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借船上岸
「是的,肉身」,小酋長撓了撓頭:「我雖然懂的不多。但是,按照你們華夏國的說法,人是有三魂七魄的。被禁錮在那裡的,只是他的三魂,七魄應該還依附在他的肉身上。所以,我們必須要把肉身帶過去,魂魄都歸位了,才能把他帶回來!」
「我們的說法?」甄帥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什麼時候,這信仰也和語言一樣,可以交換著用了?
「是的,對那個陌生的領域,目前的我,只能做到解讀!」小酋長一臉慚愧:「所以,你得多給我點時間,等我成長起來,足夠強大了,才能真正地幫到你。」
「好吧!」甄帥想不泄氣都不行了。
再過一個多月,自己就要先死於天書的破任務了,還有時間等他長大?
「那,我們的事,先這麼說定了?」小酋長小心翼翼地問,他看得出,甄帥的情緒不大穩定。
「嗯,你先跟著我吧!」甄帥沒把話說死。在華夏語里,這句話可以有很多種解釋。留守在非洲的陳友良他們,也屬於跟著他的。
「終於決定不單飛了?」陳圓圓笑著問,裝作沒聽懂他話里的內涵:「有沒有想過,怎麼把這麼大的一艘船,開往目的地?」
「沒有!」甄帥回答得很乾脆。補丁的力氣雖大,也不能讓它把這近萬噸的貨輪,在海里推著前行啊!
推那種救生用的小船,或許是種選擇,但他不想把補丁就這麼曝光出去。而,若是沒有補丁的幫忙,以他們目前的人手配置,想靠一艘小船就穿洋過海,也是不現實的。
「我倒是有個建議!」陳圓圓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小老頭:「我們可以通過他,把船上還能找到的『人手』,都利用起來。」
「他,還能成么?」甄帥聽明白了。這個小老頭,或許有辦法駕馭那滿船的死人。可,半天沒管他,這血也流得差不多了吧,現在招降是不是有點晚?
「我問一下啊!」陳圓圓蹲下身,用手推了推小老頭,先恢復了他與宿主之間的部分聯繫,然後故意大聲問道:「給你個機會,要不要?」
頭部終於能動了,小老頭激動不已,拚命點頭,以示順從。
死裡逃生的機會,不是每次都有人肯給你。另外,他一點都不想體驗,被那又小又挫的臭猴子,生吞進肚的無力感。
跟誰混不是混?!
「先給你取個華夏名字吧」,陳圓圓沒有急著安排任務,對著小老頭笑道:「你是打算跟著這位小帥哥,還是跟我混呢?」
小老頭沒有說話,陳圓圓沒給他開通這許可權;他也不敢用轉動頭來表達意向,萬一站錯了隊,前功盡棄怎麼辦,還是乖乖等待安排吧!
「你說的這兩件事,有關聯么?」甄帥笑著問。
「有啊」,陳圓圓捂著嘴,咯咯直笑:「涉及到,他是叫甄二,還是陳三啊?」
「都不好聽,直接叫陳皮吧!」甄帥沒有挖人家牆腳的想法,但也不肯吃啞巴虧。
「也好,名字是你定的,人歸我,咱倆也算是都有份」,陳圓圓蹲下身,認真查看了一下小老頭的傷,不住搖頭:「你這身體撐不了多久了,得先挪個窩。」
問題是,如今這船上,只剩下他們四個活人。哦,陳圓圓是肯定不合適的,四選一其實是三選一。
「上我的身吧!」大祭司的反應很快,主動攬活。
「不行」,陳圓圓直接否決:「你這身子骨太單薄,幫不上忙!」
「那」,大祭司把頭轉向甄帥,送去一個看上去很誠懇的虛偽笑臉:「咱們的雇傭協議,能不能再加上一條?」
「不行」,甄帥連連擺手,他當然清楚陳圓圓拋出這個問題的意圖,哪能不配合:「我體內,有克制它的東西,他想上也上不來!」
「你們都不行,那就只有我了唄!」小酋長對大祭司擺了擺手,笑著張開雙臂:「那還等什麼?」
……
上身後,陳皮很快發現,這個小酋長很不簡單!
首先,他的身體並不想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稚嫩、脆弱,體內的新陳代謝,已至少有三百年歷史,五臟六腑卻如小孩子般的生機盎然;其次,他能將自己的深層次記憶庫,進行隔離,不給陳皮這個「外人」窺探的機會;第三,他的腦容量,遠遠大於一般的地球人……
當然,這並不影響陳皮對其肉身的支配,術業有專攻么。
在陳皮所用秘法的驅使下,枉死的船員們,從各自的「棲身之所」爬了起來,回歸崗位……也虧得是進入了現代化,否則,要讓這些缺胳膊少腿的傢伙,去操控船帆,怕還是有些難度的。他們只是被驅使,而不是變成了受到詛咒的不死水手。
說來也怪,沒使用這批「船員」的時候,這船開的又平又穩又快,速度堪比飛機。換上專業的駕駛之後,不但速度直降百分之九十,也開始在海浪的推動下,顛簸起來,很快就把老祭祀折騰得沒了人形,窩在保險箱里,昏昏沉沉睡去。
這船的航行雖然正常了,卻也只能用來過渡。沒有一個國家,會允許這樣的一艘船入港,更不會歡迎來自「鬼船」的客人。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們總算遇到了一艘掛有華夏國旗的貨輪「碧波號」。來不及多考慮,在給船員們下達完「半小時后沉船」的指令之後,四個人,藉助補丁的遠程拋擲,悄無聲息地登上了「碧波號」,然後,趕在被對方的人發現之前,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躲了起來。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碧波號」沒有駛往華夏,而是停在了鄰國度因的一個港口。
開始卸貨,他們留在船上已經沒有意義,只好悻悻然地溜了下來。
誰知,這一下來,老祭司就打死也不同意走水路了;搞笑的陳皮,則因某種不肯明說的原因,拒絕乘飛機。
於是,他們只剩下地面的交通工具可以選。
可這度因是農業大國,又不限制人口,公共交通早已不堪重負。就算能買到票,若不使用非常手段,怕也是很難擠得上去;就算擠得上去,若是位置占的不好,也難免被擠下來,或者被擠在中間,動彈不得。
四個人只是在車站看了幾分鐘,便打消了乘坐公共交通的念頭。尤其是陳圓圓,她可不願意跟一群渾身都是咖喱味的傢伙擠在一起。
那就只有租車了,或者買。
另外,再雇個司機。
問題來了,不管是租是買,都需要一大筆錢。
他們的手中只有鑽石。這東西雖然值錢,卻不能直接用來流通。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貿然拿來交易,說不定會引出什麼幺蛾子,和他們低調潛行的策略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