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的!韓老太公》
潘金蓮心裡可就明白了,她站那沒動。她沒動,老韓同志急不可耐火急火燎他自己過來了:「金蓮,你聽我跟你說,嘿嘿。太公我呀,我喜歡你!」他說著話走到潘金蓮的跟前一把就抱住了小潘。他這一抱,嘴就往小潘同志的天鵝般白皙的脖頸和臉上湊,連嗅帶親,好似豬八戒吃人蔘果一樣。
小潘同志或許是礙於主母的威嚴,或許是礙於年齡的差異——誰會喜歡自己的爺爺呢!趕忙往旁邊一閃身:「太公,這,這不行。」最近電視劇熱播過《我的!體育老師》,再美好的戀情,年齡跨度也只不過少女和大叔,當然了,有錢您是大叔,沒錢您是大爺。可是再有錢,您也沒聽過少女和爺爺不是?
「怎麼不行!這府里我說了算!我喜歡你!心裡有你!想抬舉你!」
小潘同志左遮右擋,可是身份有別,她畢竟不敢用全力,兩個嶄新的車燈被老韓從身後緊緊地握住了,一頓揉捏:「太公啊!」她在膝蓋一軟的同時急中生智——她忽然想起了,下人丫鬟們經常議論,說太公最怕誰?就怕他夫人!夫人姓郭,叫郭夫人。
潘金蓮喊了一嗓子:「郭夫人來了!」這一句杜夫人來了,真管事兒。看起來這「郭夫人」三個字就是「停樂散」,就是「降溫劑」,這一句話讓韓太公馬上就冷靜了,馬上就涼了半截兒:「啊!在哪呢?」他一愣神兒的功夫,潘金蓮由打韓太公的懷裡就掙出來了,轉身就要往外走。
韓太公屏氣凝神趴在地上聽了一下,沒有腳步聲!他緊兩步就把小潘的水袖抓住了:「金蓮!你別走!」小潘同志又氣又嚇:「員外,您尊重點,我不能在這兒久留!」
「啊!也是。」到底郭夫人三個字對老韓頭還是有影響:「金蓮,今天晚上,我去你房間找你去!金蓮呢,你一定得給我留著門!不能插門,聽見沒有?你要是插上門,明天,我就,我就繞不了你!」老韓頭兒活的太久了,俗話說老而不死謂之賊也!他故意用下嘴唇兜著上嘴唇,弄出一副「地包天」的樣子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
潘金蓮一甩袖子好不容易出了韓太公的屋子,她順著走廊往前走,還偏巧兒,迎面郭夫人來了!由於她光顧低著頭走了,又有心事,沒看見郭夫人,跟她撞了個滿懷。抬頭一看郭夫人站在她面前,小潘同志那時到底年輕,臉上掛不住事兒,登時是變顏變色。
郭夫人又豈是好相與的?她一看潘金蓮慌慌張張的從自己老頭子屋裡出來,臉上的表情又及其不自然,就知道其中有事兒。郭夫人就問潘金蓮:「金蓮啊,出什麼事兒了?」潘金蓮不能把這個事情告訴郭夫人啊!這要是告訴了郭夫人,這兩口子非打起來不可。那她在當中間可就遭了罪了!
潘金蓮不說:「啊?啊!夫人,沒什麼事。」
「嗯?沒——什麼事???我看你這臉色不對!跟我來!」郭夫人把潘金蓮叫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這個郭夫人,別的神經都不發達,唯獨吃醋這根運動神經最發達!他老頭子,整什麼幺蛾子,她都能查出蛛絲馬跡來。
「金蓮!跟我講!今天你上員外屋子裡送茶,員外對你說什麼了?對你幹什麼了?」
「回稟夫人,員外對我沒怎麼的。」
「沒怎麼的?我告訴你!你家夫人我眼裡頭不揉沙子!這個老東西,他是不是打你的注意了?嗯!你得跟我說實話,你要是不跟我說時候,日後出了事兒,我可繞不了你!我扒了你的皮!」
潘金蓮一聽這句話,心裡有點害怕了:「啊,夫人,那……」
「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說話之間,這郭夫人就把藤條拿過來了,這就是家法,打下人使女,就用這玩意兒。潘金蓮一看,要是不說實話,難免呀挨一頓痛打呀!關鍵是自己從小到大從來沒被打過,這得多疼啊!在郭夫人的淫威之下,在郭夫人再三的逼問之下,潘金蓮就說了,一五一十的說了今天在員外的寢室里發生的經過。這郭夫人呢,攻破一個缺口兒,就接著往下追問:「抓住你了?」「又怎麼滴了?」「還說什麼了?」一點兒一點兒一步一步把這個事情全給逼問出來了,全了解了。
潘金蓮全說完了:「夫人!您可,別告訴員外,你可,別給你們夫妻之間造成不睦!」
「這你甭管!這老東西是不是說今天晚上上你房間去啊?」
「啊,是這麼說的。我琢磨著,員外未必能去。」
「未必能去?他說去就能去!我最了解他!這樣吧,今天晚上,咱兩換,你上我這屋兒睡,我上你那屋兒睡。」
「啊!夫人,那怎麼能行?」
「我讓你怎麼滴就怎麼滴!聽我的!」
「哎,好。」潘金蓮畢竟只是一個使女,哪裡扭得過這位郭夫人,晚上兩人,換了。潘金蓮在郭夫人這屋兒睡,郭夫人跑潘金蓮那屋兒去了。
更鼓悠悠,韓老太公追求美好生活品質的意願還真是挺強烈,晚上他真來了!這位韓員外,韓太公,歲數那麼大了,但是始終保留著自己的傳統風格,一粘這個事兒,那!來精神兒了!
