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多恨
厲昊南的俊臉放大數倍出現在顧筱北的視線里,他的臉是那樣懾人的冷酷和英俊,那雙眼睛盯著她,他的身上帶著強大的壓迫感,他的臉上有隱隱風暴,在他的面前,她渾身彷彿都像失了力氣,只能軟軟的任他擺布。
厲昊南感覺到顧筱北因恐懼而急劇起伏的胸口,原本只是想給她點苦頭,可是此刻,強烈的渴望又填滿了他的胸口,讓他產生一種瘋狂的勁頭,像是稍有遲疑,他想要的什麼東西就會一閃即失。
厲昊南不缺女人,身邊從來都是美女如雲,然而多少年來,他只在不久前的那個晚上,在自己仇人的女兒身上,第一次感受到完美無上的快樂。
顧筱北身子向後縮,但厲昊南壯碩的身體攔著她,讓她無處可逃,體內尖銳的疼痛彷彿擴大了千倍萬倍,她在眩暈中痛得渾身發抖。
厲昊南痛恨自己現在的感覺這種感覺,他覺得可恥。
無法可抑的渴望與洶湧而起的憤恨讓他只是想將身下的這個人碎成齏粉,然後挫骨揚灰,他的牙齒咬得格格地響,放平手臂,整個身體用力的擠壓她的身體,一隻手勾起她的脖子,肩膀壓著她的面孔,讓她呼吸不了。
顧筱北的臉憋得通紅,全身的血液充上腦部,在她快要窒息的那一剎那,厲昊南的狂怒也到了頂點,低低吼了一聲,像一隻受傷的動物,在最痛苦的時候,得到了最高的享受。
顧筱北怎麼能承受得了他這樣的重量,被他這兩重的力量悶得暈了過去。
厲昊南把顧筱北放到床上,溫暖的桔橙色光下她的臉色很白,幾乎透明。因為正洗著澡沒有化妝的臉上很乾凈,潤亮光澤。他以前見過顧晴北多次,但是每次她都是濃妝艷抹,妖嬈性感,只有這次她的臉乾淨的像干剝了殼的雞蛋。
她的眼睫毛很長,彎彎的像小扇子,垂下去顯得更長,此時的她是這樣純潔,又這樣精緻,呼吸里甚至帶著的一點點甜,厲昊南想起她微微的帶笑的眼睛,感覺心裡有把火又升了起來,起身走進浴室沖了個澡,穿戴整齊,望了眼床上如嬰兒般的顧筱北,推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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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衝雲霄的帝國大廈在陽光的耀日生輝,厲昊南這座娛樂城,是這個城市最頂級的消費場所,大樓一共六十六層,跟他的好朋友明磊那座娛樂城的設置是一樣的,吃喝玩樂樣樣不少,總之進到這裡,只有你有足夠的錢,可以享受到任何你想享受的東西。
厲昊南當時建這個地方,就是想給自己找個玩的地方。
吃飽喝足的厲昊南和自己最親密的幾個好朋友,沒事的時候都是呆在這裡消遣。
今日他們搭著檯子打麻將,身邊都有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陪著。厲昊南屬於這個圈裡的老大,陪在他身邊的女人除了明星就是淑媛,毫無身份的女人根本湊不到他身邊。
新近躥紅的女演員曲藝坐在他身邊,曼妙的身軀幾乎黏在他身上一樣,在他耳邊低聲細語。
文以墨坐在厲昊南的上家,看著厲昊南臉色微微陰沉,扔出一張五萬,喂他吃了一口。
冼志明見了不幹了,也看不出個好賴臉,嚷嚷道:「文狐狸,你是不是故意的,大哥看萬字,你不知道啊!」
「知道啊,不然我能給他喂萬字嗎?」文以墨一副光明正大的樣,氣的冼志明直想罵娘,但是見厲昊南臉上不好看,哼哼唧唧的也沒敢出聲。
「我怎麼感覺這個顧晴北怪怪的,不像以前聽說那麼驕縱奢靡,整個人如同轉了性了一樣!」文以墨是個人精,通過一次近距離接觸就發現了顧筱北的不對勁。
「什麼女人到了咱哥手裡不都任由搓扁捏圓!」冼志明打出張白板,大大咧咧的說:「女人第一最愛的是化妝品,第二最愛的就是咱哥,咱哥可是毒藥藥效最好的時候......」
厲昊南凌厲的眼神箭一般地射過來,把冼志明下面的話生生地釘在了嘴邊。隨後,厲昊南神態自若的挑了一下眉,「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她只要是顧長河的女兒就行!」他是跟顧晴北最親密無間的那個人,敏銳多疑洞悉世事的他,又怎麼會看不出這個女人和以往傳說中的不同。他現在對這個女人產生一種獵奇的心態,就像一隻貓逮到耗子,想要好好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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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厲昊南在床上憋暈過去的顧筱北,這次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勉強的下了地。因為她在不下床覓食,就會被餓死在床上。
厲昊南,他是真心誠意的想讓她自生自滅,他有可能是想讓她一個死在這屋裡。好在她從小樂觀生命力驚人的強,即使受到了這樣的創傷,還是可以自愈的。
她再次對著鏡子咧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鏡子里的瓜子臉上眼神明亮,她滿意的拍拍自己的臉,顧筱北,你一定行的!
