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中計

夕陽西斜，餘暉，氤氳。銀白馬駒，英雄少年，長發飄灑，策馬奔騰，風景如畫。風馳電掣，小樂的一騎快馬奔過長安大街，惹人注目，路邊的小女生看到后，咬著手指，哇哇尖叫：耶，小帥哥，快看小帥哥喲……來到城隍廟的前面，風平浪靜，打架不可能挑這麼光明的地方。小樂勒轉馬頭，一頭扎進城隍廟後面的大片落葉松林。森林深處，白雲繚繞，曲徑通幽，景色悅目。小樂看到遠處鳥群亂飛，像是有動靜。小樂策馬來到，只見眼花繚亂，一黑一白兩人激烈拼殺，風雲變色，出神入化，身軀懸在半空，穿梭於竹林，雪松，水面……所到之處，無不夷為平地，場面驚心動魄，決鬥史無前例。小樂盤坐在地上，吃了瓣橘子，欣賞兩人的精彩絕技。明顯，白衣人處於下風，血染白袍。黑衣人追著她砍殺。終於白衣人體力透支，黑衣人猶紫雕撲乳燕樣向她撲去。小樂連忙扔掉手中的橘皮，大喊:「秦總管，住手，我手上有火槍。」黑衣人驚得連手中的長劍都掉在草地上，扯下黑幕，問：「你怎麼知道是我？TMD你是人還是妖？」「說來話長，不過你現在揭下黑布后，有些理由想起來真是源遠流長，有必要說清嗎？不過你現在揭下黑布后，一切都明了，我更知道你是誰了。坦率地講，我一直很欣賞你，總認為你很優秀，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由於我的好奇，因此我常常想探究你不為人知的一些不平凡業績來。漸漸地，我發現你有很多不尋常的地方。你是個管家，常年處在屋子，做賬目活，和別的管家修長白皙的手指不同，你的手掌黑腫，而且你年歲雖長，可精神飽滿，顯然是練武之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功夫，肯定是獨門絕學。可你常說，你一無所長，跟賬簿過了一輩子。你從不過問我的出身，好像對我的家世不感興趣。不過，每與我交談，總把「李家慘案」一事不厭其煩地一說再說，顯而易見，你是想刺激我的神經，你這麼說純粹是用心險惡。其實你對我了如指掌。龍蝦胖小子被害的那天你很晚才回來，下雨好殺人這個道理連洋人都知道。你故意對我說少給了他100文，其實你是想從我口裡套出他的地址。據我所知，龍蝦已經變傻多年，如果他有仇家，早就被人害了。為什麼偏偏在裴王府賣了牛後，慘遭不測呢，明顯這事是王府的某個人乾的。我完全可以揭露你的身份，其實你和QQ、乾坤君等都是黑手掌的人，只不過你和QQ可能是頭領，孟達、魔指王、龍蝦、小虹他們是你們發展的間諜，也就是利用工具。在曄山一戰後，在官府的圍剿下你們失散了。你和QQ找到合適的身份后，又開始各自的陰謀，不過這次是單幹。但自裴王爺搜刮李府後，你轉變戰略方向，認為李府的財富已被裴王爺擄走了，所以你跟隨裴王爺去了京城，並混進王府做了管家。但QQ看到我仍舊花天酒地，認為搜走的只是李家的九牛一毛，所以仍然蟄伏在杭州窺伺，發展了孟達、小虹。但孟達露餡后隨即被我滅了。然後我來長安考取功名，QQ他們又相繼移師京城。憑著靈敏的嗅覺，你和QQ又相遇了，但這次不同了，你們已屬於兩派，私下裡較量著。QQ利用小虹的美色讓她去引誘裴王爺，而且順利得手，小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QQ想把小虹安插在裴王爺身邊做內應，從而達到控制裴王爺的目的。這明顯觸犯了你秦總管的利益。你在裴王府十幾年，江湖的風雨與你絕緣，你本人也洗手收斂。你從僕人的僕人一步步混到堂而皇之的大總管，深得王爺信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種優越感遠不是從刀風血雨中能夠獲得的。四品大官，一生何求，你已經滿足了。但自從小虹順利進入裴王府，就把你逼上絕路。擺在你面前的路只有兩條，要麼是被殺；要麼是身敗名裂，被揭露身份，王爺將你處以極刑。從此一場殘酷的暗戰打響了。不過這次我也成了被利用的工具。你不動聲色，利用我復仇心切的弱點，將我輕易地拉下了水，憑著我的聰明才智，幫你順利地幹掉了QQ、魔指王他們。你已穩操勝券，但驕兵必敗，而且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現了———龍蝦。其實在十幾年前有個出手不凡的年輕黑客叫龍天台，他自詡龍俠。他被你們收買成了一名殺手，但在曄山一戰後，身負重傷，大家都以為他死了。但湊巧他昏了一段日子后，又醒了，不過已成了傻子，發音不清，別人誤聽為龍蝦，他被患了不育症的牛夫婦收養。其實你也想通過我的手除掉龍蝦，但你知道我很憐憫龍蝦這傻小子。如果執意地把龍蝦牽到李家血案中去，過於勉強，我不能相信，而且有可能讓我對你以前所說的話產生懷疑。這個時候為了讓你的身份永不為人所知道，你選擇自己動手切下毒瘤。同時還有一個目標就是小虹，你深知她是QQ的人，隨時有可能泄露你的黑底，為了洗清黑底，你必須將所有知情人一齊滅口。