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幸福落幕
這是個天氣晴朗的午後,醫院。
醫院的婦產科,走廊上,藍世蕭正來回踱步,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終於,醫生推開了病房的門。
藍世蕭立刻圍了上去:「醫生,我太太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道:「母子平安,三人都平安。」
「三人?」藍世蕭一時見有些懵了。
「嗯,您的太太生了兩個可愛的兒子。你可以進去看看他們了。」醫生道。
「謝謝醫生!」藍世蕭感激道,然後就立刻進了病房。
在他們舉行了婚禮以後,按照預產期,果然在十天以後就到了臨盆的日子。
因此從他們結婚以後,他們就還沒來得及度蜜月,丁舒曼就被送到醫院了。雖然遺憾,卻並不惋惜,畢竟他們如今迎來了兩個小生命的誕生。
等到藍世蕭進入病房的時候,丁舒曼正蒼白無力的躺在床上,生下這兩個孩子,無異於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好在母子平安,這才是最讓人欣慰的。
「阿蕭,我打算退出娛樂圈了。」丁舒曼虛弱的開口道,她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如今她已經別無所求,只希望自己愛的家人能夠平平安安。曾經加入娛樂圈是她迫不得已,現在她有了選擇權,所以她更願意將往後那些寶貴的時間來陪伴自己的家人。
人這一生很短暫,她不希望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藍世蕭微微一愣,隨即會意:「好,你想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
藍世蕭並沒有多問,可他也大概明白她的想法,作為一個母親的想法。
幾天後,丁舒曼宣布退出娛樂圈的事情由天娛正式公布了出來。
一開始很多人都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他們認為,丁舒曼明明處於事業的上升期,為什麼在這時候退出,這種選擇實在不能稱之為明智。
可當孩子出生滿月時,丁舒曼一家四口的合照出現以後,人們才知道,為什麼她要選擇退出娛樂圈了。因此,人們只好祝福她,希望她能幸福。
然而,至始至終,人們知道她的名字,只是「丁當」,而不是「丁舒曼」。
她不是沒有機會來解釋自己的真實身份,然而,丁舒曼覺得,很多時候,名字並沒有那麼重要了,她曾經是怎樣的身份,也再沒有意義。
至少人們記憶中的那個丁舒曼,已經隨著當年丁家大火的真相被揭露以後,而不再被人唾棄和厭惡。至少她現在以「丁當」這個名字,生活的很快樂,也很幸福。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找麻煩,讓那些早已經塵封的舊身份公之於眾呢?
可丁舒曼退出娛樂圈,並不代表她真的再也不過問娛樂圈的任何事情。
她和莫慧聯合創辦的,為夢想起航的全新選秀節目出現。經過長達三個月的選秀之旅,終於抉擇出最優秀的幾位少年。
「丁當姐,你幫我看看,這部電影的角色我應該用什麼樣的性格來演繹啊?」
丁舒曼坐在天娛的辦公室內,一個帥氣而又乖巧的大男孩,拿著劇本問丁舒曼道。
「藝凡,你再多看一遍劇本,完整看過以後,也許就會有新的想法了。至於你要怎樣演繹這個角色,到時候自然就能清楚。」丁舒曼道。
張藝凡是由選秀選拔出的優秀少年,是個長相乖巧的可愛少年,如今他已經成為娛樂圈新星,卻還是努力的想要提升自我。
丁舒曼知道,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所以她不能一味的教他要做什麼,而是應該教他怎麼做。
張藝凡似懂非懂的撓撓頭,道:「好,我知道了。」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丁舒曼道。
只見又是一個青澀的偏偏少年從外面進來。
「小禹,有什麼事嗎?」
門外這個少年,名叫歐陽禹,是丁舒曼捧紅的娛樂圈三棲巨星,他是一個很有天賦和才藝的少年,所以在娛樂圈很快就發展了起來。憑藉他優質的外表,迷人的嗓音以及精湛的演技,自然收穫了一大批的粉絲。
不得不說,這兩個少年都很優秀,而他們偏偏關係還不錯。
歐陽禹不好意思的笑道:「丁當姐,我在找小凡呢,聽說他來丁當姐這裡了。」
丁舒曼也是會意一笑:「知道了,你是要找他吃飯了對不對,也快下班了。」
「嘿嘿......是這樣的。」歐陽禹靦腆一笑。
長期和他們相處下來,丁舒曼早已經知道他們每天要做些什麼。
「好了好了,你們肯定也餓了,快去吃飯吧。」
此時暮色西沉,是時候離開天娛,去吃飯了。
兩個男生離開以後,丁舒曼也收拾好自己的辦公桌,伸伸懶腰,慰勞這忙碌的一天。
待上自己的包,她從辦公室出來,離開了天娛。
天娛門口,早有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停在那裡,丁舒曼會意一笑,往那輛車走去。
每一天,藍世蕭都會準時開車來到天娛,接她回家。
如今她已經搬到藍世蕭最大的那棟別墅,而她的爸爸也一起住在那裡。房子太大也許顯得不夠溫馨,但至少她所愛的家人都在,那便足夠了。
「今天累嗎?」藍世蕭關懷的問道。
丁舒曼搖搖頭,道:「不是很累。」
說完,她還不自覺的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她的這一動作並沒有逃過藍世蕭的眼睛,因此他道:「如果你真的忙不過來,可以考慮讓別人接管。」
「沒事的,我可以,而且最近忙完這些新人的事情,我就可以休息了,到時候就可以好好陪孩子們了。」
藍世蕭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道:「你也不要太辛苦了,不然我會心疼的。」
雖說她退出了娛樂圈,可如今身為董事長的她,工作卻比以前繁忙了。
對此,丁舒曼也覺得很愧疚,她還想好好陪陪孩子們的,可是卻因為她太忙,只能每天下班回家以後才能陪他們。
於是她下定了決心:「為了孩子,我保證,我最多再忙這一個月,就回去做全職太太了。」
這是她下定的最大決心,反正還有莫慧,以後讓莫慧幫她處理天娛的事情就好了。
「那我呢?」藍世蕭有些醋意的開口道。
只說陪孩子,居然都沒有說陪陪他。
「啊?」丁舒曼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只見他轉過頭來,對她神秘一笑,她只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她毫無防備的一霎那,他輕輕低下頭,然後,是一個綿長的吻......
人生也許平淡更多,但這一刻,卻是幸福落幕。
###番外之穆凌菲
番外一天價畫作
河畔邊,一個少女安靜的坐在柔軟的草地上,微微捲曲的濃密長發,黑色如瀑,一雙碧眸如星辰一般,燦燦生輝。
一身飄逸的純白色露肩連衣裙,露出了她精緻的鎖骨,偶爾微風拂過,那長裙就好像多了一雙翅膀,正往天際飛去。
眼前正是三月踏青好時節。
河畔邊也有不少人,不過他們都穿著一件長袖加外套,當他們看見有人只穿了這麼單薄的連衣裙,都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還別說,三月剛是冰雪融化的時節,那河面上的冰還未融盡,草地上的綠草也不過是剛長出一片,說不冷,那不過是欺騙自己的心。
因此單從那少女穿著的連衣裙,就足以吸引好大一群人的目光,第一眼,驚愕於她在微涼的季節有如此穿著。第二眼,驚嘆於她那傾城的美貌。
她靜靜的坐在那兒,就好像一個春之精靈,讓人就那樣痴痴的看著,也不忍心上前打擾,她的存在,是那樣虛幻。
那個被眾人視為焦點的人兒,不正是離開A市,到其他城市旅行的穆凌菲?