半夜,二更多天,人來了。韓太公換的軟底兒鞋,走道兒連動靜兒都沒有,來到了潘金蓮住室的門口兒外頭,用手輕輕一碰這門,這門沒插呀!虛掩著,這門就開了。門一開,老頭子心裡止不住的美,覺得自己的男性魅力風采依舊:「看來,金蓮對我,還是真有點情義。」老頭兒一側身,擠進來了。他進了屋一回身,又把門關上了,輕輕地又插上了。插上門之後,老頭就來到了潘金蓮的床前,輕輕地一撩幔帳,看見床上睡著一個人——他哪知道這是他夫人呢!他以為是潘金蓮呢!
老韓頭伸手一掀這被子,手順著被子就往裡摸。他往裡這一摸啊,郭夫人在這兒躺了半天了,早憋著勁兒呢!郭夫人心裡暗罵:「你個老東西!你真來了!手伸進來了!」郭夫人一伸手「啪」把老韓頭手脖子給抓住了,這時候慾火焚身的韓太公還以為潘金蓮對自己多情呢:「嘿嘿,主動抓著我的手,這是一會兒怕我魯莽,讓我憐惜她!」
郭夫人左手抓著韓太公的手脖子,突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另一個手掄圓了「啪」就是一個大嘴巴!這一個嘴巴就把韓太公給打明白了:「啊!嗯嗯,誰?」
「啪!」郭夫人反手又是一個嘴巴:「你個老不要臉的!你又犯病了是不是!」
「哎呦——」事到如今韓太公才知道敢情這是自個兒的老婆,好漢不吃眼前虧,韓太公轉身往外就跑。郭夫人能這麼就算了?韓太公跑到門兒這想要開這個門,他忘了自己把門插上的。拽兩拽沒拽開正要開這個門插棍兒,讓郭夫人在後邊是揪住了脖領子是連打帶罵,鬧一個天翻地覆。
韓太公最後轉過身來給郭夫人都跪下了:「媳婦兒媳婦兒你別吵吵了,這個事兒就壓著就得了。我改了不好嗎!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
這事兒過去了,到了第二天,潘金蓮沒敢見韓太公的面兒。兩天之後,潘金蓮躲不過去了,無奈又給韓太公來送茶了——實際潘金蓮不想給韓太公送茶了,這是郭夫人特意派她來的!郭夫人告訴潘金蓮:「你給他送茶!到那去,看他跟你說什麼!」潘金蓮一聽:「去吧!」端著茶盤兒又來了!
往這兒一送茶,還太公看見潘金蓮,這臉就沉下來了,韓太公以為這事潘金蓮給他安排的一個惡作劇:「呵!!!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你膽子不小啊你!你竟敢跟我夫人通風報信,你們兩換床位讓我受如此大囧???我跟你沒完!」
韓太公見了潘金蓮,問她:「金蓮,那天晚上——你想的好主意啊!」
「呃,員外,這不是——我想的主意。這是——郭夫人的主意。」
「她怎麼知道的???」
「她逼問我,我不得不說呀。」
「逼問你?我看是你主動告訴她的!潘金蓮,你有點不知深淺!員外我看上你了,這是你的福分!老爺我哪兒配不上你?除了我歲數兒大點兒,你說,我哪配不上你?別看我有這一把鬍子,我要是把鬍子剪了去之後,我也跟小伙兒差不多!你別看我臉上有皺紋,二十年前我也不是這個模樣!」這不是廢話嗎,他跟小潘同志說這個。
潘金蓮站那不言語。
「金蓮,這樣吧!你,告訴你夫人。讓我,跟她打一架,這是你的罪過!你是認打認罰吧?」
「啊,還認打認罰?怎麼說?」
「你要是認打,我就找個由頭,打你幾十鞭子!」
「認罰呢?」
「認罰嗎,嘿嘿嘿。今天晚上,你上我房間里來,我把門給你留著!」
「這——那我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