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如若不能醒來

就在所有人這緊張的目光下，醫生才摘下了口罩，對著秦玦點了點頭：「手術暫時看起來是算作成功的，但是……你也知道，人體的大鬧結構複雜，我也不是三言兩語就和你說的清楚的。」

說著話的時候，江顏凝的病床已經被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

秦玦幾乎是跑向了病床的，看著病床上江顏凝的睡顏，他的心就彷彿揪了起來：「醫生，不管有什麼話，您直說就是了。」

秦玦以為，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除了失去江顏凝。

醫生的意思，其實也不難懂。

江顏凝的病情已經拖得很嚴重了，而且之前在她被查出來患有腫瘤道現在做手術的這段期間，江顏凝並沒有遵醫囑好好保養，甚至可以說，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導致的結果就是，現在的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是後續的觀察也很重要。

江顏凝現在的狀況其實不容樂觀，醫生也說不准她什麼時候會醒來，又或者……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永遠……也醒不過咯愛了嗎？

秦玦看著躺在病床上，彷彿只是在睡覺的江顏凝，眼眶就倏然紅了。

在六年前，他從未想過，若是江顏凝有一天離開了他，他會變成什麼模樣。

然而有一天，就是那麼突然地，江顏凝真的離開了。那時候的他至少心裡還抱有一絲幻想，還想著……說不定她沒死，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她就一定還活著！

這樣的幻想幾乎支撐了他這整個六年，然後美夢成了真！

失而復得的感受最美好，可如若再一次得而復失，秦玦只覺得自己會崩潰。

身旁的暖陽也看出了父親的傷心，用那軟軟的消瘦輕輕地蠟燭了秦玦的大手：「爸爸，媽媽會醒來的！」

看著暖陽那純真的臉龐，秦玦只微微一笑，心裡忽而就有了安寧一般。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江顏凝那麼喜歡這個孩子。能擁有這樣一個女兒，她到底是不是自己親生的，又有什麼要緊呢？

他緊緊地蠟燭暖陽的消瘦，摸了摸暖陽的腦袋，而後點了點頭，在給暖陽信心，也彷彿在給自己信心：「是，陽陽說得對，媽媽會醒來的，一定會醒來啊！」

六年他都熬過來了，還有多少年要等的，只要有希望，他又怎麼會放棄？

可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卻也不像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秦玦為了江顏凝幾乎廢寢忘食，也沒等到江顏凝睜開眼。

反而在觀察期，江顏凝的情況發生了兩次轉變，卻都是朝著不好的方向。

秦玦心力交瘁，卻始終不曾放棄。

哪怕是醫生已然站在了秦玦的面前，對著他抱歉搖頭：「可以宣布腦死亡了。」

腦死亡，接近於死亡。

也就意味著，即便秦玦不想宣布死亡還想要繼續救治江顏凝，也不過是在花費昂貴的醫療費用，去維持一個植物人的基本生存而已。

或許在這樣的情況下，大部分人的選擇都是放棄。

可秦玦不與演繹，不管秦家的人說些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也只有一句話回答醫生，回答秦家的人：「我要她活著。」

那些欠她的還未還清，她怎能……就這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