這一段時間,她來到這座不太繁華的三線城市,卻被這個城市的美景所吸引,忍不住留下來多待了幾天。
穆凌菲不是沒有感受到是不是看著自己的那些各種目光,只不過她都忽略過去了。還真別說,在美國的時候,冬天可比這天氣冷多了,她也只是穿了兩件衣服,哪像這些人包裹得如此嚴實。
寒冬一過,她就已經不覺得冷了,這三月隨時襲來的微風,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還透人心涼,讓他們不自覺的裹緊衣服,可對於她來說卻是涼爽,愜意十足。
可外界如何看待她,又與她有什麼干係?她只要做好自己不就夠了。
排除外界打擾最好的方法,就是戴上耳機,聽音樂。音樂的世界總是讓人忘懷,聽著貝多芬的鋼琴曲,總讓穆凌菲忍不住感到悲傷。
因此她切了一首歌,換成最近剛聽的流行歌曲,一首「告白氣球」剛好應景。歡快的節奏響起來,穆凌菲的心情也有所改變。一個人旅行久了,難免孤獨寂寞,唯有音樂相伴,才能讓她更好的繼續下去。
她看著眼前的美景,心情愉悅,卻未發現她也成了別人眼中的美景。
不知不覺,太陽已到正當空,空氣中的溫度漸漸變暖,穆凌菲收拾好耳機,就準備要離開。
「這位小姐,等等!」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穆凌菲微微一愣,並沒有打算去尋找這聲音的來源。
「白裙子的這位小姐,你先別走啊!」那聲音有點急了,又再次大喊道,穆凌菲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白裙,這才意識到那個人可能是在叫自己。
穆凌菲一轉頭,果然看見不遠處一個男人正在向她揮手。她微微皺眉,並未向他走去,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男人的旁邊擺了一塊足有半人高的畫板,旁邊擺放著豐富的水彩顏料,穆凌菲猜想,這男人應該是個畫家,只是她不明白,這究竟是他的興趣,還是職業。
她看不清那男人的長相,蓬鬆的頭髮已然遮住了半張臉,只能依稀看見他那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他的衣服還算整齊,白襯衫,卻意外的沒有染上半點顏色,乾淨而又整潔。
穆凌菲始終沒有上前一步,倒是那男人按耐不住了,他深深嘆了口氣,將畫板上的畫取下來,靠近穆凌菲。
「小姐,冒昧了,我畫了一副你的畫像。」男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穆凌菲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嚇到了。
男人告訴她,自從穆凌菲出現在這個河畔,他就開始畫,一直畫到現在,說到激動的時候,男人幾乎要手舞足蹈。穆凌菲驚訝的是,在這麼長時間之間,她居然至始至終都沒發現有人看著她畫畫。
不過現在穆凌菲才明白為什麼今天總感覺有人一直不停的盯著她看了。
「可以給我看看嗎?」穆凌菲一雙碧眸閃爍著光彩,禮貌的問著那個男人,她很期待自己在畫中會變成什麼樣子。
男人二話不說將這幅畫小心翼翼的遞給穆凌菲,她屏住呼吸,看著畫面中的內容。
畫中,一個少女恬靜的坐在草地上,與周圍的湖與天融為一體,色彩沒有突兀,卻有獨特的創新。而在這畫中,她的頭髮並不是黑色,而是金黃色。
穆凌菲沉默了片刻,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她抬起頭對著那男人詢問著:「請問,可以把這幅畫給我嗎?」
穆凌菲的態度還算好,她本以為男人不會拒絕。
「可以啊!」男人很爽快的同意了。
穆凌菲心裡一喜,正要接過這幅畫,卻沒想男人往後退了幾步,又將那幅畫藏到了身後。
正當穆凌菲猜想著男人要做什麼的時候,他開口了:「可以給你,但是你要付錢!」
「多少?」穆凌菲沒想到他居然會找她要錢,不過想到這畢竟也是人家辛苦畫出來的,所以她自然不能平白無故的拿到。
和這個男人近距離接觸后,穆凌菲覺得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
男人二話不說,伸出了一個手掌。
「五百?」穆凌菲猜測著。這幅畫又不是出自什麼著名畫家之手,能出這個價也很合適了。
男人狡黠一笑,搖了搖頭。
「五千?」
穆凌菲的臉色已經不是很好,如果這幅畫要五千,那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了,不過考慮到他辛苦畫了好幾個小時,她還能勉強接受。
男人又是搖了搖頭,用他略顯低沉的嗓音說:「五百萬。」
「你在開玩笑嗎?」
聽到這個驚天的數字,穆凌菲氣不打一處來,五百萬都可以買一棟別墅了,這幅畫怎麼可能那麼值錢!她即便是出的起這錢,也不會付的!敢情這男人是來敲詐她的!
