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來了就別想走
慕清歌看來隱約看到雜草中有東西,通過輪廓大概判斷出了是什麼,現在走近了才確定沒有看錯。
眼睛不好的確有些不方便,不過好在不難治。
杏仁好奇道:「小姐,這是做什麼?」
「給你療傷,只是外傷沒有大礙,喝副葯就能好。去端個火盆來,煮煮。」慕清歌說著,又在院子里采了些雜草。
杏仁也不疑有他,連忙去找火盆配合,不管葯有沒有效,總要全了小姐這份心意。
小姐自小就想像夫人一樣學醫,若不是三年前為安世捷傷了眼,說不定今天已經小有所成。杏仁瞧瞧擦了擦眼睛,不想讓慕清歌察覺。
佩玉貓在暗處,伸長脖子看了半天,恨不得趴進藥罐里,「搞什麼?」
不一會兒咕嘟嘟的沸水聲響了起來,整個房間里充滿了一股異樣恬淡的香味。
就這樣一直保持沸騰狀態一刻鐘的時間,空氣中的味道越來越濃,慕清歌拉著杏仁遠離罐子,「等會兒不管看到什麼,都別害怕。」
杏仁不解但依舊點了點頭,暗處的佩玉也是十分好奇。
不過眨眼功夫,一陣爬行而過的聲響,只見一群黑色的小蛇紅信子從外門瘋狂地往裡爬,撞到門檻爛了腦袋也不停止,一進來就立刻衝進滾燙的罐子里。
杏仁嚇得瞪大雙眼,下意識抓緊慕清歌,生怕那些蛇突然轉頭朝她們衝過來。
緊接著窗戶、房梁、地縫,但凡有能鑽的地方,都有小蛇、蠍子、蜈蚣、蜘蛛等成群地瘋狂爬出來,數不清,密密麻麻地直衝。
佩玉看到無數的蟲蛇從身邊爬過,驚得整個人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掉下來,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是要做什麼?
慕清歌目光狀似無意地朝佩玉所在的方向掃了一眼,嘴角的冷意一閃而過。
「小姐,這些東西怎麼、怎麼……」杏仁顫著聲問,看著那些蟲蛇前仆後繼地往熱水裡跳,再被燙死浮上來,真的很考驗膽量。
「害怕了?」慕清歌見差不多了,走到藥罐旁邊,道:「這是替你療傷用的良藥,平常可不多見。也得虧是在這裡,否則一下子還湊不齊。」
杏仁看著慕清歌倒出葯,頭皮一陣發麻。
綠油油的湯汁,粘稠得像是蛇在吐信子,光是看都夠了,更何況是喝下去。
「喝吧!」。
杏仁捧著葯,顫著音道:「小姐,奴婢捨不得小姐,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下輩子,奴婢還要做小姐的丫鬟……」
慕清歌聽著這好似遺言的話,不禁莞爾一笑,再瞧杏仁的神情,簡直是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杏仁閉上眼睛,非常實誠地一口喝光了葯。
佩玉在暗處看得也是心生佩服,這小丫頭真是女中豪傑啊。
杏仁只疼著自己七竅流血,五臟六腑劇痛而死,可是卻全都沒有,反而身體內有一股股暖意流過,將寒意驅散,帶來舒緩的感覺。身上的傷一時間也都不疼了,輕鬆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吟出聲,再美妙不過。
「小姐,這葯真的有效!奴婢得救了,小姐,奴婢不用死了!」杏仁興奮地大叫,對慕清歌的崇拜簡直就要爆表,「如果夫人還活著就好了,一定會欣慰於小姐的醫術的。小姐,你辛苦了。」
慕清歌笑了笑,道:「毒不止能殺人,也能醫人。小丫頭,沒見識,不跟你計較。」
慕清歌是毒醫,可是她卻堅信毒藥也能救人,這也是慕清歌上一世讓人又愛又恨的地方。她的醫術超群,可是她的治療方法卻無人能竊取,而稍有不慎,就成了殺人。
佩玉聽著慕清歌的話,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慕清歌沒再理會杏仁的興奮,轉身又進入院子,像剛才一樣采了一些草藥放入罐中。
「小姐,還要喝葯嗎?」杏仁此時問的時候已經有些期盼。
「貪心。這麼補的葯,喝一碗就夠了。這個呢,我自有用處,你去找些吃的來,小姐我有些餓了。」杏仁這才意識到已經到了晚飯時間,連忙就往屋外跑,步履輕盈,看起來半點不像是受傷的人。
佩玉正尋思著這是最佳的動手時機,就聽盈盈站在屋中的人道:「是我請你下來,還是你自己下來?
佩玉琢磨了一下,這屋裡只剩下自己,應該是和自己說話,一個巧勁從屋頂下來。
慕清歌打量著佩玉,氣質清明,樣貌雖看不清看應該算精緻,一身白衣有幾分風度翩翩,不過似乎是因為受凍,鼻子部位發紅,朦朧中一點紅,有些滑稽。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佩玉不甘地問,他是王府內最好的隱衛,如今卻被出了名的太師府廢女發現。
慕清歌指了指地上。
「有什麼問題?」佩玉皺眉不解,地上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啊。
慕清歌不言,又指了旁邊一處。
佩玉順勢看過去,本就聰明的他一下子就便明白過來。今日大雪初化,因為屋子破敗的原因,雪化后的水不斷往下滴落,而佩玉在的地方因為有重物壓下,所以水滴得比其它地方頻繁,地上明顯濕透。
但若只是這樣還不足以確認,可是剛才慕清歌引動蛇蟲出來,佩玉雖已經盡量剋制,但還是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反應,輕微的聲音已經足夠引起警覺。
佩玉笑著道:「小姐真是好眼力,好心思,受教了。」
慕清歌眉目微挑,「為什麼一路跟蹤我?」從剛才她對付家奴開始這人就跟著,沒想到還一路跟到了太師府。
佩玉連忙解釋道:「我可沒有跟蹤你!」
慕清歌目光微斂,冷意自眼角瀉出。
「真的沒有!」佩玉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笑嘻嘻道:「是我們主子想請小姐過府一敘。」
「請?」
「咳,本來是打算等小姐睡著了再帶過去的,」佩玉笑著道:「小姐,你這麼有趣,我們主子一定會喜歡的。」
慕清歌嘴角微勾,「既是你們主子要見我,應該是他來,沒有我去的道理。」
佩玉笑著道:「我就知道小姐不那麼好商量,既然這樣,看來沒辦法,我只能得罪了。」
「那也要你有那個本事。」
佩玉正要動手,突然覺得胸口一痛,在慕清歌微嘲的目光下,「噗」地噴出一口黑血。
他、什麼時候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