但此時想借用我的手已是行不通，你知道我是從不殺美女的，愛都來不及呢。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企圖將其一併除去，一勞永逸。你給她發了封匿名或者以熟人的身份寫的信，但小虹有些懷疑。上面這些是你的作案動機和作案經歷，我推測得對不？」小樂說得津津有味，不時揚揚手中的洋槍，似乎在暗示，老傢伙，識相的，你給我好好配合，千萬不要否定。秦總管點頭表示贊同，說:「小樂，你調轉槍口，將這女人幹掉吧，我們是同等智力的人，可以共同合作，共創輝煌，相信我准沒錯。退一萬步講，我這個總管也幹不了幾年了，到時還不是屬於你的，你又是裴王爺的女婿，在他的大力提攜下，你也會像裴王爺一樣在談笑風生中平步青雲。裴王爺對我很信任，我現在掌握著裴王爺的財權，利用這筆龐大的資金可以為你打通任何關節，況且這麼多年了，我跟朝廷的大小官吏常有往來，眾擎易舉，在大家的通力支持下，你不想當大官都難啊！」這番話很有誘惑力，讓小樂豪情滿懷。小樂把槍口對準了小虹。小虹嬌媚地笑了笑，但笑意牽動了她的傷口，不由眉頭微蹙，楚楚可憐。小虹說:「小樂，別聽他的。秦總管許諾的哪一樣我不能做到？枕邊風的威力你總該知曉吧！裴王爺現在主持朝政，根本就不需幾年，呵呵，幾天時間即可，甚至是明天你就可以身穿朝廷二品官服出身於大小宮殿，榮耀遠遠勝過你的祖宗李尋歡，你可以用行動證明將門無犬子，而且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小樂想了想，很滿意，又把槍口對準了秦總管。秦總管連忙說:「別聽她的，女人的話怎可信，自古言：紅顏禍水，英雄氣短。」小樂反譏說:「哼，難道你的話就可信，現在我放了你，說不定哪個時候你在背後插我一刀。我幹掉你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理由，你一直在利用我，我平生最恨別人利用我了，這是強暴我的智商。我絕不能和與我同等智力的人共存。」「難道真的沒得商量了？」秦總管臉色愴然。小樂攤攤手，表示不能商量。秦總管仰天長嘆一聲，說:「既生羽，何生樂。」秦總管望著小樂的眼睛，真誠地說:「給我一個機會，我想重新做人，做回好人。」「對不起，我以未來皇家偵探的身份宣布，老兄，你被捕了，儘管我很同情你，但你罪大惡極，我不得不將你就地正法。」小樂大步走向前，想靠近秦總管，來個近射暴頭式。不料，吧唧，小樂摔倒了，他踩在狗屎上。秦總管見機一腳將小樂的洋槍挑飛，掉入湖泊。秦總管一把抓住小樂，差點將他的脖子扭斷，又重重地扔在地上。秦總管仰天大笑，大概是好久沒笑過了，這次笑了個痛快，然後說:「想當年司馬父子被諸葛的火陣所困，一場大雨及時澆來；今日我為小樂所威脅，一堆狗屎挽回敗局，這都是天意所為，這狗屎肯定是神仙所賜，延年益壽，萬不可糟蹋。」說罷，秦總管撿起狗屎扔進口中，點頭讚許，說:「味道真不錯。」還舔了舔手指頭。小樂和小虹看在眼時，心裡想吐。小樂問旁邊的小虹，說:「小虹，沒想到你功夫這麼了得，曾經一度，我很想非禮你，如果我霸王硬上弓，你一時火起，那我是不是已經死過N次了。」小虹笑笑未答，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這主要是歸功於我善於聯想，當時青兒說你和朋友去燒香，我一聽就明白了，在長安城內，最出名，最流行的燒香地點就是城隍廟了。馬上趕過來了，不過還是不能救你，實在遺憾。一招失利，全盤皆輸，小小的失誤釀成畢生遺憾。」小樂有點惆悵。「小樂，你這麼聰明，老實說我不想殺你，但你太聰明了，我不得不殺你。你不要怪誰，只怪你聰明過分了，而且你又不聽勸告，不跟我合作，我更要殺了你。」秦總管認真地說，表示自己純屬無奈，將主要責任歸綹於小樂。「你這是什麼鳥邏輯，說了一連串屁話，其實可以用一字來概括：殺。」「跟你說了就是不聽，紅顏禍水，你心念美色，現在知道後果嚴重了吧！」秦總管說，「後悔吧！」「有的。」「想要機會？你現在知道機會的重要性了吧？」「當然想，我們可不可以商量下，我們重新玩一場獵殺狐狸的遊戲，你站在山那頭，我站在山這頭，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准機會將對方幹掉。」小樂建議道。秦總管搖頭，持否定態度。「那就是沒得商量嘍？」小樂問。秦總管點頭，表示承認。「OK，算你狠。」小樂看看遠處的天，最後一眼，感覺天空這麼的藍，以前竟一直沒發現。小樂突然想到了千斤，她現在是不是正發瘋地在長安的大街小巷尋找自己呢？還是一個人流著淚水孤獨地在大澤湖邊看日落，或是靠在房子前的大槐下焦急地等候？小甜呢？她還在寫字畫畫么？小樂的眼睛有點濕潤。秦總管走上前，拍拍小樂的肩膀，說:「現在我以裴王府大總管的身份痛惜：未來的皇家偵探部門提前多了名烈士。」秦總管的手爪摸向小樂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