這會兒穆凌菲不想再和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交流了,她輕哼一聲,就準備離開。
「小姐,你別走啊,如果嫌貴,我可以八折給你!」男人誓不罷休,追著穆凌菲喊道。
很快他就追上了穆凌菲,攤開雙手,擋住了她,讓她無法前進。
穆凌菲豈是他能惹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穿著高跟鞋的腳往他腳上狠狠一踩,他那黑色皮鞋就凹陷進去。
「啊!」
男人殺豬一般的慘叫,穆凌菲輕哼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番外二福利院的畫
翌日,好天氣消失不見,天空灰濛濛,下著小雨,淅淅瀝瀝。
穆凌菲打算在這個從城市繼續待半個月,畢竟這是一個難得讓她一見鍾情的城市。
此時她正提著一袋新鮮的水果,另一隻手撐著傘,準備回到暫住的公寓里去。空氣中透著清風,細雨斜斜密密,沾濕了她的裙角。
下雨天穿著裙子,難免有些不方便,穆凌菲微微皺了皺眉,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是小菲嗎?」一個聲音從穆凌菲身後傳來,穆凌菲微微一愣,轉身看著那人。
那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伯,皺紋在他的臉上早已經如溝壑縱橫,微微佝僂著的背,正一臉慈祥的看著穆凌菲。
穆凌菲當即認出來,這個老伯是公寓附近一個福利院的老院長。結識院長,是因為穆凌菲剛到這個城市,被一個黑心老闆坑了,院長恰巧經過,就替她打抱不平,把那被騙的錢給拿了回來。
雖不是什麼大錢,可穆凌菲被院長如此熱心的舉動給感動了,現在好人已經不多,像院長這樣為人挺身而出的也實為少見。
每天外出回公寓,她總是經過那家福利院,卻從來沒有進福利院裡面看過那些孩子,她還想著有空的時候去看看呢,只不過她並沒有什麼直接的理由。
「院長,您怎麼沒打傘呀?」穆凌菲擔憂的詢問著,話剛說完,她就主動靠近院長替他撐著傘。
這下的是小雨,也許微不足道,可畢竟院長這麼大歲數,淋雨怎麼說也不太好了。
院長不以為意,他隨意揮揮手,滿不在乎的說:「沒事的,剛才出門忘記帶傘了,我這就準備回去了!」
「院長,我送你回去吧!」尋思片刻,穆凌菲主動提出這個想法,還沒等院長決定,她就已經帶著院長往福利院的方向走去。
不過五分鐘的時間,穆凌菲就帶著院長走到了福利院。
可就是這短短五分鐘的時間,雨勢越來越大,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從綿綿細雨演化為傾盆大雨,就是這麼頃刻之間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到。
因此院長就帶著穆凌菲進了福利院,讓她暫時避避雨,穆凌菲也就沒有拒絕。
來到福利院以後,穆凌菲才發現這個地方果然別有洞天,福利院裡面的每個房間格局有致,不似在外面看的那般簡陋。
來到大廳,有好幾個模樣可愛的孩子在玩遊戲,天真無邪的奔來跑去。
看見穆凌菲出現,那些孩子卻怔愣住了,齊刷刷的看著穆凌菲,眼中除了好奇,還有驚喜。
「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對於這種沒由來的奇怪目光,穆凌菲略顯尷尬,她輕聲問著那些孩子,生怕嚇到他們。
孩子們猛地搖搖頭,其中一個綁著雙馬尾辮的小女孩上前一步,用她甜糯糯的聲音說道:「不是,是因為姐姐長得好好看,好像畫中的人!」
小女孩說話不加掩飾,天真可愛,幾句話就把穆凌菲哄的開心,可穆凌菲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畫中?真有這麼誇張?」
那女孩點頭,伸手指了指靠窗的方向,那裡掛著一幅畫:「喏,就是那幅畫,真的好像!」
順著小女孩手指著的方向,穆凌菲往那裡看去,只見一幅畫被精緻的裝裱,木質的畫框與畫中的畫面融合在一起。
這幅畫!穆凌菲心裡一驚,這幅畫她怎麼可能忘記,畫中人就是她自己。
想到昨天那個奇怪的男人畫了這麼一副畫,還要讓她花五百萬的高價買下來,她想著都生氣。
和孩子們玩了一會兒,院長又帶著穆凌菲去了茶室,請她喝茶。穆凌菲就順便問了關於這幅畫的事情。
「院長,這畫你是花多少錢買下來的?」
「這畫啊,是免費的。」院長說著,臉上還露出了滿滿欣慰的笑容。
緊接著,院長就開始說故事了。
在這福利院的牆上掛著幾十幅畫,這些都是一個男人送給福利院的。院長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送這麼多畫給福利院,只知道每個月的第一個周末,他都會送一幅畫來,而他的名字叫做江暖。
「江暖?還真是個奇怪的名字。」聽了院長的敘述,穆凌菲終於知道昨天那個奇怪男人的名字了。
她最好不要再看見這個該死的江暖,否則一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穆凌菲心裡是這麼想著,可在院長面前她還是始終保持微笑,細細聆聽。直到天晴,穆凌菲才依依不捨的離開福利院,而她一開始買的那一袋子水果,都留在了福利院,給這些孩子們分享了。
回到家中,穆凌菲也沒閑著。
丁舒曼的一通電話,又將她拉回了現實。
「凌菲,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打算回來?」好聽如泉水般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
這已經是穆凌菲換掉的第五個手機號,奈何藍家家大業大,總是能夠找到她新換的手機號,穆凌菲很是無奈:「曼曼,我這才離開半年多呢,哪有那麼快回去?」
穆凌菲上一次回A市,還是丁舒曼結婚的時候,之後她一離開,已經又是半年多了。可比起待在那種龐大卻死氣沉沉的豪華別墅,穆凌菲還是更喜歡在外遊歷,她喜歡的是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我不管,反正明年我的寶寶們一周歲生日,你這個當姨的必須回來看他們!」丁舒曼給出了最大限度的時間。
「遵命!」穆凌菲難得向丁舒曼妥協,誰讓丁舒曼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呢?每次她們一有分歧,丁舒曼就開始催她找個男朋友,讓她結婚,簡直比她的親弟弟還要著急。
這平白無故的,穆凌菲該從哪裡變出一個男朋友呢?
久而久之,穆凌菲都有些后怕了,所以她萬事都依著丁舒曼,生怕她又拿結婚的事情說事。
好不容易哄好丁舒曼,穆凌菲收起手機,晚餐過後,洗個熱水澡,平淡的一天就又過去了。
生活好像很少給穆凌菲什麼驚喜,但她卻並不厭倦這樣的生活,一如既往。
之後的一個月,穆凌菲也再沒有見到那個江暖,帶著遺憾,她也慢慢快要忘記這個人,只不過是一面之緣,今後也許再難相見。
收拾行囊,穆凌菲整裝待發。
下一站,蓮城。
###番外三巧合
蓮城的荷花最為有名,每年盛夏之跡,到來蓮城觀賞荷花的人是絡繹不絕。看著那綿延百里的荷花,接天蓮葉,碧水長天,娉婷而立,興許這大半年的運氣都會一路平順。
只不過穆凌菲並未打算在這個城市多做停留,除了荷花,這個城市就在沒有別的亮點,最多一個星期,她就打算離開。
滿是荷花的荷塘周圍有許多家青年客棧,輾轉許多家,許多房間不是有人住,就是被預定了,穆凌菲只恨沒有提前做好準備。
而穆凌菲眼前這家古色古香的旅店,是她最後的選擇,猶豫了片刻之後,她終於打算走進去。
「老闆,請問還有房間嗎?」穆凌菲其實是不抱希望的,大不了她露宿野外,天為被,地為床,還有荷花相伴,也是自在。
「有的!」老闆平靜無波的說著。
穆凌菲心裡一喜,看來她還是有地方住的。
「不過那間套房其中一小間已經有人住了,還是個男人。」老闆提醒道。
再怎麼說,陌生的男人和女人住在一起,還是不方便的。
「沒事!」穆凌菲無所謂道,不就是一個陌生男人,有什麼好怕的?她可是跆拳道黑帶,有什麼好怕的!
在穆凌菲的堅持下,她終於入住了。
這件套房以竹製品為主,讓人一入其中,彷彿跨越了時空回到過去。一個大廳,兩間卧室,算是客棧當中比較豪華的房間了。
聽老闆說,另一個房客已經提前入住一天。
穆凌菲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想著這客廳該有多髒亂,可當她開門以後,卻發現整個客廳,乾淨的一塵不染,一個畫板和顏料,僅此而已。
「這另一個房客難道是個畫家?」穆凌菲自言自語道。
這讓她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個月前遇到的男人,不過她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不會這麼巧的,她怎麼可能又遇到那個男人呢!
