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鬧翻
看著兩人離開，葉幕雪才了無生趣的往後一躺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手摸到手機，竟然沒有了興趣繼續玩手機。
葉幕雪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正在微微顫抖。
時隔多年，再看到那張臉，葉幕雪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心底到底是憤怒、麻木還是怨恨了。
亦或者，都有。
嘆了一口氣，乾脆抄起被子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嚴實實。
睡覺！
睡著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樓下——
曾曉看了一眼葉霜，淡淡的提醒道：「記住自己的身份。」
葉霜抿唇，她無時無刻都記得。
曾曉喝了一口紅茶，淡淡的說道：「讓她回來是你的主意吧？」
葉霜手腳冰涼，抿唇沒有說話。
曾曉冷冷的笑了笑：「我不管你現在在做什麼，但是有一點不要忘記了，你是我的女兒，也是未來要繼承葉家家業的唯一繼承人，沒有了這些，你就什麼都不是，知道了嗎？」
葉霜心頭一顫：「知道了。」
曾曉揮了揮手：「行了，我還有事，晚上可能會回不來吃飯，你們先吃吧，不用等。」
葉霜點了點頭：「知道了。」
曾曉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葉幕雪扒在蜿蜒的歐式樓梯往下看：「那麼說今晚就我們了？」
葉霜面色一僵，抬頭看葉幕雪。
一直在哪裡？那剛才的話她……聽到了多少？
葉幕雪噔噔噔地走了下來，從後面摟住葉霜的脖子，眨了眨眼睛：「好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今晚去哪浪？」
曾曉既然說了不回來吃飯，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的了，最早都會到明天才回來的，所以葉幕雪不怕拉上葉霜一起出去，如果是平常葉幕雪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葉霜被葉幕雪這個動作弄得透不過氣來，拍了拍葉幕雪的手：「快給我鬆開！」
葉幕雪狡黠一笑：「不要~葉霜姐姐說好不好嘛~」
葉霜被這麼一叫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巴掌拍開葉幕雪：「滾！」
葉幕雪被揍了一拳，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睛：「葉霜姐姐~」
「閉嘴！我去行了吧？你可以閉嘴了！」
葉幕雪笑了笑：「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說完便一個轉身上樓去了。
說出去浪，葉幕雪就真的帶著葉霜去浪了，一直到半夜，兩個人才互相攙扶著回來。
好吧，其實說攙扶不如說是葉幕雪像一隻八爪魚一般扒在葉霜身上，被一步步地扶著走。
葉霜咬了咬牙：「不是，葉幕雪你怎麼那麼沉？還喝那麼醉！找死呢吧？」
葉幕雪恍恍惚惚的傻笑一下，打了個嗝：「這……你就不懂了……我好久沒回來了……嗝……這不是……嗝……開心嗎？」
說著還鬆手想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可是現在這身子哪裡受她支配？這一鬆手就直接往一邊歪去。
葉霜一驚，伸手一把抓住葉幕雪的手臂將她抗回肩頭，罵罵咧咧道：「你是不是想死？想死直說！省得我帶你回去！」
葉幕雪痴傻的笑了笑：「人世間還有很多美好，我還……嗝……我還不想死呢……」
葉霜艱難的打開了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裡面，並沒有燈火，看來曾曉還沒有回來。
葉霜鬆了口氣，扶著葉幕雪走了進去。
用腳將門關上，葉霜才重新將葉幕雪抗回肩頭，一轉身卻看到了一張帶著輕微怒氣的臉，愣愣地喊道：「媽……」
曾曉看了一眼歪歪斜斜摟在一起的兩人，臉色不好看：「你還記得我是誰！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不要和這個野種出去，沒聽到？」
葉霜抿唇，僵硬地扶著葉幕雪站在原地。
彷彿一桶涼水當頭澆下來，葉幕雪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目光尖銳：「你說誰是野種？」
曾曉瞥了葉幕雪一眼：「怎麼？我說得有錯？」
葉幕雪咬牙：「是你！明明你插足我媽咪才會去世……」
「閉嘴！」
葉顧城從後面走過來，看著一身酒氣的葉幕雪皺了皺眉：「大半夜的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葉幕雪彷彿被刺激到了：「體統？呵！那你們當初在媽咪背後翻雲覆雨的時候怎麼不說什麼體統？！」
「啪——」
世界彷彿被按下靜音鍵，剛才熱鬧的大廳死一般地安靜下來。
葉霜看著葉幕雪被打偏的臉，急得眼眶都紅了：「幕雪？沒事吧？疼不疼？」
「爸！你怎麼能打幕雪？！」
葉顧城皺眉：「她應該知道這個年紀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
長長的黑髮遮住了葉幕雪半張臉，看不清楚她是什麼樣的表情。
低低的笑聲從葉幕雪口中飄出，聲音越來越瘋狂，越來越大：「哈哈哈——」
如同瘋子一般，葉幕雪在原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曾曉驚喜不定的看著葉幕雪，全然將葉幕雪當成了瘋子。
半晌，葉幕雪才停了下來，紅紅的眼眶倔強的盯著葉顧城：「是！反正你左右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媽咪，我做什麼在你眼中都是錯的……」
「你當初怎麼不殺了我呢？像射死媽咪那樣……」
葉顧城攥緊拳頭：「閉嘴！」
葉幕雪被吼得身子抖了抖，卻是笑了出來：「我偉大的父親大人，難道不是那樣的嗎？你為了你身邊站著的這個女人親手殺了媽咪，在我的面前！你莫不是健忘到已經忘記這件事了吧？」
葉顧城彷彿被戳中了心底最痛的那一天傷疤，眸子猩紅：「滾！你給我滾出去！」
葉幕雪直起身子，無所謂的笑了笑：「滾就滾！」
葉霜拉住葉幕雪的手：「那麼晚了，你要去哪？」
葉幕雪無所謂的笑了笑：「天橋底下或大街上，隨便找個地方，哪裡不能睡？」
說著甩開了葉霜的手，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
葉霜想去追，曾曉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最好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葉霜推門的動作僵住，就這麼尷尬地卡在哪裡。
曾曉轉身去扶葉顧城，回過頭掃了一眼葉霜：「回去。」
簡單的兩個字，是記憶中絕對命令的語氣。
不允許反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