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所謂的懲罰,不過是剛剛開始
第168章:所謂的懲罰,不過是剛剛開始
陸臻結賬的時候,我將兩個孩子拉到了面前,柔聲囑咐著。
「一會兒爸爸媽媽就要離開了,你們回去陸叔叔那裡的時候,一定要聽話,知道嗎?」我給樂樂挽了挽袖子,看著他細瘦的胳膊,微微嘆了口氣,「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嗯,我知道,媽媽。」樂樂點了點頭,看著我的眼神尤其的堅定。
「如果在學校遇到事情了,不管怎麼樣,都要第一時間通知陸叔叔,明白嗎?」
想到之前樂樂在上幼兒園的時候,被同齡的小夥伴欺負卻不肯告訴我的事情,我的心就沒來由的一陣刺痛,忍不住囑咐道:「你們還小,很多事情是自己沒辦法處理和解決的,打架也不是唯一解決問題的辦法,明白嗎?」
「……」樂樂抿著小嘴,跟陸臻極其相似的眉眼動了動,表情認真的問道:「可是,如果妹妹被欺負了怎麼辦?回家找陸叔叔就晚了,我不想妹妹被欺負……」
「即便如此,也不要打架,明白嗎?」我給樂樂整了整衣服,看著他天真而無邪的眼睛,心裡無論如何就是放心不下,「就像剛剛,那個男孩的哥哥比你高那麼多,又那麼壯,你盲目的上前,很容易就會受傷,而媽媽不希望看到你受傷,知道嗎?」
我本來就是一個俗人,我不要求我的兒子多麼多麼厲害,我只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而已,也就只有這麼一個要求而已。
「可是,媽媽,我也不會讓妹妹受傷的,下一次如果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我還是會上前讓對方道歉,我的妹妹,絕對不能委屈了。」樂樂聽著小胸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好半天,他才低下頭,抓住了念念的手,輕聲道:「念念,哥哥會保護你。」
念念似乎還不能理解這個保護的意思是什麼,但是,再看到樂樂抓住她的小手的時候,念念還是習慣性的沖著樂樂笑,然後從我的腿上爬下去,撲到了樂樂的懷裡,隨後便是奶聲奶氣的喊著,「哥哥,哥哥……」
或許,也正是因為兩個孩子,一個習慣依賴,一個習慣守護,所以,才會導致後來,兩個人之間的隔閡那麼深刻,感情之路走的那樣艱難。
我看著兩個孩子抱在一起的樣子,心裡倏地軟了一下,可擔心樂樂的心思卻沒有減少,正想著要怎麼跟兩個孩子繼續說這個話題的時候,陸臻已經結完賬走了過來。
見我們之間的氣氛尷尬,瞬間換了一副瞭然的模樣,他伸手摸了摸樂樂的腦袋,語重心長的說道:「樂樂,保護一個人如果只是用蠻力的話,不會長久,甚至連你自己也會受傷,到時候,你只會讓你想保護的人更加難過。」
「爸爸……」樂樂叫了一聲,有些頹然。
陸臻在樂樂和念念的面前半蹲下來,視線清明的看著兩個孩子的笑臉,「你覺得你可以為了你的妹妹拚命,那麼,如果對方也可以呢?你打不過人家就只能被打,你想保護妹妹是好事,但是,你要學會不動聲色的保護,要學會用智力而不是蠻力。」
「……」樂樂抬起頭,略微有些不解的看著陸臻。
我以為陸臻會跟樂樂解釋一下,甚至會給他舉個例子,結果陸臻只是摸了摸樂樂的臉,小聲道:「很多東西,自己不去實踐是不會長記性的。」
樂樂依舊是不明所以的看著陸臻,但是握著念念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過。
陸臻將手裡面的袋子遞給我,自己跟樂樂又說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話之後,才微微站直了身子,詢問道:「現在,明白了么?」
樂樂笑了下,然後重重的點頭,「明白了,爸爸!」
念念抓著我的手,從我的懷裡露出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盯著陸臻和樂樂看著,然後也順著他們笑了起來,「明白,明白——」
我被念念的樣子給逗笑,心裡卻略微有些奇怪陸臻跟樂樂說了些什麼。
只是可惜,直到兩個孩子被陸家的人接走,陸臻都沒告訴我,他究竟跟樂樂說了些什麼。
……
汽車緩緩的行駛在回組織的路上,陸臻坐在我的旁邊,視線望著窗外,也不知道是在想著些什麼,頓了頓,他將視線轉過來,落到了我的身上。
「怎麼一直盯著我看?」陸臻問。
「你怎麼知道我一直在盯著你看?」我詫異的看著陸臻,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看到了車窗上面印出來了我的臉,頓時瞭然,隨即側過臉,說道:「我只是很好奇你在想什麼……」