就當穆凌菲把行李放到卧室,來到客廳時,以她敏銳的觀察力感覺到門口有什麼聲響,應該是另一個房客回來了。
穆凌菲面帶微笑,打算在這個房客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畢竟住在同一屋檐下,鬧僵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是你!」穆凌菲驚呼道,她的一雙眼睛已經瞪得像銅鈴般大小了,在江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一聲驚呼就已經成功的把他嚇得顫了顫。
江暖剛開了門,就聽見這尖銳的聲音,差點嚇了個半死,待到他看到來人,整個人都不淡定了:「是你!」
相比穆凌菲的驚訝,江暖是驚喜的。
「小姐,咱們真有緣,在這裡也能碰到!」
江暖的半張臉依舊被頭髮遮住,穆凌菲難以看清他的表情。只能說穆凌菲之所以能認出江暖,完全是因為他那飄逸的遮住半張臉頭髮的造型。
要是江暖露出一整張臉,穆凌菲可能還認不出他來了。
有時候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妙。
穆凌菲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還能遇到這個男人。
「什麼緣,是孽緣吧!」穆凌菲嘟囔道。
自從穆凌菲知道與自己住在同一套房間的房客是江暖,她就一直鬱悶了好久。短短几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江暖卻永遠是遮住了半張臉,她從沒有見過他到底長什麼樣,當然她也沒有興趣。
這天,穆凌菲剛從外面回來,到了客廳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江暖正拿著畫筆,不知道在畫些什麼。
「你要不要來看看!」江暖並未抬頭,卻已經發現了穆凌菲回來的動靜。
穆凌菲一手握著卧室的門把手正要進去,聽到江暖說了這話,她的手停在了空中。
雖說江暖很討人厭,可他畫出來的畫確實很有特別,穆凌菲那顆強大的好奇心終究戰勝。
「這是?」
看著江暖畫中的一大片荷塘,那好像是穆凌菲這兩天看到的景緻。
「看不出來,你還挺正經的嘛!」穆凌菲誇讚道。
聽到穆凌菲的稱讚,江暖簡直受寵若驚,,要知道這一段時間以來,穆凌菲遇見他是能躲就躲,他們兩個能安靜的待在一起,實在困難。
「你要是喜歡這幅畫,我送你吧?」江暖提議道。
又來了。
穆凌菲一臉黑線,她有預感江暖又要坑她了。
「不了,你這畫太貴,我買不起。」穆凌菲冷不丁的拋出這麼一句話,這就意味著她並不打算要這幅畫。
江暖抬起頭,頭髮雖遮住了他半張臉,卻能清楚的看見他那靈動的大眼睛,他眨了眨眼,笑道:「誰說要錢的,這幅畫我送你!」
「當真?」穆凌菲狐疑的看著江暖,這個江暖哪裡有這麼好心,居然會送她一幅畫。
「不一樣了,這次我們是朋友,所以這畫送你!」江暖慷慨的說著。
他這麼一說,穆凌菲反倒覺得是自己太小脾氣了,一時間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她一幅畫,真的挺特別。
「謝謝啊。」
當然,一幅畫絕對是沒有辦法收買穆凌菲的。
只見江暖馬上就開始提議:「凌菲,你當我的模特好不好?」
穆凌菲瞪了他一眼:「給你一個眼神,你自己體會!」
要讓她當模特,沒門!
上次是意外,她不知道江暖在畫她,這次她絕對不會明知道他要這麼做,還不反抗的!想到這裡,穆凌菲朝江暖伸出了手。
「你要什麼?」
「你說呢?上次你畫了我的畫像,還掛在福利院,這嚴重侵犯了我的肖像權!」穆凌菲嚴肅起來還是讓人覺得挺害怕的。
江暖身子一抖,悄悄往後退了幾步:「這純屬意外,純屬意外!」
「是嗎?」穆凌菲微眯眼眸,審視了江暖一眼,而她的手始終沒有放下:「不管是不是意外,你都得賠償我五百萬!」
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江暖怎麼調戲她的,她要一併還回來,她穆凌菲可不是好惹的!
真當她在美國的那二十幾年是吃素的?
「我沒有那麼多錢!」江暖也開始勇敢的捍衛自己,他努力的解釋著,希望穆凌菲放過他。
江暖這話一出,穆凌菲上下大量了他一番,確實,看著他長而飄逸的髮型,似乎確實是一個普通的畫家,可他的嚴重潔癖卻讓穆凌菲不得不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江暖當真只是一個普通人?
###番外四回家
由於穆凌菲始終堅持江暖侵犯了她的肖像權,因此江暖決定義工抵債,償還她受到的損失。
這幾天來,穆凌菲難得清閑,所有的家務都由江暖一併承擔,她破天荒的做了次閑人。
「什麼,你已經要離開了嗎?」
在蓮城待了一個星期,穆凌菲已經打算離開。這個城市並沒有讓她想象中那麼值得留戀,除了她認識了這麼一個朋友以外。
穆凌菲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在旅途中結交這麼一個朋友,江暖算不上那種有錢人,可他卻很仗義,偶爾還喜歡粘著她。她一開始還對身邊突然多出的這麼一個人覺得難以習慣,不過時間一長,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
「嗯,我打算去另一個城市了。」穆凌菲語氣平淡,卻堅決的好不容改變,這是她長期以來的堅持,並不會因為突然出現的人把她原來的計劃打破。
聽到穆凌菲這樣的決定,江暖微微低下了頭,那本就看不分明的臉上,更加奇怪。
穆凌菲本以為他還會說些什麼挽留她的話,然而他二話不說,默默洗好碗筷,轉眼就進了浴室。穆凌菲眨眨自己靈動的大眼睛,不明白這江暖今天是怎麼了,居然這麼好說話。
穆凌菲繼續收拾著行李,她帶的東西並不多,所以三兩下就收拾好了。
離開的機票已經預定,就在下午三點多,所以她必須離開。
穆凌菲整理的差不多了,江暖也從浴室出來,只不過江暖猶如疾風一般衝到了房間,她甚至還沒看清楚一眼。
這江暖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穆凌菲狐疑的看著江暖的房間,也僅僅是三分鐘的時間,江暖就從房間走出來了。
這一次,江暖不再把頭髮遮住半張臉,那細碎的長發整齊的理在一旁,有稜有角的五官俊美異常,尤其是那雙猶如鑽石般明亮的眼眸,讓人忍不住就要被吸引進去。
穆凌菲有一瞬間的錯愕,但也只是愣了一秒鐘。
「江暖你說實話,你之前那樣打扮,是不是因為害怕別人覬覦你的美貌?」
用美貌形容他,絕對不過分,那精細雕琢的臉龐,就好像如天神賜予的一般,除了她的弟弟藍世蕭以外,穆凌菲還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
這樣的話,江暖聽過不下百次,可這話從穆凌菲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微微的臉紅了。「算是吧......」
「那你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把你真正的樣子給我看,明明我們都要分別了。」穆凌菲嘟囔著嘴,不滿的說著。
要是江暖一開始就以這幅面目和她相處,那實在是養眼。
江暖閃爍了他那雙澄澈的眼眸,偏著頭疑惑道:「分別?怎麼可能?」
「我已經定好了機票。」為了讓江暖死心,穆凌菲拿出手中的機票給他看了看。
她本以為江暖會傷心,可他卻咧嘴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其實我也買了!」
「怎麼可能!」穆凌菲著實詫異,他怎麼一點也沒有發現江暖也買了機票。不過想到江暖是個這麼機靈的人,能提前買好機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江暖的執意要求下,穆凌菲只好帶著他一起去旅行,身邊多了一個人,穆凌菲還需要慢慢適應,這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磨合。
兩個人坐著飛機輾轉來到另一個城市,開始了新的旅程,江暖隨身攜帶著畫板,常常在一個地方一畫就是好幾個小時,穆凌菲則很有耐心的陪著他。
兩個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世事難料,一通電話,打破了他們美好的「二人世界」。
「發生什麼了?」江暖發現,穆凌菲接了一通電話以後,整個人就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了,因此他放下手中的畫筆,很是擔憂。
穆凌菲搖搖頭:「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爸爸生病了,所以要我回去一趟。」
剛才藍世蕭給她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里他是掩不住的著急。穆凌菲並不擔心藍世蕭會欺騙自己,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做出過這麼無聊的事情來,所以當藍世蕭說爸爸生病了以後,穆凌菲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回去見見他。
她原打算半年以後回去的,可就因為這樣一個突發事件,所有的行程都泡湯了,可不管怎樣,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他生了病,她又如何能不管不顧呢?