強打精神弄了兩袋速食麵煮上,忍著燙,狼吞虎咽的吃到肚子里,才感覺又活過來了。
休息了一下,顧筱北開始收拾房間,隨手將電視機打開,是娛樂播報,在機場,無數影迷驚呼甚至尖叫,雖然那人戴著帽子墨鏡,在眾人的簇擁下快步的走進VIP通道,但他那張臉還是被顧筱北第一時間認了出來,他現在是萬眾矚目的王子,而她,絕對不是擁有水晶鞋的那個灰姑娘了!
顧筱北望著已經開始插播廣告的電視屏幕獃獃出神,腦殼中不期然又回想起那個永遠銘刻在自己腦海里的小帥哥。
在自己迷失在夜色的山林里,他就如他從天而降的小小天神,粉嫩嫩的臉蛋上,鑲嵌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呼扇呼扇。俊美而神氣。
「別哭了,看你哭的多難看!」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帶你回家!」
然後回家的路上並不是一帆風順,四歲的顧筱北連餓帶嚇,早就走不動了。
無可奈何,九歲的賀子俊只有蹲下身,背著她。
這時天已經完全的黑下來,四周都籠罩在沉鬱得黑暗裡,山風吹動樹葉,發出詭異的沙沙聲。
「小哥哥,我怕!」
「怕什麼啊?有我呢!」其實九歲的賀子俊也有些害怕,手心都有些變的濕滑。
「那老虎來了,你敢打它嗎?」四歲的顧筱北還天真的有些白痴。
「當然,我一腳踢飛它!」九歲的賀子俊更是超級自大狂。
「那狼呢?」
......
「小兔子呢?
.......
"放心吧,無論是什麼來了,我都可以打跑它,保護你!」
從這天開始,小鎮上,最黏著賀子俊的人是顧筱北;喜歡在叫「子俊哥哥」的時候稚嫩地拉長尾音的是顧筱北;弄壞了賀子俊精心製作的飛機模型的人是顧筱北......
而賀子俊為了應付顧筱北隨時可能製造出各種麻煩,早早的就被鍛鍊出了較高的應變能力和隱忍能力。
從小到大,賀子俊對待顧筱北的政策就是,犯多大的錯,屁股就遭多大的罪!
青梅竹馬朝夕相隨,年少的他們並肩坐在最初相遇的山澗,「筱北,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當然!」顧筱北是那樣篤定不過,他們是那麼地好,誰能把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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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昊南進到屋裡,就看到顧筱北半蹲半跪的在擦客廳里的地板,鵝黃色短袖的心形領T恤和白色居家休閑褲,一頭的捲髮都被梳成了馬尾,濃密發梢斜掠纖細頸后,纖細的身形被陽光在地面拉出幽靜無聲的一截影子,她專心的擦著地板,像在思考什麼事情一樣,完全不受周圍環境影響,也絲毫不察自己身後走進屋裡的厲昊南。
厲昊南獃獃的看著顧筱北,這個女人要麼對生活充滿了極大的熱情,要麼就是腦袋有病。那天晚上自己下了多重的手,用了多大的力氣只有他自己清楚,嬌氣些的女人也許會就此鬱鬱而終,身體素質好的女人也要躺上五天八天的。
這兩天他總想著她是不是被他弄死了,或者餓死了,他想自己應該回來看看,別讓她臭到屋裡,可是他回來卻看見這副情景,她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在專心致志的做著家務.
厲昊南不覺自嘲的輕笑一下,一邊擦地一邊想著心事的顧筱北被他的這聲輕笑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來,見是厲昊南,呆了兩秒,立刻起身撒腿就跑,像驚慌失措的兔子。
她在樓梯口的時候就被他趕上,他把她一把按在牆上,惡狠狠的問道:「你跑什麼?」
顧筱北不知道自己跑什麼,她只是害怕,現在一見到厲昊南,她就會有種本能的反應,那就是遠遠的逃開。
厲昊南當然注意到了顧筱北對他的畏懼,即使她已竭力鎮定,然而眸色深處還是泄露了真正的情緒,如同曾經受過驚嚇的小動物一樣,十分敏感。
她透過淚水看著厲昊南陰狠的眼睛,一個勁地把身子往裡面縮。
厲昊南看著身下的顧筱北,她眼中水汽縱橫,白皙的面孔因為驚恐帶著紅暈,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帶著露珠,在自己眼前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