「我以為你是想知道我跟樂樂說了什麼。」陸臻抿了下唇,隨即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是想知道啊,可你不是沒打算跟我說嗎?」我癟了下嘴吧,想到陸臻一直不肯告訴我的樣子,有些失望,「所以,打算等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我再問的。」
「……」陸臻頓了下,隨後道:「我給他舉了例子,我和你的例子。」
「什麼例子?」我困惑的眨了眨眼睛,隨後又補充了一句,「舉我們的例子為什麼會不願意告訴我?我以為我們的愛情是典範的啊……」
陸臻別開自己的視線,看向窗外,「我說我保護不了你,我的權利地位沒辦法護你周全,所以,我就需要想法子去保護你,而這個法子很有可能會讓我前期不得不陷入對方的威脅和要求之中,但是結局是好的就可以。」
我一怔,陸臻是覺得保護不了我這件事情丟臉了?
我伸過手去抓住了陸臻的手,十指相扣,語氣淡淡的說道:「誰都有自己的弱勢,而且,你已經把我保護的很好了,真的。」
如果沒有陸臻的話,我想我可能很久之前就已經情緒崩潰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所以,我很感謝陸臻,也很感謝上天讓我遇到陸臻。
陸臻抿了下唇,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在計程車即將到達秦悠提供的大當家的住所的時候,陸臻突然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一會兒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你都不要慌張,沉默以對就好。」
慌張?
究竟遇到什麼事情,會讓我顯得慌張不已?
陸臻提前給我打的預防針,讓我的心下意識的懸了起來,我總覺得這一次大當家不會輕易的放過我們,而且……
能讓我慌張不已的事情只會是因為事情本身涉及了陸臻還有孩子。
我抿著唇,想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在計程車停車的那個瞬間,說道:「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持沉默,但是,如果……」
頓了頓,我補充,「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受傷害,絕對不會!」
……
本以為大當家這裡是龍潭虎穴,卻沒想到……
別墅裡面的一切都布置的異常溫馨,並不能讓人聯想到打打殺殺這樣冰冷的辭彙。
走進別墅之後,有管家上來迎接我們,「陸先生,蘇小姐,這邊請。」
我跟陸臻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下信息就隨著管家往裡面走,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看到了偌大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壁畫,壁畫上面的三個男人看起來異常的和諧,只不過最左邊的男人臉面看起來不是很清晰,輪廓模糊無法辨認長相,而另外的兩個人……
「啊——」我倏地頓住。
中間的那個男人是秦墨?
那右邊的男人就是……
我看向陸臻,卻發現陸臻也一直盯著右邊男人的臉看著,面色如常,看不出來有什麼奇怪的表情,也讓人捉摸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右邊男人的臉我見過,在陸家的老宅裡面,在姜其含的房間抽屜裡面,被層層疊疊的文件壓住的照片,卻偶然被我看到過。
那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的陸臻的爸爸——陸傑。
「陸臻……」見陸臻一直沒有表情,我有些擔心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陸臻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在管家頓住腳步的那個瞬間,握住了我的手,語氣平靜的開口,「走吧,我沒事,別擔心……」
陸臻對陸傑的感情很模糊,他從來不會主動在我的面前提及到自己的父親,但是……
從上一次陸臻對秦墨的態度看來,陸臻對自己的父親要比對姜其含的感情深刻才是。
如今突然發現這幅壁畫,陸臻的心情要是何等的沉重?
難道真的就跟陸臻所說的一樣,秦墨為了這個左邊的男人背叛了陸傑,導致了陸傑的慘死?然後他自己留在這個組織裡面逍遙法外?