「那我也跟你去!」江暖很快就這麼提議,他生怕穆凌菲會反悔,眼珠轉啊轉,似乎在想著什麼法子可以讓穆凌菲帶著他一起。
「拜託,我的小祖宗,我這是回家,又不是去哪裡玩。」穆凌菲很是無奈,她總是拿江暖沒轍。
可這次畢竟不一樣,她不是去別的什麼地方,而是回家。
這個時候,江暖卻狡黠一笑,拿出手機,不知道在倒騰些什麼。不出片刻,江暖就拿著手機給穆凌菲看了眼。
那是兩張回A城的機票,時間就在三個小時以後。他偏偏選了這麼接近的時間,這是完全不讓穆凌菲有改變主意的餘地啊!
「這回我可以跟著去了吧?」江暖自信的說著,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隨你吧!」穆凌菲再次妥協。
不過穆凌菲還是警告了江暖,等到他們回到A城,到她家的時候,最好不要多嘴說些什麼,安安靜靜守好本分就是了。江暖表示會絕對遵循穆凌菲提出的這唯一一個條件。
飛機到達A城土地的時候,已經下午六點多了,藍世蕭派來的專車司機早就已經停在門口。
穆凌菲在A城待過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還不到一個月,也有很多地方都沒有去過,並不是很熟悉這個城市。
可莫名的,每次踏足這個城市,總會讓穆凌菲感覺有如家的味道。
也許是因為她的家人都在這個城市的緣故吧。
「小姐,少夫人已經在給你準備接風宴了。」上車以後,司機滿眼欣喜的說著,以此來表示對穆凌菲的歡迎。
可當司機看見與穆凌菲同行之中還有一個陌生男人的時候,司機傻眼了:「這位是?」
印象之中,他沒有見過這個男人,難道......
「您別多想,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穆凌菲趕緊打斷司機的胡亂猜想,她哪能不知道司機在想些什麼,要是他的這些思想被藍世蕭知道了,她哪裡還能有好日子過!
「不,我是菲兒的男朋友!」卻沒想,江暖的聲音大而洪亮,態度堅決而果斷。
司機愣住了,穆凌菲傻眼了。
###番外五坦白
穆凌菲想著,如果她當時態度能夠堅決一點就好了。那她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個樣子。
藍家最大的別墅內。
餐廳的桌前,穆凌菲如坐針氈。
雖然在場的只有四個人,還都是她挺熟悉的四個人,可她實在想離開。
因為丁舒曼和藍世蕭這兩個人,居然一致向外,真把江暖看成了是她的男朋友。
桌子上擺著豐盛而又精緻的飯菜,熱氣還在蔓延,可以聞到香氣,想必吃起來也很美味。
可這些美味到了穆凌菲嘴裡,卻如同雞肋,食之無味。
「小江,快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
丁舒曼猶如一個好奇寶寶,不斷的詢問著江暖類似的事情。即便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可她那可充滿了活力的心還是猶如十幾歲的少女一般年輕。
「你們吃吧,我吃飽了。」穆凌菲唉聲嘆氣,滿面愁容。
直到穆凌菲回了A城以後,她才發現自己硬生生的被藍世蕭給坑了。
事情還得從藍世蕭打的那通電話說起。
事實上,他們的父親並沒有生病,只是出國旅遊去了。藍夫離開前留下的一句話,就是讓藍世蕭趕緊把姐姐找回來,讓她交個男朋友,快些結婚。
藍世蕭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出此下策,讓穆凌菲心甘情願的回了家。
等到穆凌菲發現不妙以後,她再想離開就已經晚了,因為她的護照已經被藍世蕭扣押了。而當他們發現了江暖的存在以後,就更加不會讓她離開,反而非要對江暖問東問西的。
對此,穆凌菲欲哭無淚,究竟是前世怎樣的罪過,才會換來今天這般孽緣?
看著穆凌菲有氣無力的離開餐廳,其餘三人對視一眼,也不再挽留穆凌菲,現在丁舒曼和藍世蕭的吸引力全部都在江暖身上。
「小江啊,現在你可以說了吧!」丁舒曼以為,江暖是礙於剛才穆凌菲在場,才害羞的不願意說出口的。
藍世蕭始終沒有說什麼,他正在有條不紊的夾著菜吃東西。江暖這個人,來路不明,但怎麼說也是穆凌菲帶回來的,他自然不好多說。
江暖放下筷子,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轉而變為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眼眸中晦暗無光,坦白道:「其實,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江暖不想欺騙他們,這不是他的本意。
「那你......」丁舒曼正要拿著勺子盛湯的手頓在了空中,以一種異樣的神色看著江暖。
是以江暖這才把所有的事情經過告訴了他們,短短十分鐘,就已經足夠敘述一切,但事實上卻無法詳細說盡所有。
丁舒曼就好像聽故事一樣聽著江暖說著關於他和穆凌菲的故事,看來他們兩個比她丁舒曼當年還要精彩。
「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們家凌菲。」話不多說,丁舒曼只關注這一點。
當然她也相信,江暖這麼一個有才華的男人,一定是不會在不喜歡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的。
「當然喜歡!」江暖毫不猶豫的回答著,生怕他因為遲鈍而錯事了一個良好的機會。
敞開的落地窗,外面是滿堂翠綠的青草,清風陣陣,帶來的淡淡青草香瀰漫在整個餐廳。
丁舒曼的心中閃過一抹柔和色彩,她輕聲道:「既然喜歡,那就去追吧!」
她現在也不好做什麼,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旁人或多或少可以起到一點幫助,可歸根結底,還是需要他們兩個人自己決定才是。
她現在能做的最好的幫助,就是默默支持江暖,讓他早日追到穆凌菲。
江暖微微一愣,他本以為眼前這兩個人知道他的來意之後,怎麼說也會為難他幾下的,可誰料這兩人,一個半點動靜也沒有,另一個反倒還很支持他。
「你們不擔心我是壞人嗎?」江暖提出了自己的疑慮,墨瞳之中閃現了些許疑惑和不解。
丁舒曼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擔心,可是我相信菲兒能把你當朋友,你就不會是壞人。」
這話聽起來矛盾,卻著實在理。卻偏偏是這麼一句話,讓江暖更加下定了決心:「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曾經,是穆凌菲給了他光彩,照亮了他的人生,那麼現在,他也要好好守護她的一生。
晚飯過後,藍世蕭和丁舒曼帶著兩個孩子去商場逛街,江暖對這個城市人生地不熟,大晚上的,也不方便,所以就隨意的在別墅里逛逛。
這個別墅比他想象中的大,他繞著花園走了十幾分鐘,卻沒有見底,甚至還差點迷路,好在他天生的藝術細胞和記憶力不差,只要稍稍回憶,就能找到來時的路。
可隨著天色黯淡,越往花園深處走,所見之處就越相似,無非是層層掩映的灌木叢,幾處相差無幾的涼亭,鞦韆和噴泉。
這下江暖不得不承認,他果然迷路了!
