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生一個孩子
「怎麼，難道我又冤枉好人了？」陸皓陽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趙離笙的指甲掐進肉里，「皓陽，我沒有讓奶奶給你施壓，只是一起回趟家而已，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那你就自己回去，我明早還有飛法國的航班。」陸皓陽不耐煩地說著，掃一眼她手中的湯罐，「還有，以後都不要再送這種東西來了，就算你不嫌麻煩，我還覺得礙眼。」
好像每一次來找他，都是一場滑稽可笑的自取其辱。
拎著連蓋子都沒有被打開一下的湯罐，趙離笙沉默下了電梯走到一樓。那些看熱鬧的目光始終追隨她，偶爾能聽到那些刻薄難聽的辭彙。
「賤婊子。」
像是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身後追趕，趙離笙加快了腳步，幾乎是踉蹌地跑出了華宇。
……
陸家的獨棟別墅里，面容慈祥的老人此刻正坐在沙發上，一臉不高興的表情。
「小笙，這次怎麼又是你一個人來？」
趙離笙笑容溫婉，說出早就編好的理由：「奶奶，皓陽他要去法國出一趟差，原本他是想和我一起回來的，可他那邊實在趕得緊……」
奶奶忽然一把握了她的手，薄怒道：「小笙，到今天你還在為他編理由？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電視上全都是他交了新女友的報道，他怕是在忙著和小明星談情說愛吧！」
趙離笙怔了半晌，隨後深深低下頭去。
「呵呵，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當初我就說這樣的兒媳婦要不得，結果你爸竟然用兩家合作的事情來威脅我們家！現在好了，你成功嫁進這個家了，可開心了？」陸母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一張與陸皓陽百分之六十相似的美麗面容上滿是冷漠。
趙離笙顫了顫肩膀，低著頭，不敢與陸母對視。
陸母見她這樣，心中更是厭惡不已，像她這樣畏畏縮縮、唯唯諾諾的女人，怎麼能配得上她優秀的兒子？
「你凶她做什麼？」奶奶看不過去，在旁呵斥陸母，「還不是你養的好兒子，結婚三年了都還沒收心，在外面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亂搞，簡直是有辱我們陸家的家風！」
陸母聽罷，也急了，「媽，皓陽他是怎麼一回事您又不是不知道，當初他和那個蔣思夢情投意合的，後來那個蔣思夢出國，他受了那麼大的刺激，現在他找外面那些女人也都是為了……」
「夠了！」奶奶喝止了她的話，連忙去看趙離笙，見她低垂著眼睫沒有表情，很是平靜的模樣，又是放心，又是揪著一顆心。
「小笙，你媽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趙離笙點點頭，微笑道：「放心吧奶奶，我都知道。」
老太太看見趙離笙的反應，心堵得厲害，一直摩挲著趙離笙的手，難過地說：「奶奶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可你就是太懂事了，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搶，卻反倒被人誤會成了心機深重。」
趙離笙喉嚨一梗，原來奶奶什麼都知道。
若說這個家裡有誰是真正關心她喜歡她的，恐怕也就只有奶奶。
陸母翻著白眼重新上了樓，奶奶沖著陸母的背影瞪了一眼，然後回過頭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趙離笙。
「最近怎麼瘦這麼多？臉也白慘慘的沒有好顏色，晚飯我讓劉嬸多做幾道補身體的菜，你不吃到撐得走不動奶奶可不讓你下桌！」
趙離笙終於綻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奶奶，現在比較流行減肥，您就不要再想方設法地幫我『增肥』啦！」
奶奶也笑了出來，「就你身上那幾兩肉也嚷嚷著要減肥，你讓那些真正的胖子怎麼活啦？」
盛情難卻，最後趙離笙還是留下來一起吃了晚飯。
陸父不在家，陸母又不想與她同桌，讓傭人把飯菜盛好了端去樓上，一樓偌大的飯廳里，就只有她和奶奶，冷清又孤寂。
不過這也總比她一個人在家吃飯要好很多，這頓飯她吃得倒也開心。
「小笙，有句話奶奶可能不該問。」飯後，坐在客廳的沙發里，奶奶有些猶疑地看著她。
「奶奶，您想問什麼就問吧！」
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老太太有些吞吞吐吐地開了口。
「那個……你和皓陽……圓房了沒有？」
趙離笙愣怔過後，臉霎時紅成了一個大番茄！
「有、有過了。」她的聲音輕如蚊吶。
老太太頓時欣喜，「那，你們有沒有要孩子的打算？」
趙離笙下意識地就想撫摸小腹，那裡，早已有了一個她和陸皓陽的生命結晶。可她忍住了這一舉動，選擇暫且對奶奶隱瞞這件事。
「這個，要看皓陽怎麼想。」
奶奶眼神火熱地盯著她，拉著她的手語氣嚴肅，「小笙，你聽奶奶的勸，有了孩子一定要生下來，不要去管皓陽是怎麼想的，一定要生下來！」
趙離笙略帶困惑地看著奶奶，心中既明白她想抱孫子的心情，又不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肯定地讓她生下孩子。
難道奶奶就不怕孩子會是她和陸皓陽婚姻的最大變數嗎？陸皓陽明明不會希望自己有他的孩子……
「孩子，奶奶活了一輩子，經歷得多了，見的也多，你知道有多少家庭先前都是夫妻不睦，後來因為孩子才慢慢進入佳境的嗎？只要你生下孩子，男人就算再花心再貪玩，他也都該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了，這個時候他自然而然地就會收心，今後一心顧家！」
「會……這樣嗎？」
趙離笙悄悄摸上小腹，眼神帶了些許迷茫。
旁人在一段苟延殘喘的婚姻里堅持生下孩子，是為了將孩子作為聯結家的紐帶。而她選擇生下孩子的原因卻只是，她不想愛到最後還是愛得一無所有。
如果她最終等不到陸皓陽的回首，等不到他主動發現她的愛她的好，那她至少還有一個孩子能夠證明，她曾經愛得那麼倔強，愛得那麼決絕，撞上南牆也絕不回頭。
客廳的電視突然一晃，娛樂新聞的主持人帶著八卦搞笑的聲調開始播著新聞。
「華宇總裁遠赴法國，只為尋找遺失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