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年薪十萬

考研成績出來的時候，曹操感覺自己就跟被強姦了一樣，差點就去撞牆，就因為數學跟郭嘉相差一分而決定了他們不同的命運，砸壞了三張凳子以後，他決心不找工作今年繼續考，但是這個世界變數太多，誰也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走向，除非是決心想死的那種。

曹操他們班被分到一家合資工廠作畢業實習，所謂實習其實也就是在車間裡面參觀參觀，再做一點非技術性的粗活，最後交一份字數湊足的報告就完事。這種走形式的活動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這種實習對於貂蟬來說簡直是浪費生命，她辦好了手續已經去簽約的單位上班了，甚至連畢業設計都在單位作，這讓曹操他們深感鬱悶。同樣是做事，人家有工資發，自己卻還要掏錢，真不公平。不過關羽到是挺快樂的，他最後賣身的工作雖然不太稱心，但是好歹跟貂蟬在同一個城市，這樣的話一直到九月份貂蟬才能再一次管他，現在有了一個悠長的假期，終於可以痛快地享受人生了。

劉表每學期給新同學開課的時候都要說一句話：「三國工廠的技術落後外國20年，而你們學習的技術落後工廠20年。」雖然很多人認為他這麼說主要是為了在後面推銷他剛編好的新課本，但是現實的情況就是現在畢業的學生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廠裡面幾乎都要重新進行培訓，否則就會面對著交待下來的任務抓狂——我操他媽的，這東西簡直不是人做的！罵完以後只好傻傻地看著旁邊一個工資不到自己三分之一的臨時工輕鬆把它搞定。不知道這是否也是現在畢業生們都不願意去工廠的原因。

這個廠每年都要接待一批畢業生進來，除了能從學校那裡得到一筆培訓費以外，還能挑幾個看起來有點培養前途的學生，這總比在招聘會上賭來的那些強一些，但是今年來的這批學生的確讓他有點吃驚，特別是那個曹操。

第一天在車間裡面就發生了打架，這讓廠長大怒，因為往年都是三四天以後才會有口角發生。他氣勢洶洶地奔到車間裡面準備收拾一下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然後就發現曹操正站在那裡訓斥幾個垂頭喪氣的學生，沒有一個不服服帖帖的。廠長就沒吭聲，一直在邊上冷眼看著。

從此廠長就開始留意這個學生幹部，幾天時間他已經和廠里的工人們打成了一片，一口一句「師傅」叫得那幾個家鄉出來打工還沒幾年的初中畢業生樂開了花，以前這幫傢伙還沒下班就往廁所奔，現在下班N久了還在專心致志地給學生們講課，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後又是一件事情讓廠長覺得簡直不可思議。工廠臨時接到一筆訂單，時間非常緊迫，但是大熱天的沒有幾工人肯加班，給了雙倍的加班費都不成。廠長在那邊急得直跳，沒想到曹操二話沒說就帶著十幾個學生折騰了一個通宵沒下生產線，雖然以他們的水平這晚上沒做出來幾個合格品，但是第二天車間工人來上班后看見了躺在牆角橫七豎八的那幾個學生，下班后就都沒有走，終於按時完成了訂單。

實習的最後一天，廠里特意擺了幾桌飯招待這些學生，無非是勉勵勉勵誇獎誇獎，他端著酒杯問曹操：「像你這樣的學生幹部一般出來能拿到多少工資？」

曹操那時候也喝得有點多了，想也沒想就隨便說了個年薪10萬，這本來是他考研究生的目標，將來如果能再考個博士就是年薪20萬，廠長聽了什麼也沒說，事後曹操也沒放到心上。

回到學校不到一個星期，一份方案書被專人送到曹操手上，上面是年薪10萬的全套薪資方案，聘請他做那家合資廠的廠長助理。

郭嘉看著這份方案，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強姦了，只想去撞牆。

像劉備、孫權這樣的學生根本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前程，憑他們的背景，全理工大的博導站成排了等他挑。但是黃忠就沒有這麼好運，他跟曹操一樣沒考上，全班男生只有諸葛亮勉強上了線，好歹是跟香兒一起讀了研，其他名額全被女生包圓了，沒辦法，這群女生在學校除了學習沒別的事情好做(除了甘妹妹)，要是考不上研究生那才叫一個怪。

劉表把一張名片給了黃忠，上面是一個著名大公司的頭頭，後面跟了一堆頭銜，包括這個協會會長那個傑出青年的。

「這小子當年的博士論文還是我給他寫的！」劉表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的得意，「你去找他，他要是不要你我去抽他！」

其實劉表嘴上說得挺硬，心裡一點底都沒有，要是把張飛那傢伙介紹過去了老同學跑來抽自己都有可能，黃忠這小子除了老了一點，其他還行，應該會給點面子吧。

理工大像劉表這樣的老師很多，特別是各個學院的專業教研室，在學校裡面這些人基本上就是充當著學校和學生之間的緩衝地帶，他們既不同意學校的高壓政策，也不會跟著學生一起瞎搗亂，時不時地會違反一些小紀律幫一幫可憐的學生。比如上學期劉表85人的課堂常常只有十多個人上課，其中還有一半是來睡覺的，其他人都去複習功課準備考研了，當然也有不少打著考研的招牌出去鬼混的，但是劉表從來不追究。

「我剛剛知道你畢業設計安排在我這一組，這個課題上一屆學生已經有人做過了，你明天去院辦複印一遍交給我就算通過了。」

一直到劉表走了很久，黃忠還是張大了嘴巴愣在那裡，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該不會跟小說里一樣劉表突然發現自己是他的私生子而大發慈悲吧，或者是自己無意中抓住了他什麼把柄還沒意識到？

晚上在宿舍里黃忠把白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出來時，諸葛亮指著他哈哈大笑：「明天是愚人節！白痴！」

此時此刻關羽比諸葛亮還要快樂，他正跟貂蟬在逛內衣店，看著身邊一排一排的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內褲，關羽眼珠子瞪得有平時兩個大。貂蟬看中了一件性感的黑色蕾絲胸罩，隨手拿了一件在身上比劃，引來了無數火辣辣的目光。一個帶著工牌的小姑娘走了過來，對貂蟬露出了標準的職業笑容：「小姐，這件C罩杯的可能不適合您，我建議您試一下這件B罩杯的。」

在貂蟬的腦海里，已經將面前這個小姑娘殺死了一千遍。小資女人最恨別人說她兩件事，一個是歲數大，另一個就是胸部小，這就好比男人害怕別人說他那東西小一樣。貂蟬咽不下這口氣，拎起那條大號的就跑去買了單，等到回了宿舍她才意識到好像又著了道了。

第二天是劉表的實驗課，他拿著黃忠交上來的檔案袋哈哈大笑：「節日快樂！你小子上當了吧！」打開袋子，抽出了一條黑色蕾絲胸罩，C罩杯的。

劉表用了千分之一秒的時間把表情從歡樂調整成了尷尬，他乾咳了兩聲，雙手揚了揚，示意笑倒的學生都趕快坐好，然後對黃忠說：「玩笑有點過頭了，以後不準這樣！不過那張名片的確是真的，你可不要錯過了機會！」

黃忠在劉表的臉上辨認了好幾秒鐘，終於知道了這不是開玩笑。班上的同學除了諸葛亮全都聽得稀里糊塗，看到黃忠跳起來衝出實驗室，大家更是莫名其妙，於是紛紛圍過來詢問諸葛亮他幹什麼去了。

「肯定是去翻垃圾筐了！」諸葛亮又一次笑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