可江暖並不著急,還好他隨身攜帶了一個畫板,看見不遠處景色別緻,他就席地而坐,借著燈光,開始了自己新的畫作。
他認真畫著,也沒有多想,當然也沒想到穆凌菲會著急。
「林叔,今天和我一起回來的那個人去哪裡了?」穆凌菲問著從門口經過的管家。
本來穆凌菲是不擔心江暖的,可自從晚飯過後,到現在已經四個小時了,她卻再也沒見著江暖。
「那位客人吃完晚飯後,往花園那邊走了。不如我派些人去找找?」林叔憑著記憶,說出來江暖可能在的地方。
林叔看起來依舊鎮定如常,可他卻在心底默默捏了把汗。要知道客人突然失蹤,有了什麼意外,他們這些下人也有責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穆凌菲平靜的說著。至少知道江暖去了什麼地方,而憑著她對江暖的了解,他很有可能是看到什麼景色,就不願意離開,打算畫畫了。
她是知道江暖的脾氣的,如果這種時候被人打擾,他肯定會生氣,所以她決定自己親自去尋找江暖。
夜裡微涼,穆凌菲穿上一件薄外套,又帶上一件男人穿的外套,就匆忙往花園走。
沿著石板路,穆凌菲一路向前,其中遇到了許多岔路口,她實在難以抉擇。索性穆凌菲一咬牙,隨便走,按照直覺想象著江暖會選擇哪一條路。
可十幾分鐘后,穆凌菲還是沒有發現江暖的身影,穿著高跟鞋在石板路上走,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江暖,你最好三秒鐘內給我出現,不然你一定沒有好果子吃!」穆凌菲咬牙切齒,氣極了。
###番外六小乞丐
穆凌菲繼續沿著石板路走了十幾分鐘,眼前一片開闊視野引起了她的注意。
繼續往前走幾步,穆凌菲果然發現了席地而坐的江暖。
江暖並沒有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有所察覺,他正在認真的畫著畫。
「可算找到你了!」穆凌菲略帶不滿的說著,她擔心了江暖好久,卻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悠哉的在這裡畫畫。
穆凌菲氣不打一處來,敢情她這麼千辛萬苦來找他,他一點也不懂得感恩。
「你可算來啦,看我這畫!」似乎是江暖早已經知道穆凌菲會來,他頭也不抬,朝著她伸出手勾勾手指。
天氣確實有些冷,江暖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
穆凌菲本想朝著江暖發火,可看他現在的樣子,心裡有一抹心疼蔓延到心頭,於是她慢慢走近他,將手上的衣服給他蓋上。
感覺到身體上多了一層包裹,不必再受到寒風的侵擾,江暖轉頭溫和的看著穆凌菲,微微一笑,這笑容就好比春日的暖陽,不輕易間,穆凌菲的心跳慢了一拍。
「畫是不錯,不過已經很晚了,我們快點回去吧!」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穆凌菲立即轉移了話題,她現在可不想被江暖抓包,不然沒準他會怎麼調侃自己了。
正好江暖已經畫完了,他收拾好整齊擺放在草地上的顏料,小心翼翼拿著畫板,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吧!」
穆凌菲閃爍著一雙大眼,獃滯的問道:「去哪裡?」
「你帶路,我跟著你回去啊!」江暖無辜的看著穆凌菲,他要不是因為迷路,又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待上好幾個小時呢?
「我......」穆凌菲轉身看了眼來時的路,她剛剛完全是憑藉著自己的直覺,胡亂走一通,所以能找到江暖實在是奇迹。可要讓她再按原路返回,這就有些犯難了。
更何況這個地方她也不太熟悉,在A城待著不到一個月時間的她,哪裡會有事沒事往這個花園胡亂跑竄呢?
因此穆凌菲只好慚愧的說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準確來說,她也迷路了!
這確實是她的失誤。誰讓這別墅居然這麼大,一個花園而已,簡直已經成了一個公園了!
「那你打電話讓人來找我們吧?」江暖提出了試探性的建議,等待著穆凌菲的答覆。
然而,空氣彷彿凝固,穆凌菲沒有答話。
正當江暖準備再問問她,她卻低下了頭,慚愧道:「我出來之前,手機在充電,就沒有帶。」
她哪裡能想到,自己這麼一出來,就再也回不去了呢?要是事先知道結果,她肯定會做好一切的準備的。
「巧了,我也沒帶。」江暖無奈的笑笑。
他們兩個人還真是默契,居然都不帶手機的,這下可麻煩了。一個人沒從這花園出去,反倒又栽上了另一個人。
兩個人只好先在一個石凳上坐著休息,現在他們沒有辦法找到回去的路,胡亂走也只會消耗他們的體力,所以不如等到天亮以後再做打算,這是目前最可行的辦法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可他們都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只知道月色正濃,繁星在天空耀眼的閃爍,明天應該不會下雨。
「你說......我們要是出不去了怎麼辦?」江暖說起這話的時候,似乎有些不對勁。
「怎麼會?要是有人發現我們不在了,他們肯定會來找我們的。」對於這一點,穆凌菲還是很信任的,「不管怎麼說,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們就馬上去找出去的路!」
如果無法靠別人,就要依靠自己。至少穆凌菲是這麼想的。
看著穆凌菲那雙布滿星芒的眼眸,江暖抿唇不語,時間彷彿倒退回好久以前,當時的那個小女孩,也是如此......
「菲兒,你和你小時候,一樣。」江暖那清澈如泉水的聲音,溫柔的在穆凌菲耳邊輕聲說著。
「你......」穆凌菲愣住了,她已經不在意江暖怎麼稱呼她的了,反而是江暖說的「小時候」,讓她很在意。
難道他們小時候見過面?