管家淡淡的看了我們一眼,淺聲道:「陸先生和蘇小姐有什麼問題,不妨一會兒問問大當家,相信大當家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解釋。」
話落,管家便將我和陸臻面前的大門給推開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書房便瞬間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書房很大,一走進去,鼻息之間便充滿了書本的氣息,有些濃郁。
我略一蹙眉,正要說話,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圓桌上的幾個人,微微一怔。
秦墨,秦悠,宋祁還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的男人,稚嫩的臉面上是看起來一絲不苟的樣子。
見我們進來,四個人同時看向我們。
我在心裡猜測著那個黑色衣服的男人會不會就是大當家,可是,如果黑色衣服的男人就是大當家的話會不會太過於年輕了?
要說符合大當家的人選,我卻覺得昨晚那個封醫生倒是給我的感覺很像,無論是臨危不亂的姿態還是震懾數人的氣場,以及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年齡,都符合極了大當家的樣子。
但是……
真正的大當家冷血又無情,怎麼可能真的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而且還是受我威脅帶著我去破壞掉秦悠和陸臻的婚禮的?
而且,我今天也沒有看到那個封醫生的身影,想必應該是回去醫院工作了。
所以,大當家應該是另有其人。
最先開口說話的人是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他伸手點了點面前的桌子,對著我和陸臻輕笑道:「早就聽說,昨晚洞房花燭不是我們二當家,卻沒想到……」
黑色西裝男的話頓了頓,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悠突然難看起來的臉色,抿著嘴諷刺道:「也難得我們二當家心大,一點不在意。」
「李威,你夠了!」秦悠猛地拍了下面前的桌子,怒氣沖沖的喊道:「別以為你現在在大當家的那裡得了點寵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等哪天,大當家覺得你沒什麼新鮮感的時候,你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沒有人不給你吐口水的!」
原來這個人的名字是李威,看起來像是……大當家的席上之人。
倒是看不出來,現在的大當家居然喜歡男人?
「我看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人應該是二當家才是,我可是親眼見到你跟陸邵陽的事情,就在昨晚,酒吧外面,需要我詳細說說嗎?嗯,我親愛的二當家?你要知道,你所做的這些事情,如果被大當家知道,別說是撤了你的名頭,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李威冷冷的笑了下,在看到秦悠突然變了的臉色的時候,出聲譏諷,「所以,還是趕緊把那些不該有的情愫斷掉,把該拿下的人拿下吧。」
「你——」秦悠氣的臉色都變了,卻也只能喊出一個「你」字。
「……」秦墨自始至終表現的都很平靜,沒有開口說話。
我抿了下唇,隨著陸臻走到了位子上坐了下來,面對著他們兩個人的爭吵,陸臻顯得很平靜,只是盯著秦墨的脖子看了一會兒,這才別開自己的視線。
我正困惑陸臻的表現的時候,就看到了秦墨脖子上鮮明的手指印。
那是被人用力的掐過之後才會留下的痕迹。
秦墨他……
我咬了咬唇瓣,是不是因為昨天秦墨帶著人去幫我和陸臻,所以惹得大當家不痛快了?也不知道昨晚的秦墨受了多少苦。
看著那鮮明的手指印,我的心裡一陣酸楚。
「大當家已經離開了。」不知道就這樣彼此沉默了多久,秦墨才抬起頭看向我和陸臻,「他不打算見你們,不過,你們昨晚的事情需要付出代價。」
陸臻抿了抿唇,「正好,我現在也不想見他。」
陸臻一直想要調查關於當年自己父親的真正死因,而最值得被懷疑的對象就是秦墨和大當家,因為他們顯然是收益最多的,還有一個值得被懷疑的對象就是魏成。
他之前跟姜其含的那些事情,陸臻心裡清楚,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魏成。
只不過,魏成的運氣一直是出了奇的好,到現在都沒能死成。
「以後你們會住在這裡,我們也會,但是,陸臻,如果你再在半夜去蘇嵐的房間,那麼,朵朵就會被抱走,你去一次,半個月見不到朵朵,去兩次,一個月,去三次,你們將一輩子見不到朵朵。」
秦墨抿了下唇,在看到陸臻突然變了的臉色的時候,繼續淡聲補充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措施的,組織裡面的走私生意,你每漂亮的完成一次任務,就允許你們晚上相處一晚,反之,白天見面的時間也會被減少。」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可能是最輕的懲罰,可我知道,對於陸臻來說,不是的。
晚上見不到我,確定不了我的安全,會讓陸臻的心態焦躁,為了在晚上也出現在我和朵朵的身邊,陸臻一定會拼了命的去完成任務,而那些任務……
很有可能會讓陸臻喪命!
