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
嗡嗡！
此時，辰凡周身毛孔中都是瀰漫出純潔剔透的光芒，猶如螢火一般，在觸及到空氣之時，便是迅速淡化，最終消失。
「快阻止他！」
一名文家的長老驚道，等他話音落下之時，文淵已然是出現在了辰凡身旁。
驚人的氣息，猶如是風暴一樣自其體內席捲而出，空氣都是以肉眼可見的姿態震蕩著。
以他和辰凡實力的絕對差距，自然是瞬間就控制了後者。
然而，已然無法動彈，甚至發不出聲音的辰凡，眼中卻是流露出幾分蔑笑。
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和力量去反抗，但至少還有選擇怎樣赴死的權利！
注意到辰凡眼中的決然與蔑笑，文淵憤怒的面龐都在顫抖。
這世間中的萬物都擁有著靈，它即是潛藏在個體中的力量，亦是每個個體存於這世間的基礎。
而辰凡化去了自身的靈，也就是等於瓦解了自身存於世間的基礎，回歸最原始的世界。
一旦成功，就算是以文家家主的實力，也絕對不可能扭轉。
「這小子的靈實在太弱了！」
眾人眼前，辰凡的身體只散出了一層螢火般的光芒，那是因為他本身修鍊的層次就很淺，能夠釋放的力量也就少的可憐。
所以，在文淵鎖定辰凡的身體之前，後者就已然化去了全身的靈。
在體表光芒散盡的瞬間，辰凡的世界，忽然是變得前所未有的寂靜。
文淵那壓在他身上沉重的壓迫力已然消失，他轉頭看向文晴。
那張原本柔和素美的臉頰，此時卻是顯得有些猙獰，她美目通紅，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似乎是在沖著他這裡嘶吼。
只是，辰凡也根本分辨不出她在說什麼。
眼前的世界在變得昏暗，昏沉的感覺籠罩全身。
「再見了，文晴。」
辰凡心中喃喃道，自己馬上就要死去，但是他的心中，那份想要探尋什麼的心情，卻是沒有一點消退。
修鍊究竟是為了什麼？
即使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又能如何？
或許是由於還未曾正式踏上修鍊之路，辰凡一直想不通，這世間的人們，趨之若鶩，追逐著那巔峰之境，即使達到了，又能帶來什麼呢？
這種念頭一閃而過，他的意識也即將快要消失。
「真的對不起，就這樣結束了你們賦予我的性命...」
「只是，你們到底是誰啊，是否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父親，母親！」
辰凡的意識最終定格在了這裡。
而文淵看著辰凡眸中那已然是失去了神採的眸子，眼中的怒意幾乎是化成了實質。
他怎麼也沒想到，早就想通了一切的辰凡，會選擇自盡的方式來做出反抗。
「辰凡！」
文晴聲嘶力竭，悲慟到了極點。
沐風也是面目凝重，因為任誰都沒有想到，辰凡居然如此的果決。
文家的幾位長老也是神色各異，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覺察到，本該已是死去了的辰凡胸前衣物中貼身放置的一塊黑石。
那黑石緊挨著辰凡的心臟的位置，在其之下，後者的心口瀰漫出淡淡的光芒。
光芒被黑色的石身所覆蓋，即使是文淵也察覺不到。
嗡嗡！
緊接著，光芒觸及到黑石之時，便是被吸了進去，一切恢復如常。
大廳中，氛圍肅然，文淵看著眼前辰凡的屍體，拳身緊握。
這時，那名先前關切過文晴的長老出現在其身邊，手掌在束縛著文晴的淡紫色光芒上輕輕一握，便就將其解開。
「晴兒，你沒事吧？」老婦擔憂的問道。
然而文晴卻是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像是發瘋一樣的沖向了辰凡的屍體。
她出現在文淵的面前，絲毫不顧後者的目光，抱起了屍體。
文晴看著少年臉上那定格在有些悲傷的神情，白皙的手掌顫抖著，觸摸著他那尚有餘溫的臉頰。
「你這吃裡爬外的東西！」
文淵因為極怒，有些失去了理智，他擺動衣袖，便是有著一股力量轟在了文晴的背上。
「噗！」
懷抱著辰凡的文晴當即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少年白色的衣衫。
然而文晴依舊是死死的抱著辰凡，口中呢喃著：「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給弄髒了...」
她越是這樣，文淵心頭的怒意就越是難以化開。
不過這時，那老婦已經是攔在了文晴的面前，道：「家主，辰凡已死，此事與文晴無關，你不該遷怒於她。」
文淵那剛準備揮下的手掌漸漸緊握，發出清脆的聲響，但終歸是沒有再度落下。
其餘的幾名長老也是出現在文淵身邊，看著辰凡的眼神中充滿著惋惜。
他們這不是在惋惜辰凡的死亡，而是因為失去了一次改善文家血脈的機會。
「家主，那該怎麼處置這個小子的屍體？」一名老者問道。
還不當文淵開口，那緊抱著辰凡的文晴便是抬起頭，直視著自己的父親以及家中的長老們，道：「我會好好安葬他的。」
但顯然，長老們根本不會在乎她的意見，都是等待著文淵的答案。
文晴看出了自己父親眼中的冷徹。
一直是逆來順受的她，此時直視著文淵的眼睛，道：「父親，你們囚禁了他十年，逼得他以死來反抗，您這文家家主好歹在通凡大陸上擁有著赫赫威名，應當不會做出侮辱一個小輩屍身的事吧？」
「當然，如果您想要那麼做，女兒也無法違背您的意思。」
「但是之後，也就麻煩您也替我料理這身後之事了。」
她以死來威脅文淵，文晴無力阻止辰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選擇自盡，但是卻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死後受辱。
「你...」
幾位文家的長老都是神色詫異，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文晴。
文淵同樣是看出了少女面龐上的決然，雖是內心怒不可遏，但還不至逼死自己的女兒。
辰凡已死，他的屍體可沒有什麼用處。
「那就謝過父親和諸位長老了。」
見到文淵沒有反對，文晴抱著辰凡的屍身，顫顫的站起身來，沖著面前的幾人點了點頭，然後艱難的轉頭，邁步走向廳外。
她的步伐，每一步都是艱難無比，然而那明明是受了重傷，幾乎是隨時就要倒下的纖細身軀，卻是顯得那麼不可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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