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殺與不殺
啊呀!
黑木君發出一聲咆哮,跪倒在地。
他的右手,竟然被白水君「捏」成了粉末,如塵埃般散落於地,手腕的斷口處亦是如被炭火烤焦了一樣。
不是白水君心狠,只因剛剛強行使用逆轉之術的他,必須要找之前的施法之人去化解那霸道無比的反噬之力。
黑木君不過少了一隻手,換做白水君自己來承受,怕就是一條命了。
另外,毀了黑木君的手,至少在目前,能讓玉盒重現的便只剩白水君一人。山口茜縱然惱怒,一時之間也不敢拿他怎麼樣,說不定還得小心伺候著。
果然,山口茜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擠出了一臉笑容:「白水君,您這是對之前商定的酬勞不滿意,想坐地起價了?還是,對黑木君不滿意,非要躲了他的功勞啊?」
「都不是」,白水君站了起來,用手一指甄帥:「是他讓我這麼做的!」
「他?」山口茜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先生多慮了!您是我們的客人,合作夥伴,我們怎麼會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對待您呢?」
「是么?」白水君嘿嘿一笑,又把手指向跪在地上的黑木君:「如果我現在要求你們,用同樣的方式,把黑木君給冷凍起來,你們是做,還是不做呢?」
「當然……」山口茜嘴巴張得老大,卻是卡了殼。
這是一個單選題,偏偏對方給出的兩個選項,都是選不得的。
良久,山口茜輕嘆一口氣:「你想我們做出怎樣的承諾和保障?」
「先把植入我體內的炸彈取出來」,白水君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剛剛對你們要的東西下了咒,我若是死了,你們也別想得到它!」
「阪田,去把他脖子里的炸彈取出來,還有黑木君的。」
……
「炸彈取出來了,你還有什麼要求?」
「我還需要一個保鏢」,白水君再次把手指向甄帥:「你們能把他放出來么?」
「他?」山口茜面露譏笑:「早就死透了,你還是換一個吧!」
「她罵你是死人吶,還不出來讓她長長見識?」白水君也笑了。
山口茜眉頭一皺:「井上,給他證明一下!」
刷、刷、刷……
一個又矮又挫又胖的傢伙,猛然躍起,在甄帥身上來了個漂亮的連環十六斬。
嘩啦啦,「冰」茬子散落一地,甄帥卻還是好端端地站在那裡,衣服都是乾的。
「沒的玩了」,甄帥和錢喉同時嘆了口氣,身體激射而出,先是一巴掌扇暈了山口茜,然後又把能看到的敵人悉數點到。
他們原本不是這麼菜的。
甄帥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摧毀了他們的自信心。別說出手抵抗了,他們甚至連逃跑的念頭都沒有了。什麼叫萬念俱灰,說的就是他們現在的狀態。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甄帥來到白水君面前,想要揭去他的黑頭套。
「別拿掉,我的皮膚怕見光」,白水君沒敢躲閃,只是苦苦哀求:「看在大家都是華夏人,我又剛剛奪回一件國寶的份上,你能不能放我一馬?」
「你怎麼知道的?」話一出口,甄帥就後悔了,這不是主動承認了么?
「嘿嘿,術業有專攻,我自然有我的門道」,白水君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怎麼樣,願不願意幫忙,把我和它送回國?說不定,你也能當回民族英雄!」
民族英雄?我的國籍還在不在,都不好說。
甄帥不置可否,用腳踢了踢地上裝暈的黑木君:「這傢伙也是華夏人?」
「是的!」
「我想把他殺了!」甄帥最討厭漢奸。
「別」,白水君連忙上前阻止:「他剛剛和我演戲呢,就是為了騙那傻娘們。」
「演戲?」輪到甄帥震驚了:「那你還把他的手……莫非那也是假的?」
「真的,那傻娘們也不是那麼好騙的」,白水君嘆了口氣:「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做大事,總得有人犧牲。」
「好吧!」甄帥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從沒想過當這樣的英雄。
「你,不把他們給殺了?」白水君指了指山口茜:「他們可是一群瘋狗,今天若是放走了,說不定哪天就會反過來咬我們一口。」
「我沒有濫殺無辜的習慣,而且,我相信他不敢咬我」,甄帥笑了:「以你們兩個的聰明才智,估計他們也咬不著你們。」
「……兄弟,你真的不肯送我們一程么?」白水君聽明白了甄帥的意思,言語中充滿了失望:「如果你不想當英雄,我也可以給你錢,很多的錢!」
「很多的錢,有多少?」甄帥苦笑:「我需要的數目,你們給不起,誰都給不起!」
「那可不一定」,白水君見他口氣鬆動,連忙順桿往上爬:「你不妨說說看!」
甄帥不想繼續這個無奈的話題:「小鬼子這是用的什麼忍術?把整個地下部分都屏蔽起來了。你知不知道該怎麼破解?」
「我哪裡懂那些旁門左道的東西」,白水君用手一指向山口茜:「既然你不想殺她,就用你的仁慈試著感化一下她,讓她戴罪立功吧!」
「沒興趣!」甄帥轉身向外走去:「他們把其他人都藏哪去了,你知道么?」
「你覺得呢?」白水君將黑木君扶了起來,跟在甄帥身後。
「不用出去找了,他們一會兒就過來」,錢喉正拾掇金錠呢,哪捨得離開。
「你不要再拿了好不好?」甄帥見他這副財迷樣也是頭大:「神仙就可以隨便犯法了么?你這可是搶銀行,按律當斬的。」
「沒辦法,身不由己!」錢喉拿起一塊金磚,狠狠親了一口:「還是這裡的金子好,成色好、份量足,童叟無欺啊!」
「你為什麼不殺我?」山口茜不知怎麼就醒了,閃身來到甄帥面前:「你這是不忍,還是不屑?」
「都不是,我沒了殺人的心思」,甄帥把頭歪向一旁,近距離看那張醜臉需要勇氣:「我只是想找回我的朋友,你也不過是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雙方湊巧交織在一起了而已。如果你沒有站起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殺不殺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站起來?」山口茜有些不悅。這小子,不知道,什麼叫士可殺不可辱么?
「不,你應該站起來,因為」,甄帥微微一笑,露出迷人的小酒窩:「現在的我,又想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