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尷尬位置
機場——
葉幕雪抓著宮硯的袖子，一臉可憐巴巴：「那個，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要不這樣，你坐飛機，我去坐高鐵……」
說著，動作流暢的轉身，就要溜走。
宮硯揪著葉幕雪的衣領將葉幕雪拖了回來，淡淡的說道：「不可以。」
就這樣，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宮硯將葉幕雪一把抗進了飛機。
將葉幕雪放在椅子上，宮硯將一包葯塞進葉幕雪手中，淡聲道：「吃了。」
葉幕雪打落宮硯的手掙扎著要起來：「我不要吃！我要回家！快放我下去……」
然而掙扎都是徒勞的。
三個小時后，機場——
葉幕雪虛脫地扒在宮硯的肩頭，臉色蒼白。
宮硯有條不紊的將行禮託運之後才折回去葉幕雪身邊，蹲了下來，聲音難得的溫柔：「很難受？」
葉幕雪捂著唇，臉色蒼白，正要開口，卻突然聽到一道聲音，臉色一變，抬眼望去，看到了平生她最忘不了的那一張臉，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表情化為冷漠。
一身西裝的葉顧城對著宮硯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葉幕雪身上的時候眼中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丫頭……」
葉幕雪低頭規規矩矩的喊道：「爸。」
疏離抗拒溢於言表。
葉顧城：「你……還在怪我嗎？」
葉幕雪垂眸：「不恨。」
「我答應了媽咪。」
彷彿一記重擊，葉顧城身子僵硬，最後嘆息一聲：「丫頭，當年的事情……」
葉幕雪卻抬頭對著他笑了：「嗯，沒關係，已經過去了，我在國外過得很好，處理完這些事情，我會回去的，不用擔心。」
不等葉顧城開口，葉幕雪就轉頭對宮硯笑了笑：「嗯……我想你應該不會跟著我回家吧？就在這裡分開吧。」
宮硯點了點頭，對著葉顧城點頭致意，隨即從隨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交到葉幕雪手中：「看看，如果有不懂的或者有疑問就聯繫我。」
葉幕雪看著手中的文件頓時哭笑不得了，這種氣氛下，居然還能想得起工作，也就只有面前這個人了吧？
但是葉幕雪此刻卻很感謝宮硯，沒有對她的過去多加好奇，而是用平常的話來和她交流。
宮硯走後，葉幕雪和葉顧城相對無言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葉顧城才說道：「丫頭，我們回家吧？」
葉幕雪垂眸，下意識生出一絲抵抗的情緒，強硬壓下去，點了點頭：「嗯。」
低調的黑色寶馬旁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對方看到她一愣，隨即老淚縱橫：「二小姐……」
葉幕雪鼻子一酸，走了過去：「葉伯伯，我回來了。」
葉泊點了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葉幕雪看著對面已經兩鬢斑白的老人鼻子一酸。
如果說葉家除了葉霜她還有什麼留戀的人那肯定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從小就一直在她身邊照顧著，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安慰著她，對她說『一切都會好的』，如果沒有葉泊，大概也不會有現在的葉幕雪了吧？
葉顧城站在兩人身後，沉默不語。
三人上了車。
葉泊一邊開車一邊關切的問著這些年來葉幕雪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情，葉幕雪笑著，一一的回答。
葉幕雪笑著，手不自覺放在心臟的位置，暖暖的。
好久沒感受到別人的關心了。
葉泊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二小姐這一次回來是打算長住吧？」
葉幕雪愣了愣，低頭笑了一下：「小住一段時間而已。」
葉泊一驚：「二小姐還要去國外嗎？」
葉幕雪點了點頭：「嗯，辦完這邊的事情就回去了。」
葉顧城身子一僵。
是『回去』而不是『去』。
一個字的差別，意思卻天差地別。
……
晚上葉霜回來換了鞋子，便直直地往樓上走。
輕輕地敲了敲葉幕雪房間的門：「幕雪，開門。」
葉幕雪此刻正咬著棒棒糖玩著遊戲，突然聽到葉霜的聲音被嚇了一跳，含含糊糊的回答道：「沒關門。」
話落門就被打開了。
葉霜提著一袋子的零食站在門口，看著床上毫無形象的盤坐著的葉幕雪扯出一抹威脅的笑容：「葉幕雪，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葉幕雪不明所以想抬頭，一分神就被人砍了一刀，連忙低下頭去認真玩遊戲：「解釋什麼？」
葉霜將一袋子零食放在桌子上，抬手就拿走了葉幕雪的手機：「想不起來了？需不需要我替你好好回想一下？嗯？」
葉幕雪這才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乾笑道：「我真的是去取材的，不信你看！」
說著葉幕雪從包里翻出相機塞進葉霜的手中，一臉得意的示意葉霜看。
葉霜耐著性子，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照片。
葉幕雪瞄準了葉霜沒空搭理她，手又偷偷的將手機順了回來，繼續玩。
葉霜越看越惱火，最後將相機摔在葉幕雪面前，一臉惱火：「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這些分明在國內就可以取到的材料你要去國外？而且這種照片，網上要多少有多少……」
葉霜本以為葉幕雪是去取雪景的素材，結果相機裡面全都是遊樂場的照片！
葉幕雪搖了搖頭：「不不不，這要親身感受之後才有意義……」
葉霜直恨不得拍死葉幕雪。
兩人鬧了一會兒，葉霜突然摟住了葉幕雪：「歡迎回家。」
葉幕雪笑著拍了拍葉霜的肩膀：「行了，肉麻死了……」
氣氛瞬間被破壞，葉霜咬牙：「你閉嘴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
葉幕雪笑了笑：「可我長著一張嘴就是要說話的呀！」
「是呀，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不懂規矩。」
一句略刻薄的女聲傳來，兩人的身子都僵住了。
葉霜坐了起來，有些慌亂：「媽……」
曾曉看了她一眼：「你閉嘴，還不快下來？成何體統？你可是葉家的大小姐，和別人是不一樣的，記住自己的身份！」
葉霜抿唇，乖乖的站了起來。
葉幕雪盤腿坐了起來，裝作沒聽到那些話中諷刺的意味。
曾曉看了一眼葉幕雪：「顧城抽空特地去接你，果真是架子大。」
葉霜身子一僵，一臉的驚訝，看向葉幕雪。
她沒想到葉顧城居然會親自去接葉幕雪！
葉幕雪笑了笑：「我自認很親民？」
曾曉冷冷的看了一眼葉幕雪，沒有繼續下去，掃了一眼一旁站著的葉霜：「還愣著幹什麼？下樓！」
葉霜抿唇，擔憂的看了一眼葉幕雪。
葉幕雪揚唇，無聲的說了句『放心吧』
葉霜這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