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事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旁的隨從不由得出聲道：「王爺，您已經在這兒看了許久，要不上去打個招呼？」
「嗯……」低沉的聲音，輕輕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
一甩手裡的畫扇，男子看到不遠處坐著幾個綠色宮裙的宮女，想來應該是在等那動作怪異的女子。可不就是怪異？他從未見過任何人做出這種動作，看著怪異，不過……卻又格外的撩人。
女子身上的衣裙已經被汗浸透，夏天穿的都不多，女子在中衣外面套了外衫，再有就是為了顯得飄逸的薄紗，根本就遮不住女子身上窈窕的曲線。若是讓哪個登徒子看見，定然會鬧出一番驚破京城的桃紅艷色。
男子垂眸，嘴角若有似無的笑容看起來讓人移不開眼。
走到正在休息的宮女面前，聽到腳步聲，宮女們下意識的抬頭看，一看到來人急急忙忙的跪了下來：「見過王爺，王爺萬福。」
「不必多禮，起來吧。本王且問你，假山裡面的女子是何人？」男子「刺啦」一聲打開扇子，給自己扇起風。
「回王爺，假山後的女子是慕尚書家的大小姐，慕清瑩。」宮女恭恭敬敬的答道。
男子猛的合上扇子，驚訝道：「就是慕書亭那個廢物嫡女？不久前掉進水中差點喪命的那個？」
「……是。」
「原來是她啊，本王過去看看。」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男子並無一絲尷尬之意。
他們說話的聲音沒有故意壓低，慕清瑩經過這幾天的鍛煉，身體素質進步的極快。這麼一點距離，說話的聲音自然全都飄進她的耳朵里。
本來是想保持自己原來劈叉的動作，可是想到古人這保守的性子，被人這樣看到到底是不好的。心裡有了想法，慕清瑩在人過來之前就站了起來。
說話的聲音她聽的很清楚，原主對來人應該是不陌生的。這個聲音聽起來有種熟悉感，並且並沒有讓她從心底里反感，那就說明至少不是個討人厭的。
「慕姑娘。」
慕清瑩抬頭，來人穿著暗紅色的錦袍，金色的發冠在光的折射下，一片金光閃閃。眉眼之間和夏止軒有些相似，只不過夏止軒給人的感覺極其的妖孽……或者說漂亮，來人同樣顯得妖孽，只不過眉眼之間多了幾分陰沉。
看起來讓人不是很舒服，就算他掩飾的很好。
慕清瑩的腦海裡面浮現出三個字：夏止棋。
年紀次於夏止軒，排名第二的王爺，待人接物讓人挑不出一絲錯。可是慕清瑩卻清晰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慾望和野心，這個人能不招惹就最好別招惹。
「臣女慕清瑩，見過王爺，王爺萬福。」慕清瑩不動聲色的打量后，在夏止棋一瞬不瞬的目光中，一板一眼的行禮。
夏止棋的眼神中一閃而過的詫異，他以前和慕清瑩見過幾次面，可是那時候的她和現在的她，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可是，到底是哪裡不同呢？
「聽說慕小姐不久前曾落水，現在身體還還好？」夏止棋偷偷的打量著，希望可以解除心裡的疑惑。
慕清瑩淺淺一笑，一雙眸子里似乎盈滿了萬千星辰，盈盈水光，讓人忍不住晃神，「多謝王爺關心，清瑩早已無大礙。」
夏止棋這個人吧，對外的人設是溫文爾雅，待人和善的形象。就是不知道私底下如何，原主和他也沒有過多的交集，今天忽然之間過來打招呼，應該就是恰好路過，看到了人就過來說說話罷了。
「那就好，本王和慕小姐怎麼說都是有點關係的，關心關心是應該的。」夏止棋溫和的道。
……
兩人一來一往的閑聊著，越說到後面，夏止棋眼中的深意就越讓人難以琢磨。
他夏止棋怎麼說都是京城搶手的對象，東越國民風開放，並不限制女子像男子表達愛意。所以，長相或者身份出眾的人出現在公共場合，也就是街上，總會收穫一堆女子的手帕或者是水果之類的。
夏止棋每次出門，都要小心一些，那些瘋狂的女子扔手帕倒還好，可是大多時候還是會扔水果。而眼前的慕清瑩和那些瘋狂的女子不一樣，居然沒有撲上來，而是淡定疏遠的和他說話。
嘖嘖嘖，果真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焦急的女聲傳來，慕清瑩神色一沉，立馬就扔下夏止棋走出了假山。
一個綠色宮裙的宮女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慕清瑩的臉色更難看了，那個宮女是太後身邊的人，太后的人急成這個樣子，那肯定就是……
太后出事了！
「怎麼回事兒？」慕清瑩一把拽住跑過來的宮女。
「太……太后，出……出……出事了，呼呼——」宮女是跑過來的，整個人都累的喘不過氣。
夏止棋跟著走了過來，皺眉道：「你說太后出事了？」
宮女說不出話，只好猛的點頭。
