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天命難知(上)
「橘貓又回來了!」
彷彿是一陣旋風刮過校園,在消失了一個多星期之後,哲學重新現身田隱一中的操場。
既然瑤瑤沒危險,哲學自然沒有天天守在小丫頭身邊的必要。
看著他慢吞吞走過操場,這回再沒有人敢飛奔過來踢他。
「我跟你們說啊,這隻貓是六班大姐頭方蘅家養的。」體育課下課的時候,齊鴻指著操場邊主席台上的橘貓道:「千萬不要手賤去摸,否則後果自負。」
「你又在吹牛了,六班的方蘅我見過。」另一個男生大聲反駁道:「簡直是珍藏版的鄰家女孩,那叫一個漂亮啊。這麼好看的女孩子,你居然說她是六班的大姐頭?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就是就是,我聽六班的學生說,方蘅只差零點五分就能過一中錄取線。要不是她家沒有關係,她完全可以到我們班來讀書。」
齊鴻冷哼一聲:「如果她真有你們說的那麼好,為什麼六班的小霸王看見她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他剛說完,就發覺眾人都沉默了下去。
「你說誰看見方蘅像是老鼠見了貓?」秦階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齊鴻不用回頭就知道秦階很不爽,他暗自捏了捏拳頭隨後又慢慢鬆開:「我說的是高一六班的小霸王,你有意見嗎?又沒有指名道姓,你叫什麼叫?」
「找打是不是?」秦階抬腳沖齊鴻的後背就是一腳,完全不管自己這一腿下去,會不會把對方的腰椎踢斷。
就算把這個不長眼的傢伙踢成了腎移位肝臟破裂或者腰椎脫節,秦階也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問題:田隱一中是私立重點高中,校長王啟年以前也是道上的老前輩,跟自家老頭子還有幾分香火情。
把人踢成重傷也沒什麼,大不了讓王校長給自己開個品學兼優的證明,證明自己和同學的打架是無心之失。
有關係就是可以為所欲為,怎麼了?
聽說帝都邊上的某家私立高中,他們甚至給強姦殺人犯開品學兼優的證明。
齊鴻根本沒有回頭,他只是稍稍偏轉了身體,霎時避開了來自秦階的致命一腳。
秦階蓄滿氣力的一腳踢空,還差點扯到自己的大胯。
小霸王覺得自己的威嚴遭到嚴重的冒犯,頓時惡狠狠道:「既然你那麼想找死,我現在就成全你!」
「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是我,」齊鴻旋風般轉過身來,「從開學到現在,你說說看,你找了我多少次麻煩了?真以為老子不敢還手是不是?弄死你不過是舉手之勞!」
齊鴻望著秦階的眼神滿滿都是凶戾之氣,讓後者沒來由的心中一慌,嘴上仍舊強自鎮定道:「原來是你這小白臉。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有方蘅罩著就能萬事大吉。我秦階想打誰,總能找時間和地方。」
「喵——」
不等秦階說完,只聽見主席台上傳來一聲憤怒的貓鳴,緊接著一團橘雲從天而降。
然後就是小霸王的尖叫聲:「啊——,怎麼又是你!」
在秦階臉上放了個大招,哲學極其敏捷的躍回到齊鴻的腳邊,異常熟練的爬上齊鴻的肩頭然後沖秦階揮舞著貓爪:「雜修,本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試圖在本王休息的時候靠近,吾好夢中殺人,尤其是你這種人!」
「這貓是你養的?」看見齊鴻和橘貓的親密態度,秦階眼都紅了。
「是啊,」齊鴻不知腦袋裡在打什麼主意,他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這貓是我乾爹,你服不服?」
看見遠近聞名的招財貓,老頭子的威脅猶在秦階耳邊回蕩:「南山仙螭嶺上的高人跟我說了,這隻貓是財神趙公明的坐騎轉世。你打貓就是在壞老子的財運,給老子招災惹禍。」
不知是哪個小弟嘴不嚴把這件事泄出去,已經有不少人跑來跟秦階打探虛實。
齊鴻把橘貓稱作乾爹,必然是知道內幕然後故意看秦階的笑話。
「你有種,咱們走著瞧。總有一天我會把這隻蠢貓壓成肉醬。」迫於自家迷信老爹的威壓,秦階的怒氣無處發泄,只得恨恨轉身離開。
「你管本王叫乾爹,你家裡人知道嗎?」橘貓扭頭看看齊鴻的側臉,他深思了一會:「本王還是頭一次收乾兒子,要送你點什麼見面禮才好呢?」
哲學想來想去也沒發現什麼拿得出爪的禮物,他乾脆前腳一揮:「算了,本王願意認你當乾兒子,這已經是最好的禮物。」
目送秦階離開,一眾同學又圍了上來:「齊鴻,六班的小霸王為啥那麼怕這隻貓?」
「是啊是啊,就算秦階屬鼠,這個條件反射也太可怕了吧?」
看見圍在身旁的同學,齊鴻隨即拖長聲調道:「事情的真相,還要從田隱城的一個傳說談起。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聽說過,城南的仙螭嶺上有個算命高人能斷禍福吉凶。」
「沒聽說。」大半同學一齊搖頭。
齊鴻很滿意眾人的表現,他搖頭晃腦道:「沒聽過就對了。解放前,仙螭嶺上以前有個香火很旺的仙姑廟。建國后就逐漸沒了動靜,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
「這和秦階怕橘貓有什麼關係?」有人連聲催促道:「趕緊說正事。」
「別急啊,我不把來龍去脈跟你們講清楚,等會你們怎麼能明白其中的玄妙之處呢?」齊鴻繼續笑著說道:「仙姑廟雖然破敗了,但是這一脈的道術修行卻一直流傳了下來——也就是我說的算命高人。」
有個戴眼鏡的男生搖頭道:「我不信,如果仙螭嶺上真有那樣的高人,為什麼他一點名氣都沒有?」
「天機難測玄之又玄,不對知音不可談。遇上知音談幾句,不是知音枉費舌尖。」齊鴻乾脆就擺出一副神棍的樣子,他搖頭晃腦道:「如果你沒聽說過,多半是因為你不是他的知音。」
「反正秦文孝是算命高人的知音。」就在眾人將信將疑的時候,方蘅的聲音從後邊傳來:「我聽說秦文孝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跟這個背後高人的指點是分不開的。」
聽見方蘅的聲音,其他人呼啦一下散開了:「哎呀呀,今天的陽光好刺眼啊。二貨,我們踢足球去。」
「同去同去,我找老師要足球。」
「我好像中暑了,不行,我要回教室去休息。」
從開學第一天開始,用旁人角度看來的話,齊鴻和方蘅之間就有種極其微妙的關係。只是這種關係太過微妙,當事人自己都還沒有發覺。
因此看見方蘅來找齊鴻,大家就很自覺的給兩個人留出一個獨處空間。
「你剛剛又差點跟秦階發生衝突。」方蘅沒有直視齊鴻的眼睛,而是從他肩膀上把橘貓抱下來:「眯眯真棒,還好你及時出現。要不是你的英勇舉動,這裡有個傻瓜會拼著搭上自己的前程,也要讓秦階血濺當場。」
「沒辦法,本王已經盡全力去隱藏自己優點,不料還是被你們發現了。」哲學沖方蘅晃晃兩隻前爪:「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見你的大胸閨蜜?半個多月沒有看見她,本王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