張開大嘴鯨吞后，小籃子的糕點，水果很快告罄了。千斤呆若木雞，手裡捏著一個小籠包，本來想吃的，但看到小樂的涎相，還是乖巧地將小籠包遞給小樂。小樂一口吞下，連嚼的事都省了，說:「呵，謝，沒想到吃早餐的感覺這麼好啊，看來是好多年沒吃了，有新鮮感。」小樂打了個呵欠，問:「小虹起床了嗎？有事找她。」千斤一聽小樂口裡吐出小虹的名字，心裡發悶，說:「哼，別亂來啊，她現在跟你的關係是長輩跟晚輩的區別。不管你們以前有過什麼，或者還企圖發展什麼，總之現在是該一刀兩斷的時候了。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不美最為乖。我不算最美，所以我很乖。」「呵，我其實是想給她送封信，發展友誼嘛，今天清晨的時候大門口信箱里取信時，看到有她的一封信。」小樂說。「好啊，那我跟你一起去，沒意見吧？」千斤狡猾地問。「我又不是小孩，你怎麼老是要跟著我呢？給個理由先！」小樂說。「人家就是要做你的跟屁蟲。培養感情唄！」千斤抱住小樂撒嬌。小樂他們送完信后，千斤拖小樂去長安街最大的博文書社買考試參考資料，店內人頭攢動，京城學風甚濃。長安街也稱書生街，這兒是長安最權威的考試用書批發中心，是書生們流連忘返的聖地。沿途有大量的研修輔導機構、槍手雇傭公司、金考卷銷售中心……千斤問:「你要不要去考試輔導班報個名？聽說那兒的教授很有名氣，還擔任皇家的出卷任務，有可能泄題哦！這樣不是一勞永逸了嗎？」「不，你要相信我的實力，我要憑真才實學摘取桂冠，榮耀門庭。讓天下人皆知我不僅很會玩，也極善於考試，其他的人只有讀死書的命。」小樂信誓旦旦。「呵，你有真才實學？有是有，只不過不在讀書這方面，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你的真才實學是泡妞，那才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你在這一方面的研究長安國立大學應該授予你榮譽博士學位。」千斤笑著說。「沒錯，你說得確實很對，但只是我眾多優點中的一小點。如果把我全部的閃光點都釋放，可以這麼跟你說，太陽和月亮都是多餘的。」小樂信口開河。這時旁邊有個10多歲的小孩拉小樂和千斤的衣角，問:「GG，**，聽你們說很會玩耶？能告訴我長安有哪些地方最有意思嗎？」「小孩，這個問題你問得好，問這位姐姐，她是這方面的專家中的專家。」小樂大力推薦千斤。千斤對著小孩嘿嘿一笑，然後白了小樂一眼。小孩很興奮，牽著在一旁認真讀書的翠衣女孩，說:「姐姐，我們找對人了，他們是娛樂高手。」翠衣女孩把書一合，瞧了瞧小樂，不過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千斤，從上到下一一打量，然後饒有興趣地點點頭。陌生的女孩子見面不是急著相識言歡，而是仔細察看對方的髮式，衣著，佩飾，粉底，想從對方身上挑刺，最好是能找到不如自己的地方。小樂對翠衣女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感覺她跟自己各有秋色。翠衣女孩眼光飄得很高，說:「我叫李香，小弟叫李浪。如雷貫耳吧？」小樂想笑，這樣的俗名，滿大街到處都是，但還是抑制住，為了滿足客人的虛榮心，說:「嚯，姑娘原來叫李香，這麼耳熟啊，好像我們在哪兒見過？似曾相識的。」「我們是不是還一起在同張桌子上吃過飯？喝過午後嬤嬤茶？別臭美了，老套！你怎麼可能見到過本姑娘呢？我又怎麼會輕易地讓市井之徒亂瞄呢？」李香說話刻薄，「我們在江湖上都是有來歷的，我這個小弟呢，綽號：千人愛；我的更不得了，承蒙各位江湖朋友抬愛，他們稱呼我為：萬人迷。」小樂與千斤面面相覷，今天算是碰到對頭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狂妄的傢伙。好在這兩人身上的銀票異常的多，出手也闊綽，像派發小廣告一樣慷慨大方。帶著他們可以任意閑逛，暢通無阻，牌坊、梨園、青樓、古迹……四人玩得很瘋狂，晚上又在慕春館內喝得酩酊大醉。相約以後有機會再玩樂，把李香兩人安置在房間后，小樂和千斤乘馬車回裴王府。夜已深，燈火闌珊，秋風含著小雨拂過街道的各處角落。在裴王爺的大門口意外地看到夜不歸宿的撐著油紙傘的秦總管。小樂走過去說:「秦總管，怎麼現在才回來啊？」秦總管抹抹老眼，看清了是小樂和千斤，苦笑著說:「今天收了一天的老賬，現在欠錢的是老爺，收錢的是孫子，忙了一天，才完成任務的一半，都拖著不肯還，真沒辦法啊！總不能為了幾個錢，動刀動槍吧，那樣別人會說我們以大欺小的。」千斤正準確建議派精兵去剿滅欠債者，聽秦總管這麼一說，意識到他是為了顧大局就默不作聲了。小樂笑笑說:「你只顧著收錢，那個100文還給人家了么？」秦總管拍拍腦門，噢地一聲，說:「哎呀，忘了，我明天去親自跑一趟，胖小子在哪個地方？年紀大了記不太清了。」小樂搖搖手，說:「還是我去吧，你今天都忙碌一整天，明天好好休息。」秦總管感激地握著小樂的手，說:「既然你這麼說，我求之不得，今晚我請客，我們去喝幾杯吧！」小樂知道秦總管是個嗜酒如命的老鬼，終日以酒充饑。但今天晚上自己已喝得夠多，婉言謝絕的秦總管的美意。秦總管也知道小樂和千斤在一起鬼混，並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