這不應該啊,在穆凌菲的印象中,她的童年並沒有和這麼一個叫做江暖的人接觸過。
江暖輕聲一笑,寵溺的看著穆凌菲:「還是黃色的頭髮更適合你。」
這下穆凌菲更加不淡定了。
在認識江暖的時候,她就已經把頭髮染黑了,而原本的金黃髮是她天生就有的,遺傳媽媽。
只不過因為最近兩年在中國旅行,總是頂著黃顏色的頭髮,容易被人當作是外國人,總有些不方便,她才迫不得己把頭髮染成黑色。相比之下,她最愛的還是原來的黃髮。
江暖既然知道,難道他以前真的認識自己?可這也不排除是丁舒曼他們告訴江暖的。
「你還記得多年前,在你家門口的那個小乞丐嗎?」江暖輕聲笑道。
穆凌菲從小到大,就一直住在美國的那個大別墅里,那是一個像城堡一樣的房子。一天,她在大門口發現了一個落魄的小乞丐,看他可憐,就二話不說將他帶進來,照顧了他好幾天。兩個人相處的還算融洽。
管家在一開始就要求穆凌菲不要帶著這個來路不明的人進入別墅,可在穆凌菲強硬的態度下,管家也就服軟了。
可不知後來怎麼了,那個小男孩突然失蹤了,穆凌菲也派人去找過,卻再也沒有找到他,自此以後也就作罷,生活還是繼續過,她也就漸漸忘記了這件事。
「你不會是那個小乞丐吧?」穆凌菲目不轉睛的看著江暖,想要從他的臉上尋求答案。
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和那個小乞丐的事情,這件事她就連藍世蕭也沒有說過。
這麼一想,她就更加確定了江暖的身份,可她更好奇,後來江暖去了哪裡,又怎麼會一夕之間,消失不見了呢?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乞丐。」江暖含笑望著穆凌菲。
江暖告訴她,那一年,他和父親一起去美國旅遊,可卻在途中和父親走散了,他因此也只好淪落街頭,走著走著就來到她家門前,那個時候,他已經餓的走不動了。
如果不是穆凌菲,他就要餓死在街頭。
後來,在穆凌菲的家裡住了幾天,江暖的家人找到了他,卻因為離開的匆忙,只能不告而別。
時光匆匆,一晃眼就是二十年,他們都各自長大。
###番外七孩子
漆黑如墨的夜空,和諧靜謐。
「那你後來是怎麼認出我的?」穆凌菲想起湖畔邊他們相遇的那一天。
「本來我是不確定那是你的,可你和我記憶中的那個女孩實在是太像了。」江暖說著,又回到了記憶中的那時候,除了發色不一樣,他還真看不出穆凌菲和小時候有什麼不同。
他不會告訴她,和她接觸僅僅是因為想要報答她,可最後卻忍不住愛上她。人生總是這麼奇妙,但喜歡上她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夜已漸漸深沉,兩個人的困意襲來,相擁而眠。即使天氣微涼,可有了相互的體溫,就也還是溫暖的。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清晨,天剛蒙蒙亮。
傭人們發現穆凌菲一夜未歸,又想到昨天晚上她問了江暖的去處,就知道她可能困在了小花園裡。
花園很大,饒是新來的傭人進去,一時之間也會迷了路。所以一到清晨,傭人們就立刻到花園裡找尋穆凌菲,總算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找到了相互依偎的穆凌菲和江暖。
看著他們兩個人如此安靜的睡著,傭人們甚至都不忍心打擾。
接下來幾天,穆凌菲一直待在別墅,而江暖也沒有離開。穆凌菲是沒辦法離開,江暖卻是心甘情願的跟著她。這一對伴侶,在旁人看來,絕對是恩愛的一對。
幾天以來,公司有事,丁舒曼就常常去公司處理事務,這種時候,她就果斷選擇把孩子交給穆凌菲照顧。美名其曰「讓穆凌菲熟悉以後當母親的感覺」。
穆凌菲也沒辦法拒絕,只好攬下了這個重擔。
她本以為照顧孩子是很簡單的事情,奈何這不足一周歲大的兩個孩子,對她來說卻是如同混世魔王一般,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她實在那他們沒辦法。
「江暖,這孩子該怎麼照顧啊!」穆凌菲面露難色,索性將這兩個孩子交給江暖。
不過她對江暖並沒有抱多大希望。
江暖還在潛心畫畫,聽到穆凌菲召喚他,他不氣也不惱,放下手中的畫筆,朝她的方向走去。
他先是抱起一個孩子,那本在哭泣中的孩子居然就不哭了,甚至還朝他嬉笑。
穆凌菲像是看著怪物一般看著江暖:「你怎麼什麼都會?」
和江暖相處的這一段時間以來,穆凌菲發現他真的是全能,只有她想不到的,沒有他不會做的。
江暖不僅畫的畫好看,唱歌也很好聽,尤其是那一手好廚藝。這種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內能處理家務事,外能解決任何麻煩的男人,普天之下已經再難找了。
「這種事情,看看別人怎麼做,不就會了嗎?」江暖直接開口回答道,本來就不是多難的事,何況他學習能力很快,從來就可以舉一反三。
穆凌菲慚愧的看了眼江暖,曾經她以為自己是很優秀的,可一旦和江暖比起來,自己果然還是差了點。
午後,穆凌菲和江暖推著兩個嬰兒車,來花園裡散步。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他們不敢往花園深處走去,只會在花園入口比較熟悉的幾個地方走走。
陽光不太濃烈,剛剛好,就好似輕紗籠罩在孩子們的身上,兩個長相相似的孩子,安詳的熟睡著。
「菲兒,以後你打算生幾個孩子呢?」正當穆凌菲看著那兩個孩子時,江暖好奇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穆凌菲沒多想,也就直接順著回答:「一對雙胞胎,一對龍鳳胎,這樣多好,很熱鬧!」
她的童年幾乎都是一個人度過的,還好有藍世蕭這麼一個弟弟,每年還能來看她一兩次,她可不想以後的孩子這麼孤單,如果可以相互陪伴,又何必孤單一人?
