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誰說穿越必少年?

第九章 誰說穿越必少年?

朱貴見倫敦哥不答,也不做深究,畢竟這是他的地盤兒,他不怕。

「也好,王倫哥哥如今也不曾醒來。大家心焦,卻是無心喝酒。」朱貴走進裡屋,背了鵲畫弓,拿了一隻響箭,走了出來。

倫敦哥和朱貴走到酒店後山水灣處,朱貴拿出火摺子,點了捆在箭頭上的爆竹捻子,彎弓搭箭朝著湖對面射了過去。

「嗖——」

「嘭!」

漫天螢火。

倫敦哥暗暗乍舌,這是響箭?不是說響箭都是綁一個竹哨子么?

不到一泡尿的時間,湖對面划來一隻小船,一人頭戴斗笠,赤著胳膊,穿著一身麻袋片一般的灰衣服,站在船上高聲問道:「可是朱貴兄弟要上山嗎?」

「正是正是,藍老六快點搖槳過來,載世子與我渡水上山。」

朱貴雖然人丑了點,可是登船之後負手而立,憑小舟起伏巍然不動,風度翩翩;倫敦哥怕的要死,他也不知道這水多深,這要掉下去淹死可怎麼辦?還不被刻在穿越眾的恥辱柱上被嘲笑一萬年。他想的通透,一屁股坐在自己箱子上,兩手把著船梆,壓得小舟又沉水了寸余,風度全無。

倫敦哥向坐著沖船夫拱了拱手:「不知尊姓大名?」抬眼望去只見一個唇紅齒白的小郎君,兩隻赤著的胳膊青筋暴起筋肉如山,倒三角的身材,一雙長腿,麻布片的褲子有些激凸,隱隱要到了大腿的一半兒,心中有些嫉妒:「卧槽長得跟小面首一般,上梁山做什麼?」

擺渡船夫眉毛一挑:「回世子的話,小人本姓藍,名叫海潮,家中行六。俺雖是個粗人,卻也有雅好,平日里最愛吹簫。年年在這梁山水澤討生活,聽這水波之聲悟出了一首曲子,頭領們都很喜歡,所以都叫俺藍海潮音。」

不多時,梁山水寨已在眼前,碎石砌成的台階,兩側各有一盆火把,共站了十個手拿紅纓槍的嘍啰,柵欄都是兩人合抱的木樁子,隔幾步一個瞭望台,頗似後世的長城的烽火台上又加蓋了一個亭子。

朱貴先上了岸,回身看了看坐在小船上的倫敦哥,略微笑了笑:「世子,請!」

倫敦哥搖晃著站起身來,跳上了岸,跟著朱貴一路走一路看,傍晚時連守夜站崗的都沒有,穿過聚義廳時一把虎皮墊的椅子很是扎眼,可是一邊只放了兩把椅子,滿打滿算叫得上頭領的也不過一隻手。

穿過聚義廳,二人走進了一間卧室,外間兒兩個男的攤在椅子上磕頭,桌子上擺著一個食盒,幾個空盤子和兩壇開了封的酒,卻怎麼也掩蓋不住打鼻子的中藥味兒。

朱貴作揖打躬;「這是賈三哥,這是丁四哥,俱為頭領親隨,世子若有需求,可跟兩位哥哥開口。」

賈三兒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沖朱貴揮了揮手:「你自去吧,這裡有我二人守著,妥當的很。」

丁四兒看了看倫敦哥:「你自己去裡間兒診斷,之前大夫用的方子,床頭桌兒上都有底聯兒,若是要開藥,出了聚義廳隨便叫個放哨的小廝便可索要筆墨,若要安歇,就住隔壁。」

朱貴又沖三人拱了拱手,轉身出了聚義廳。

倫敦哥也跟著出了聚義廳:「朱貴哥哥不跟隨我一起去裡間兒看看頭領嗎?」

朱貴轉身沖著倫敦哥苦澀地笑了笑:「擅離職守,罪莫大焉。」

倫敦哥再次走進卧室,鼾聲四起,無奈地笑了笑,心中鄙視:「這尼瑪也叫親隨?」突然覺得有些口渴,喉嚨干癢,看了看酒罈子,還剩下一些,可是又嫌臟,打開箱子拿出最後一瓶礦泉水,敦敦敦喝了大半瓶,擰緊又放了回去。雙手貼著打開了裡間兒的門,拎著箱子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床上躺著一個四方臉招風耳,濃眉長目,山鼻海口的男子,一身白衣,眉頭緊鎖,只有微微起伏地胸口證明人還活著。

倫敦哥開始還一本正經的扒開一簇簇的頭髮看一看頭皮,心裡想著這廝為人處世,不是讓人背後打了悶棍吧?可是越看越覺得不對,一種七上八下的奇怪感覺油然而生。

當倫敦哥把視線定格在王倫臉上時,突然驚呆了!

卧槽大哥你長得好面熟啊???

喂,盜版可是要交罰款啊!!!

倫敦哥圍著床榻踱了兩圈,心中好似火燒一般,一個天使一個惡魔在腦海里說話!

「不如做了他,自己當大哥!」

「對對對!」

「那還不動手?等什麼呢?」

「對對對!」

倫敦哥伸手摸了摸腰間的虎牙,冰涼的觸感喚醒了他的屌絲屬性——下不去手!他坐在床邊呆了好久,好像又恢復了些勇氣,回身看了一眼王倫,用手指著王倫的臉,自己說服自己。

「無論小節大義,你他媽都該死你知道不?」

「首先,這一次你抗的過去抗不過去就兩說。」

「柴進的推薦信你都不當一回事!」

「你本事平平,嫉賢妒能,占著茅坑還不拉屎!」

「林教頭多好多悲慘的人,你不容他!」

「你不容他也就算了,你還難為人家交投名狀!」

「就因為你不行,才讓黑三郎行了,騙了那麼多大好兒郎!」

「孫子你丫知道靖康之恥嗎?」

「岳飛都是讓你害死的,傻逼!」

「以人民的名義,我宣判你死刑!立即執行!」

倫敦哥越說越氣憤,越說越氣憤,有的沒的都往他身上安,終於站起身來,想要結果了他。

旅行箱是倫敦哥最大的依靠,他這次想要找安眠藥,卻怎麼翻也找不到,翻著翻著翻出來一個一小半紫色一大半白色的盒子,上面寫著頭孢克洛分散片。

倫敦哥眼睛一亮,呼吸有些急促:「這也成啊!頭孢兒就酒,小命兒登時沒有啊!」

他手忙腳亂地把12片葯都扣了出來,從外間兒拿了還剩下一小半兒的酒罈子,撬開王倫的嘴餵了進去。

等倫敦哥一片一片喂完了12次,才感到筋疲力盡,岔開腿坐在地上打了個哈欠,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這貨怎麼處理?

把他背出去扔水裡還是挖坑埋了?顯然不現實,隨便讓個阿貓阿狗看見了自己就死定了!

倫敦哥摸了摸王倫的手,還沒冷透,沉著心把他最外面穿的衣服扒了下來,心中好似擂鼓一般。站起身來,咬了咬牙,發狠說了一句:「大不了掙了錢再買新房!」

金光乍現,死翹翹的大頭領王倫和黑箱子一閃而逝。

倫敦哥套好衣服,躺在床上想著明天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和說辭,心中雖然也膈應,可架不住長夜漫漫,終於沉沉地睡去。

他做了一個特別美好的夢:有吃有喝有地盤有妹子,聖人之道也。

誰說穿越必少年?老子作為一個大好青年,不也創下了這麼大的基業嗎?

好吧,大好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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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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