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詭異的村莊(三)
「咦?這是什麼?」
剛走了沒幾分鐘,牧陽突然發現一戶人家的門前放著一個被捲起來的席子。
要知道在古時,一些買不起棺材的窮人在死後很多都是用席子捲起來的!
「是屍體嗎?!」
懷著那麼一絲小激動,牧陽快步走到了那個被捲起來的席子前,然後輕輕用手推了推。
從手上傳來的沉甸甸的觸感判斷,牧陽覺得席子中卷著的是具屍體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在瘟疫在村子里肆虐的情況下,被席子卷著的這個人大概率也應該是得了瘟疫死的。
這真是剛瞌睡了就有人遞來了枕頭,牧陽正愁著找不到鬼物作怪的線索呢,這突然就遇到了一具可能是受鬼物影響而死去的屍體,他現在已經控制不住臉上的怪笑了。
「咳!咳!」
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麼這戶人家要把死去的親人丟在門外,但不管怎麼說,大晚上跑到別人家門口去翻別人死去的親人的屍體總歸是不妥的。所以做賊心虛的牧陽在推開席子之前故意發出了一陣響動,想要確定一下附近究竟還有沒有別人。
再三確認了附近並無他人後,牧陽使勁搓了搓手,然後用力一推,那個席子就緩緩地展了開來。
果不其然!
席子展到最後,一具成人的屍體就完整地出現在了牧陽的眼前!
緊接著,一股濃濃的腥臭與腐爛相間的味道瀰漫開來。
「嘔!」毫無準備的牧陽,雖然在聞到那股味道的一瞬間就立刻用衣袖捂住了口鼻,但還是被熏得夠嗆,不由乾嘔了起來。
緊接著就連他的眼睛都起了反應,被熏得眼淚止不住地簌簌下落。
不過好在那股味道並不算持久,十幾秒過後,就淡了許多,捂著鼻子的牧陽也終於可以忍受了。
眼前的那具屍體,和牧陽猜測的一樣,果然就是得了瘟疫死去的。
因為他那慘白的臉上和牧陽之前遇到的那個瘟疫攜帶者一樣,都有著一個個噁心的膿包,眼睛也是一樣的高高腫起。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去了的緣故,那具屍體臉上的膿腫要比之前那個人臉上的小上不少。
抽出了腰間的桃木劍,牧陽嘗試著用劍尖去觸碰那些噁心的膿包,希望能夠有些意想不到的發現。
但他顯然想得太過簡單了,桃木劍的劍尖抵到其中一個膿腫上后,除了讓其中的黃綠相間的膿水噴了出來以外,並沒有其他任何變化。
而且大部分的膿水都噴到了桃木劍上,看著劍身上黃綠相間的粘稠物,牧陽頓時失去了將它重新別回身上的興趣。
一隻手提著桃木劍,牧陽用另一隻手從包袱中摸出了那副墨鏡。
隔著墨鏡的鏡片,這次他終於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此時,牧陽的眼前再也不是漆黑一片了!透過墨鏡,他發現那具屍體的內部居然有著另外一個幽藍色的半透明人體!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靈魂吧!
「不對!人死去后,他的靈魂怎麼可能還留在體內呢?!」
就在牧陽為自己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靈魂感到興奮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叔叔講給自己的有關靈魂的故事。
叔叔大致是這樣說的:
這個世界有一種叫做陰井的特殊地形,遍布各地,連接著陰間和人世。
人在死後,他們的靈魂就會被附近的陰井所散發出的特殊能量吸引過去,然後被等候在陰井內的陰差接引進陰間。
而那些沒有及時進入陰井的靈魂,大部分都會直接消散,失去轉世的機會,剩下的一小部分則會化作厲鬼,為禍世間。
既然叔叔之前告訴他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麼這些關於靈魂的說法應該也全都是確鑿無誤的。
因此,在發現了那個人的靈魂在死後依然停留在他的屍體中后,牧陽才會如此驚訝。
既沒有消散,又沒有化作厲鬼,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是因為他臉上的那些膿包?
不管究竟是因為什麼,牧陽覺得自己終於徹底弄明白了此地陰陽失衡的根源。
原本應該進入陰間或者直接消散的靈魂全都留在了原來的屍體之中,不擾亂陰陽二氣的平衡才不正常呢!
不過,製造這場瘟疫的鬼物為什麼要讓它害死的人的靈魂全都留在屍體中呢?純粹只是為了讓這裡的陰陽失衡嗎?這麼做又對它有什麼好處嗎?
吱呀~吱呀~吱呀~
而正當疑問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牧陽的心中的時候,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迷霧中傳進了他的耳中。
這種聲音類似於之前冥器店內的那扇老舊的木門發出的聲音,但這種聲音又是連續不斷的,自然不可能是由木門發出的,沒有人會在大晚上無聊到用開關木門解悶。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發出那種聲音的物體似乎在不斷接近著他,因為那陣聲音在他的耳中聽得越來越清晰了。
「是人?還是鬼?」
因為不太確定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所以牧陽做好了兩手準備。而且因為發出那陣聲音的物體移動地十分之慢,所以他也有足夠的準備時間。
將那副墨鏡放回包袱里,把桃木劍暫時放到一旁,牧陽忍著熏人的腥臭,將那具屍體又重新用席子卷了起來。
這並沒有花費牧陽太多時間,卷好屍體后,他重新拿起剛才被他放到一旁的桃木劍,目光如炬地盯著前方的迷霧,做好了見鬼的準備!
幾秒鐘過後,這陣聲音的發出者終於露出了他的神秘面目。
首先出現在牧陽視線中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小老頭,他腦袋深埋,雙手則架在身體兩旁,似乎在拉著什麼東西。
發現自己要面對的並不是鬼怪后,牧陽將手中的桃木劍放了下來。
吱呀~吱呀~吱呀~
那種奇怪的聲音還在繼續,緊接著,牧陽終於看到了聲音的發出物。
老頭的身後是一輛老舊的木質二輪平車,那種吱呀吱呀的怪響正是它的車輪碾過青石路面的聲音。
看上去乾巴巴的老頭拉著那輛和他年紀差不多大小的老舊平車似乎有點吃力,一直埋著腦袋,雙腳則在顫顫巍巍地向前挪動,一副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