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外室
李燧說道：「二哥說來聽聽。」
秦瓊點點頭：「三弟，我懷疑宋長史在句章縣城有外室！」
外室？眾人一聽，頗感驚異。
養外室在富商當中很常見，也是一種習俗。不過一般的官員未必敢為，因為朝廷有禁令。
李燧道：「你如何得知？」
秦瓊道：「此事也非常偶然。那日我到縣裡辦事，偶然間發現他領著一兩歲男童上街。
當時我還問過他，他說是此地一位親戚之子。宋長史在此地的確有一位表親，在城裡當士佐。
不過我發覺那男童與宋長史外貌很像，所以懷疑這是他借親戚之名所養之子。」
眾人一聽，倒有七分懷疑。原因很簡單，據說宋長史的夫人是個河東獅。他家中只有兩女，並無男丁，妻要死要活不讓他取妾，而且妻家勢力頗大。
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宋長史在此等情況之下，養外室也有可能。
李燧一看，秦瓊的意思，肯定是想看看宋長史的死亡是否和他的小妾有關。這肯定調查清楚，於是李燧說道：
「此事不宜遲，我與四弟、二哥現在就進縣城，看看能否從那親戚當中發現線索。」
管他是不是真的外室，他有親戚總是肯定的。
……
句章縣城。
宋長史的表兄劉士佐聽說長史已經跳崖而亡，極感震驚，滿臉悲戚之色。
在默默地呆了大半刻之後，他終於道：「李勾曹剛才所言之事，的確是事實，卑職就將實情一一講來……」
接著，他慢慢地講出了實情。原來，這宋長史果然有外室，而且養在他的家裡，目前生有一男一女。
大前天，宋長史還親自來過。不過意外的是，當時他離開之後，不久又返回，交給了自己一樣東西。
他囑咐自己，若是他遭到不測，可將此物交給李勾曹或者朱鎮將。當時自己還以為開玩笑，如今看來，他當時早有預感。
李燧一聽，莫非是他發現的證據？他既然發現了，為何不立刻交給朱鎮將或者是自己？
突然，李燧恍然大悟：肯定是敵人以他的兒子相威脅。
不過他依然保住了證據，也是不錯。
「李勾曹稍等片刻，卑職立刻親自去取。」劉士佐說罷，進屋取東西去了，只留下他的長子劉海在一旁相陪。
不過奇怪的是，眾人等了許久，也不見得劉士佐出來。
他的長子劉海一看，莫非父親有什麼事情？於是說道：「三位稍等，小生去看看家父為何耽擱這許久。」
說罷他起身進屋，不過片刻之間，他便尖叫著沖了出來，滿臉驚恐，並且哭喊道：
「李勾曹……我爹……爹他被人殺死了！」
什麼？李燧等人一聽這話，急忙起身，跟隨他趕往裡屋。
進得裡屋，卻看見一中年婦人抱著劉士佐哭得昏了過去，旁邊還有一個十來歲的男童，那是劉海的弟弟劉明。
李燧走近一看，卻是劉士佐被人一刀斷喉。那柜子大打開，東西肯定早被搶跑了。
李燧有些心驚，自己終究是大意了。看來有人一直跟蹤自己到了此處，就是想取得關鍵的證據。
那殺手定然是武功高強之輩，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狀態之下，能潛入屋內，殺人奪物。
看來自己的偵破方向沒錯，想到這裡，他便對劉海說道：
「劉大郎快把你表叔的外室請過來，我有話要問。」
想到這裡，他頓感不妙，又改口道：「大郎，快帶我去見你表叔的外室。」
「是！」
幾個人連奔帶跑，來到後院，頓時一股血腥味進入到李燧的鼻內。
這味道他太熟悉不過了，完了，她一家人肯定已遭毒手無疑。
果然，進到屋裡，一名二十來歲的美婦以及一男一女兩幼童均已找殺害，體溫尚存，那殺手剛剛離去無疑。
尼瑪，也太狠了！居然連婦女和兩個幼童也不放過。
該死的海盜，你要是讓我抓住，非將你凌遲處死不可！李燧暗下決心。
李燧也不想去追，他也不熟悉地形，估計也追不上。還是先找找可價值的線索吧。
忽然，李燧發現，那女人手裡死死拽著一個東西。
李燧用力想掰開她的手指，使了好大的勁才取下來。看來自己來得正是時候，殺手匆忙之中，來不及取下此物。
這是一個男性常用的黃金配飾，上面是一隻鷹。
這種黃金配飾並不常見，這可是重要的證物。東西肯定是殺手的，李燧想。
既然它帶在身上，那麼肯定有人見過他佩戴。整個句章縣，能夠佩戴黃金配飾之人，並不多見，不是官僚，就是大富之人。
這次看你往哪裡逃？他剛想到這裡，旁邊秦瓊突然說道：「三弟，好像這東西張鎮副就有一個。」
什麼？張鎮副？李燧一聽，張鎮副現在在軍營裡面，應該不可能是姦細！於是他說道：
「劉大郎放心，不論誰犯案，他是跑不了的。」
他想，這東西雖然張鎮副有，但這次肯定不是他殺的人。而且，這東西也未必就是他的。
……
李燧又與秦瓊、程咬金急速趕回臨海鎮，然後他派人尋找張鎮副。
果然，張鎮副還在營里，李燧感覺他應該與此事無關。
這個張鎮副，四十歲左右，性格沉穩，武藝不凡，他似乎不知道李燧找他何事。
李燧隨意說了幾句套話，意思是辦案需要，每個人都要問詢。說完，他就開始訊問，旁邊有人記錄。
這裡也要再說一下，雖然鎮副的階品為從六品，比李燧的從八品的職務高不少。
不過文官和武官是分開的，等級並不完全對等。武官轉文官，中低級官員一般要降職使用，高級官員一般倒不用。
因為隋代長史雖然品級不高，實際在權力上相當於副職，權力重。
（唐代長史就差一些，因為皇帝一般會派監察御史當監軍。）
在封建社會，皇帝會利用權術駕馭官員，通常以低級文官監督高級武官，甚至文官，如此非常有效。
因為高級官員之間反而不好監督，因為他們會礙於身份，患得患失，而且官系網廣闊。
而低級官員則毫無顧忌，因為他們也是代表朝廷。無論無論是於公於私，他們行使監督職能比高級管理更有效，這與後世完全不同。
李燧開門見山，把那金鷹配飾拿出來問道：「張鎮副，此物可是鎮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