慕清瑩一抬頭，就對上了夏止棋的目光，對視一眼之後兩人若無其事的轉開。
「你們幾個快跟上來！」聽懂了宮女說的話后，慕清瑩急急忙忙的跑了起來，幾個伺候的宮女也跟著在後面跑。
夏止棋怔在原地，身後的隨從出聲道：「王爺，該走了。」
「去看看太后吧，皇上那裡你去回絕了，今天就先不見了。」夏止棋交代完，順著剛才幾人跑過去的方向，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慕清瑩到的時候，整個宮殿吵吵囔囔的，吵的讓剛進門的慕清瑩頭疼。可是她顧不上這些，急急忙忙的進到內室，太后臉色發紫，昏迷在床上。
「馮嬤嬤，太後娘娘怎麼樣了？」慕清瑩一眼就看到守在床邊的馮嬤嬤，走過去出聲問道。
馮嬤嬤搖搖頭，眼神中帶著一抹少見的狠厲，「太醫還沒過來，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誰知道是因為什麼？太后的宮裡多了什麼不該多的人？」說話的是一旁安靜看戲許久的鄧美人，不過一說話，就沒什麼好話，「馮嬤嬤有守著太后的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太後到底怎麼了吧，省的到時候誰都沒法負責，太后的病可耽擱不起。」
慕清瑩這時候才稍稍冷靜下來，她看似鎮定，其實在聽到太后出事的那一瞬間，就亂了陣腳。腦海裡面瞬間做出了數十種設想，結果沒一個是好的。
看病……病！
她會啊！
慕清瑩抿唇，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直接半蹲在床前，給太后把脈。還好，人活著果然要多會一些技能，這些絕對是有利無害的。
以前出任務的時候，總是會有人受傷，偏偏因為他們的特殊性，能用可靠的軍醫根本就不多。最後，她一咬牙抽空學了醫，醫學上的天賦讓人咋舌。
現在好了，終於又用到了。
不對，太后的脈相不對，慕清瑩用手輕輕的翻開了太后的眼皮，再觸及太后發紫的臉和嘴唇。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太后這分明是中毒……
慕清瑩猛的站起身，「馮嬤嬤，我記得太后的宮裡是有很多藥材的是嗎？」
馮嬤嬤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卻點了點頭，答道：「的確有很多的藥材。」
「帶我去，我去抓藥。太醫到這個時候都還沒來，可是太后等不了！」慕清瑩已經徹底的冷靜下來，有條不紊的分析著。
「可是……」馮嬤嬤詫異的抬眸看她，想要說什麼，卻被慕清瑩打斷。
「沒有可是！快帶我去！」
馮嬤嬤不再猶豫，「暗香，帶小姐過去。」
看著匆匆忙忙出去的兩個身影，馮嬤嬤的一顆心揪了起來。她從來不知道慕清瑩會醫術，那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似乎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學會了很多東西，成熟的不像話。
可是眼下……
馮嬤嬤垂眸，掩住眼底的冷意。太醫院離這裡是有些距離，可是自從太后出事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盞茶的時間，卻沒有一個太醫過來，還有兩人從來不愛過來的妃子。
這一切一切都太巧合了，有其他的人在這兒，她就必須守著太后，免得其他人趁機下手。可是這樣，就沒有一個宮女可以將太醫帶過來。
這麼巧合的事情，她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呢。下手的人可真會算計，什麼都算進去了。可是千算萬算，算漏了一個會醫術的慕清瑩。
要不是還有人在這裡，而太后正危在旦夕，馮嬤嬤簡直想要諷刺的大笑出聲。
「嘖嘖嘖，這是慕家的那個廢物吧？裝模作樣的把把脈，然後就要去抓藥，能信嗎？」之前說話的鄧美人忽然道。
「就是就是，一個孩子的話，居然都能讓馮嬤嬤信以為真，馮嬤嬤莫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吧？」一旁從未開口的女子道，這是皇上新冊封的張寶林。
馮嬤嬤抬眼，冷聲道：「二位娘娘還是小心些好，省的出門說話不帶把，一回去就被皇後娘娘給收拾了。這後宮亂著呢，當心禍從口出。」
馮嬤嬤說完，兩人憤憤不平的對視一眼，不甘心的閉上嘴，她們可是來看戲的，可不想那麼快就被人打出去。
這時候，慕清瑩腳步匆忙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暗香還端著一碗烏黑的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