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素素

月香到底被鳳依存趕了出去，這偌大的芙蓉殿僅剩下我與鳳依存二人。

氣氛逐漸凝重起來，我長舒一口氣。「說吧，你將衛言如何了？」

鳳依存講話前先笑了幾聲，呵呵的奚落笑聲，讓芙蓉殿不由更冷了幾分。「妹妹覺得，比起衛言，姐姐更關心的是一個喚作素素的宮娥，不如我們先談談這素素吧？」

我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攥緊了衣衫。

「好。」

「妹妹曾記得，數月之前這宮娥行刺皇上后被亂箭射死，姐姐一直想要回那宮娥的屍首，卻一直不知曉她屍首的下落。」

鳳依存妖嬈的聲音刺痛了我的耳朵，素素平日里打一桶水都要費許多力氣，更遑談她提起重數鈞的利劍去刺殺李承鄞。

更何況她與李承鄞無冤無仇，為何要刺殺他，便總縱是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素素陪在我身邊五年，為何一直遲遲為動手，又為何不趁他在清霄殿的時候刺殺，偏要等他來這守衛森嚴的芙蓉殿刺殺他。

可是李承鄞不信！

「妹妹聽聞，姐姐一直求不得那宮娥的屍首，還同皇上置氣，但你可真的是錯怪皇上了，他倒是想將那宮娥的屍首交與你，但奈何屍首已被大卸八塊，被御園中的老虎吞入腹中，連個渣都不剩，老虎吐不出來，皇上怎將屍首交與你呢？」

大卸八塊，拆骨入腹！

我現在才覺得那萬箭穿身的痛不算什麼，現在才慶幸還好那時素素已經死了，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那御園的老虎……

「咳咳！」掩面劇烈的咳嗽兩聲，掌心一片濡濕，帕子已然濕透，我只能將掌心的血擦在袖上。

不料鳳依存瞧見了，連忙勸誡我。「姐姐可是為那兇惡之人動氣了？為此等窮凶極惡之人而與皇上置氣，怪不得皇上會寒心了。」

顫顫的呼吸著，我將心底的怒氣狠狠壓下，若然我眼睛還未瞎，若然我還能行動自如，定不會再顧忌李承鄞，送給她一番大禮，而如今，我連生氣一番都要牽動心肝脾肺，我委實後悔三月前沒有將畢生所學在她身上實驗一番啊。

呼——

「鳳貴妃，我都要死了，你還這樣氣我做什麼？尋開心？找快活？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想想也不免有些好笑，「可你又能得到什麼呢？李承鄞要娶的新人是丞相之女，我搶不了你什麼了，有這個時間同我計較，還不如想想如何跟新人爭寵吧？莫不是鳳貴妃覺得自己爭不過那還沒入宮就已被冊封的左貴妃，所以來找我這失勢之人出氣吧？」

「閉嘴，你這個賤人懂什麼？」那溫柔似水的面具忽的被鳳依存撕扯下來，她極盡猙獰的聲音對著我咆哮，向我逼近，凌厲的掌風襲來，卻最終未落到我臉上，委實將我嚇了一跳。

可冷靜下來，細細的想，我不免又有些疑惑，為什麼鳳依存惱羞成怒了，巴掌卻遲遲沒有落到我的臉上，她這般陰險歹毒之人不該對我手下留情才對。

想了許久我才想明白，我臉上有血，她害怕染有千瓣桃紅的毒血！

原來，這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

呵呵，想想也是，堂堂大司馬的掌上明珠怎會無端被人下毒，還是天下劇毒千瓣桃紅呢？

可憐李承鄞當時還以為她快死了，憂心如焚，不能自已！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