我的心倏地一緊,正要說話卻被陸臻按住了手背,他看著我,視線清明的搖了搖頭。
頓了頓,陸臻開口問,「你們會給我多少人?」
秦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想要多少?」
「一百個,而且必須是由我自己挑選的人。」陸臻冷靜的給出了字數,然後解釋道:「我的人必需要由我自己來訓練和帶領,不然,我不確定我的任務可以不被縮水的完成。」
秦墨略一點頭,正要說話,就聽到李威冷哼了一聲,「好大的口氣啊,一百個人?你知道現在能夠被叫出來的手下有多少么?」
能被陸臻選中的自然是精英,而一個組織裡面能夠培育出多少精英呢?
秦悠似乎找到了回懟李威的機會,也冷冷的笑了一聲,「這就要各憑本事了,你沒本事自然不能從大當家那裡要到那麼多的精英,但是陸臻不一樣。」
李威眯著眼睛,十分不屑的冷哼,「哪裡不一樣?不過就是當年陸傑避孕失敗的產物,還真把自己當塊寶了?陸傑根本……」
「砰——」
一個茶杯飛速的砸向了李威,要不是李威躲閃的速度快,臉上準會被砸出淤青。
李威咬牙,對著秦墨怒目而視,「我說錯了么?當年要不是你和……」
「你繼續說,但是,我下一個砸過去的東西保證會是刀子,而且也絕對不會再失手了。」秦墨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幾乎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秦墨這話絕對不是說著玩的,如果李威再不長點眼力勁兒,下一個飛過去的絕對會是刀子!
李威狠狠地扭過自己的臉,胸腔微微起伏,似乎很是生氣。
秦墨最終還是答應了陸臻的條件,也表示了會在最快的速度帶他調好自己的精英部隊。
而關於我所要付出的代價,秦墨只是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蘇嵐,大當家很欣賞你,但是,昨晚的事情你畢竟是錯了,在這個別墅的頂樓有個房間,你需要被關進去兩天,而這期間,陸臻會被外派,不會知情。」
我沒有說話,只是接受了這樣的懲罰。
陸臻不知情也好,不然,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還要擔心我,那肯定要分心。
「你放心,只是關三天禁閉,不會有大問題的。」秦墨像是在安慰我。
「我知道。」我沖著秦墨笑了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事實上,我當時也覺得只是被關禁閉而已,根本不會有問題,卻沒想到……
對我充滿恨意的人早就潛伏在周圍,隨時準備咬我一口。
……
陸臻隨著秦墨外出做任務的時候,我被關進了別墅的閣樓。
閣樓裡面很暗,周圍的環境帶著點陰森可怖的感覺,四周都是密封的,我看不到外面的環境,也不能準確的知道時間,像是被關入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如果不是三餐都有人送,我甚至都分不清楚我在這裡呆了多久。
第一天的時候,一切都顯得異常平靜,直到第二天的到來。
第二天「把門打開。」有熟悉的女音在外面響了起來,我的心一緊,隨即迅速的從地板上坐起來,目光灼灼的看向門外。
是姜其含。
閣樓的房門被人打開,姜其含從外面走了進來,而她的身後還帶著兩個保鏢,進門的時候跟在門外看著我的兩個人說了幾句話之後,那兩個人便徹底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我心生不安,卻也只能攥緊了拳頭。
「蘇嵐,好久不見了,我是真沒想到,我還能在這裡見到你。」姜其含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雙腿交疊,修剪的圓潤的指甲點了點自己的手背。
「你想做什麼?」我知道姜其含不會讓我好過,所以乾脆省了那些客套的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她的目的。
她不會弄死我,因為大當家還在那裡擺著,她不敢。
「我想做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姜其含扯了扯唇角,對著左右兩個保鏢拍了拍手掌心,用一種有些詭異的聲音說道:「可以了,今天我們就幫著大當家好好教訓下這個不聽話的組織一員。」
左右兩個保鏢點了點頭,隨後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出了一管針劑,向我走過來。
「你們要幹什麼?!」我有些慌亂的往後退著,隨後大聲的呼喊著,「滾開,你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