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姚老太和吳姐
姚老太脾氣挺倔,非說不可能,這時候她兒子下班到家,了解情況后,和老婆共同勸老太太信這一回,反正也沒損失。可能是礙於鄰居關係面子,姚老太勉強同意,我讓她把心咒念熟,所有人退出卧室,讓姚老太躺在床上獨自給佛牌做過入門,然後開始佩戴,我就先走了。
半夜,我睡得正香,手機忽然響起沒完,接通后是個男的,原來是姚老太的兒子,他急切地說:「田哥啊,你快來我家看看吧!」我連忙用涼水洗了把臉,穿衣服下樓,好在不遠,兩棟樓的直線距離還不到三十米。
進了姚家,她兒子對我說:「就剛才,我媽在屋裡說夢話,又哭又講的,就像中邪一樣,特別嚇人。幸好沒亂動亂跑,不然石膏都得散,現在她又在呼呼大睡呢!」
我問:「講過什麼話?」
兒媳想了想:「憑什麼不讓TA走……離我遠點兒……是TA說捨不得的……我太孤單啦……冷啊,黑啊……」
我聽得沒頭沒腦,姚老太兒子問道:「是不是我老媽那些冤親債主?聽說念地藏經迴向給他們就行。」
「如果是冤親債主來糾纏,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偏偏近兩個來月都出來了?」我反問,「你媽在首次自殺這段時間,家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比如親戚重病、中邪或者去世?」兩口子回憶了半天,都搖頭說真沒有。別說這兩個月,近半年姚家也沒有親屬去世,更沒發生過什麼特殊事情。
毫無線索,這還真是難辦,正在我為難的時候,兒媳忽然說:「老公,對門吳姨的事算不算?」我問是什麼事,她說對門老吳家有個老太太,跟自己家一樣都是回遷老住戶,兩家關係好,尤其跟婆婆,近二十年的交情,就像親姐妹似的。兩個多月前吳姨的兒子因搶劫進監獄,她一上火,突發腦溢血沒搶救過來,就去世了。姚老太和吳姨一樣,都是老伴死得早,姚老太兒子夫妻工作又忙,平時只有她獨自在家,只有吳姨是最近的伴,兩人經常下棋閑談。吳姨的過世,姚老太很是難過,甚至比吳姨的女兒和兒媳哭得還傷心。
我連忙問:「姚老太首次要自殺,距離那個吳姨去世有多久?」
姚老太兒子說:「大概不到半個月吧。」我開始思索,結合剛才他老婆回憶的姚老太夢話內容,再聯想起之前姚老太要跳樓之前說的「我也來了」幾個字。我覺得,姚老太剛才的夢話,極有可能就是某種神秘的力量存在於姚老太體內,因為崇迪佛牌的法力,它才顯露出來,那些話應該都是針對佛牌而說出來的。
現在是半夜,我不好意思給高雄打電話,就先回了家,等睡到天亮後起來,再給高雄打電話。他說:「被我猜中了,這個老太太的異常,肯定跟那個死去的鄰居有關,你再去她家裡看看,如果老太太現在沒什麼異常,就能問出實情來。」再次來到姚家,見兒媳抱著孫子坐在床邊,正跟姚老太聊天。老太太滿臉笑容,逗著孫子玩,看起來十分正常。
兒媳出卧室來到客廳,低聲跟我說:「套了半天話,她什麼也不記得,說昨晚只是夢到跟鄰居吳姨在家裡看電視閑聊,有個渾身發光的人衝進來,非要把吳姨拉走,她很生氣,但又躺在床上起不來,吳姨也是又哭又鬧地說不想走,她就急醒了。」
「現在就很明顯,」我終於心中有數,說,「肯定跟這個吳姨有關,你們也都看到了。以前你們找的那個出馬仙,也不是騙人的,他能查出有人思念姚老太,但僅此而已。」
到了這地步,姚家小兩口連忙問我怎麼處理,我說有兩種方式,一是從泰國請法師到國內來施法,價格有些貴,辛苦費就要兩萬人民幣起,因為很多法師不願意出國接生意;二就是讓姚老太到泰國去,這樣費用能低很多,來回機票要是遇到打折季,也就一兩千塊,你們三口大概五六千,能省一萬五左右的辛苦費。
我們三人進到卧室,姚老太兒子對老娘直說情況,姚老太不相信:「你們說是對面的吳姐?不可能吧,她那麼通情理的人,怎麼能——」忽然她不說話了,我們都嚇了一跳,姚老太兒子臉都白了,連忙扶著他媽的肩膀來回晃。兒媳說你輕點兒,媽還吊著石膏呢。
「她又中邪了啊!」姚老太兒子很著急。
姚老太白了他一眼:「你才中邪,我是想起件事。」我們連忙問啥事,姚老太告訴我們,吳姨的死確實令她很傷心,但也不至少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人死不能復生,自己還得好好活著,家裡還有兒子一家三口,胖孫子這麼可愛,愛都愛不過來,總不能為了個死去的鄰居成天苦悶。她兒子都沒這麼難過,我更沒必要。
聽了她的話,我覺得這姚老太的心態很正,沒什麼問題。這麼看得開,換成年輕人恐怕也不能完全做到。姚老太又說:「沒幾天就是吳姐頭七的日子,正好那幾天我兒子一家三口都去孩子姥姥家住幾天,只有我自己在家。晚飯的時候我去敲吳姐的房門,她兒子在監獄,她兒媳那天晚上居然也不在家。我給她打電話,說在外地辦事呢。真扯淡,她就是個商場營業員,又不是生意人,也不跑業務,上外地辦哪門子事?明擺著根本沒把婆婆放在眼裡!我很生氣,就問你婆婆的頭七也不燒了?你們猜她咋說?」
「她肯定說,我是沒空回來燒,要不姚姨你幫我燒一下?謝謝你啦!」我搶答道。
姚老太指著我:「對,就是這個意思,把我給氣的!」
她兒子苦著臉問:「我的親媽,你不是真給吳姨燒頭七去了吧?」姚老太點點頭,說要不怎麼辦,這吳姐也是命苦,兒子不著調,兒媳也這副德性,我再不去,吳姐的魂魄回家看的時候得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