「這樣的話,那我可會很辛苦的,不過既然你想要,那都好說!」江暖若有所思的說著。
「對啊......誒不對,你!」穆凌菲本想要點頭應和,可她越發的覺得江暖說著這話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只能漲紅了一張臉,目含怒意的看著江暖:「我生孩子和你有什麼關係了!」
穆凌菲偏頭,輕哼一聲,不再看江暖。最近一段時間,穆凌菲真是越來越難以和他交流了,每次總是她理虧。
相比這邊和樂融融的景象,天娛,又是另一番緊張逼人的景象。
李謀導演新出的電影開拍在即,天娛作為主要投資方,請出莫慧來做主演,同時還有另一位新人來演另一個女主演。
沒錯,新電影的形式就是雙女主,莫慧是其中一個女主,而新人則是另一個女主。
然而就當新戲開拍的第一天,那個新人卻在拍攝第一場戲的時候,不小心摔倒,造成腦震蕩住院了。
拍攝迫在眉睫,所有人不可能因為這一個人而等待延長的時間,可是一時之間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演員,實在很困難。
「丁總......不如你......」李謀看著丁舒曼,面露為難之色。
「想都別想!」丁舒曼當即拒絕道。
她當然知道李謀在想些什麼,李謀一定是想要讓她來演這另一個女主,可丁舒曼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現在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是因為要掌管這麼一個公司,陪著孩子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如今還要捨去她大半的時間去拍戲,那她以後和家人就更加聚少離多了。
李謀無奈的嘆了口氣,卻也再沒有說什麼。畢竟丁舒曼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她可以有自己的選擇權,而不是被選擇。
會議室的氣氛似乎僵持不下,沒有人可以想出一個切實的辦法來,可無論如何今天的損失是無法挽回了。
一場會議,整整持續了五個小時,最後無疾而終。
劇組拍攝暫時擱淺,丁舒曼艱難的拍拍肩,等來了早在門口停車等著她的藍世蕭。
上車以後,她露出的是苦澀的笑容。
「辛苦了。」藍世蕭沒有多問,只是柔和的對她說了這三個字,然後摸摸她的頭髮。
丁舒曼鼻子一酸,突然覺得,只要有他在,無論自己再怎樣辛苦,也是值得的。
「怎麼了曼曼?」在家中等待著的穆凌菲,看見今天回來的丁舒曼臉色似乎不太好,想必她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因此穆凌菲仗義的開口詢問著,說不定她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
隱隱聞到餐廳傳來的菜香,丁舒曼笑道:「想必又是小江做了一桌好菜吧,我們邊吃邊聊!」
此情此景,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番外八幸福
「什麼?你說你們那部新戲的女一號進醫院了?」聽完丁舒曼敘述的一切后,穆凌菲瞪大了雙眼,嘴巴足足可以塞下一顆雞蛋。
這件事對她的衝擊力還是挺大的。
畢竟好端端的一個人進了醫院,無論是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丁舒曼無奈的點點頭:「是啊,而且就是今天上午拍第一場戲的時候出的事。」
「那怎麼辦?」穆凌菲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江暖剛做好的熱乎乎的紅燒肉,一邊問著。
「只能再找一個新演員了,關鍵要新人!」丁舒曼滿面愁容的說著,一轉眼,她看了眼穆凌菲,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不如,菲兒你去吧?」
「啊!」穆凌菲一驚,夾著的紅燒肉差點沒夾穩。
丁舒曼說的話確實把她嚇了一跳,難道她這個弟媳是在開她的玩笑?
「我看你挺適合的!」丁舒曼仔細端詳著穆凌菲,越看越滿意,她那近乎完美的五官,尤其是那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非常適合那個空缺的女一號角色。
之後,無論穆凌菲怎麼說,丁舒曼都像是鐵了心似得,執意要她當主演。
穆凌菲沒有接觸過拍戲這個行業,不過在丁舒曼耳濡目染之下,也漸漸對這件新鮮事有了好奇心,她決定去試一試,反正也不會有太大損失。
穆凌菲學習能力很強,在經歷過不到一個星期的集訓以後,她的演技就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連丁舒曼都不禁讚歎,她絕對是一個極富有演繹天賦的女生。
進劇組的前一天,江暖百般阻撓:「不如你還是別去了吧,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實在覺得你去拍沒有必要。」
其實自從穆凌菲告訴他自己要去拍戲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停止過阻止她。
可她一直不理解,為什麼他非要如此,難道就真的把她當作一個處處需要受保護的孩子看待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難道你就不相信我的能力嗎?」她等了很久,等到的卻是他這樣的一句話,鼻子一酸,有一種生氣想哭的衝動。
「隨你吧。這裡也不是我該待著的地方了,看來我應該離開了。」江暖不再多說,只是深深嘆了口氣。穆凌菲不在別墅里,那麼他留著又有什麼意義?
因此江暖決定離開。
「隨便你吧。」穆凌菲也學著江暖的語氣,冷冷的說著。
「那我不管你了!」江暖怒氣沖沖的說著。
這還是江暖第一次這麼朝著穆凌菲發火,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顯然是被嚇到了。這一刻,他似乎變了一個樣,江暖不再暖了。
之後,江暖去了哪裡,即使她很在意,可她卻不想再去在意了。
......
來到劇組,周圍是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不過好在穆凌菲提前知道了劇組的所有運作,聰明的她,很快就適應了這個對她來說奇怪的環境。她要向所有不相信她的人證明,她是可以的,尤其是江暖。
幾天下來,拍戲都很順利,只不過穆凌菲很少會頂著如此的驕陽烈日,從早晨到傍晚,平時慵懶慣了,高強度的拍攝工作讓她覺得有些疲憊。
習慣了江暖做的飯菜,可自從到了劇組之後每天中午都只是吃盒飯,穆凌菲只覺得索然無味。看來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江暖的飯菜已經抓住了她的胃。可惜以後她有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凌菲,快來拍戲了!」這邊,穆凌菲吃完飯後剛休息不久,導演就喊話了。
穆凌菲只好放下劇本,準備開始拍戲。陽光很足,就當她起身的那一剎那,突然只覺得眼前一黑,渾身一軟,然後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
「是我沒有好好照顧她,不過以後不會了......」
朦朧中,穆凌菲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伴隨著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意識漸漸恢復,她想要睜開眼,卻連身體都難以動彈。掙扎了好久,她終於可以稍微動一動,直到一雙眼睛緩緩睜開。
眼前,是自己的弟弟藍世蕭,丁舒曼,以及江暖。身後是一片白,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牆,還有她身上白色的棉被。
感受到江暖傳來擔憂的目光,穆凌菲微微一愣,轉過了頭,不再看他。
自從他們吵架以來,江暖就搬出了別墅,而她也在拍戲,至於江暖去了哪裡,她並不知道。
「菲兒,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丁舒曼握著穆凌菲的手,眼眶裡泛著淚水。
「我居然睡了一天嗎......」穆凌菲驚訝的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虛弱的很,有氣無力。
丁舒曼還想要回答,這時,藍世蕭開口插話:「曼曼,陪我去買瓶水吧,我渴了!」
還沒等丁舒曼反應過來,藍世蕭就把她帶出去了,病房內就只剩下穆凌菲和江暖兩個人。
穆凌菲沒有說話。
江暖也沒有開口,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再將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
「吃吧。」江暖柔聲開口,一雙眸子溫柔如水,拾起一塊蘋果粒放在穆凌菲嘴邊。
穆凌菲驚異與江暖居然態度平和,不再像那天他們吵架的時候,難道他就沒有隔閡了嗎?
想著那天他們爭吵的緣由,無非是進劇組的事,她本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拍戲也不難,卻並不在意江暖給她的任何建議。
可她只是拍了幾天戲,就暈倒了,這隻能說,江暖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那天......對不起......」穆凌菲並沒有吃那蘋果,一雙碧眸滿是歉意。
江暖搖搖頭,摸摸她的發梢:「醫生說,你是因為低血糖才暈倒的,老實說,你是不是沒怎麼吃東西?」
「每天太忙了,來不及吃飯!」穆凌菲心虛的說道,她不敢看江暖的眼睛,害怕被他抓包。。
她才不會告訴江暖,自己是因為太想念江暖做的飯菜,才不想吃別的東西的。
「那我以後每天都做好飯菜,親自監督你吃!」江暖柔聲道。
「......好。」
......
門外,兩個人鬼鬼祟祟的盯著病房內兩個人的動靜。
「看他們這個樣子,可真有我們當年的風範啊!」丁舒曼瞅了一眼病房,滿意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藍世蕭含笑看著身邊的丁舒曼。
幸福,也許就在身邊,如果好好珍惜了,那就會比別人多幸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