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番外
慕鄢坐在窗前,單手托著側臉,目光飄渺的看向不遠處的夏逸風,和兩個孩子的身影。
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這個曾經陌生無比的世界這麼多年的時間了。那些在另一個世界的記憶,還時常會在她的腦海閃現,讓她莫名的有一種,她才剛剛來到這裡不久的錯覺。
若舞和柳翌晨成親了,冷煙兒和四爺雖然在大婚那天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現在兩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在一起。彷彿那一天把四爺踩在腳底下,嘶聲力竭的喊著「我絕對不要嫁給你」的女人,並不是冷煙兒一般。
而且就連唐偉和葉子那兩個小鬼,最近也開始越走越近,不正常了起來。
慕鄢的目光穩穩的落在夏逸風的身上,看著夏逸風微笑的陪在兩個孩子身邊,慕鄢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見到夏逸風時的畫面。
陰暗的牢房,一下一下鞭打在自己身上的藤條。慕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後真的會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她曾經想要殺他,拼了命的想要殺他。因為他曾經的欺騙和帶給自己的屈辱。慕鄢有時候會想,如果她當初真的殺了夏逸風,那麼現在,她又會是什麼樣子,身邊的男人,又會是誰。
慕容子軒嗎?還是其他的人?
夏逸風對於他給自己的承諾,一直做的很好。偌大的後宮之中,只有她一個女主人。雖然困難,但是他卻做到了。慕鄢不是不清楚夏逸風要面對的那些壓力,也不是不明白他身為一國之君有著太多太多的無奈。他沒辦法像曾經的夏王爺一樣,肆無忌憚的去做每一件他想做的事情,更沒辦法為所欲為的殺掉每一個對他出言不遜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曾經囂張跋扈到張狂的人,卻真的遵守著那個一世一雙人的約定。
夏逸風的霸道,就如同慕鄢的自私一樣。所以當他們走到一起時,有很多的人或物,就會變成是多餘的。就像……祁黑褚一樣。
夏逸風把祁黑褚派回了蒼穹國,沒有說明原因,但是他們每一個人的心裡都很明白。只因夏逸風對祁黑褚所說的那一句,「鄢兒的身邊有朕保護就夠了,不需要其他的男人。」
慕鄢一直覺得自己的神經很敏銳,可是祁黑褚對她的感情,慕鄢卻是在很久以後才察覺的,還是在風若舞的提醒之下。
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慢慢地有了歸宿,可祁黑褚卻始終安靜的留在慕鄢的身邊,聽從著慕鄢的差遣,每天東奔西走的為慕鄢辦事。
慕鄢也曾問過他,真的就沒有喜歡看中的人嗎?
但是得到的答案,卻是……一個人挺好的,我也不需要其他的人。
那時的慕鄢只覺得祁黑褚這人實在是太悶太沉了,如果大家不幫他,祁黑褚真的很有可能就會這樣一輩子單身過下去。但是到最後慕鄢才知道,祁黑褚不是不想找,而是想找的那個人,卻已經不能找了。
人和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有緣無份,像慕鄢和慕瞳,像慕鄢和慕容子軒。
祁黑褚離開之後,慕鄢身邊便沒有了勤快跑腿的人。所以慕鄢乾脆很多事情就自己出宮去做,但是前提條件是,身邊要帶上夏逸風欽點的貼身侍衛,唐偉。
慕鄢還是沒有放棄宮外的那些生意,賭坊,客棧,妓院,鏢局。她甚至越做越大,把原來那些慕容家的生意也接手了不少,名副其實的變成了所謂的天下首富。所以在她看夏逸風不順眼的時候,她經常會做的一件事,就是把一疊銀票扔到夏逸風的臉上,告訴他離自己遠一點。
時間飛快的流逝,一轉眼的時間,幾年就這麼過去了。連溪兒和珩兒兩個原來只能抱著她腿撒嬌的小鬼,不知不覺也已經長了那麼高。雖然一如既往的調皮,但是也不可否認的,真的懂事了不少。
他們還是會對慕鄢撒嬌,還是會賴在慕鄢身邊。還是會在慕鄢和夏逸風發生分歧的時候,不論對錯統一的站在慕鄢這一邊。所以夏逸風經常感嘆的是,他真的應該再讓慕鄢給自己生兩個孩子,好培養自己的勢力,以至於以後不會過的太凄慘。
「想什麼呢?」不知何時已經走到窗口的夏逸風,眸光溫柔的看著陷入沉思之中的慕鄢,輕聲問道。
慕鄢抬眸看了一眼夏逸風,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間。斜睨著夏逸風,慕鄢摸了摸稍稍有些凸起的腹部,幽幽說道:「在想我要不要喝打胎葯把孩子打掉。」
慕鄢的話讓夏逸風瞬間皺了皺眉,但隨即又舒展開來。
走到慕鄢的身邊,夏逸風把慕鄢攬在懷裡,低頭伏在慕鄢的身邊,輕聲說了一句話,便隨即走開。
慕鄢看著夏逸風離開的背影,剛想開口怒斥,卻被立刻圍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孩子,活生生的把那話給噎了回去。
不遠處的夏逸風慢慢地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子,嘴角上揚的看著慕鄢。
他一身細花紋底錦服,龍紋在淺黃色衣上若隱若現。清秀而淡漠的容貌,黑色眼睦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微低著頭,神色靜寧而安詳。挺拔秀傾的身影,姿態從容而優雅。
「只要鄢兒不嫌費事,朕不介意讓你在生下這個孩子之後,再為朕生個一兒半女。」
這是夏逸風剛剛在慕鄢耳邊說的那一句話。
慕鄢安靜的看著夏逸風,然後慢慢地眉目間堆起了笑意。與夏逸風相視一笑,慕鄢知道,自己這一生,真的會在這她曾經無比恐懼排斥的皇宮之中渡過了。
不為其他,只為這皇宮裡有他,有她曾經深深恨過,卻始終忘不掉、放不下、愛的深的他……
從國際頂尖特種兵到攝政王之子,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讓自己名滿天下。
世人皆知,攝政王之子心狠狡詐,荒淫無道,兩年娶了四位夫人,均暴斃而死。
第五位夫人剛剛過門,他就挖了人家祖墳,將人活活氣死。
太師大壽當日,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強吻了太子,並且戲言,「小爺我玩夠了女人,該是時候換換口味了。」
從此大臣驚,太子怒。縱然攝政王權傾朝野,也再無一人敢將女兒嫁入顧府。
步步為營,他只為將太子推下儲君之位。機關算機,女兒身份卻反被他給揭穿。
荒谷之中,妖獸橫行。她被他扔入虎口,臨危不懼。
金鑾殿上,百官佇立。他被她掰斷胳膊,雲淡風輕。
兩軍對立,狼煙萬里。她與他並肩而站,翻雲覆雨。
花燭房裡,杯酒下肚。他讓她踹下床鋪,輕笑出聲。
陰鷙,孤高。閑庭信步,呼風喚雨,是他。
奸詐,狠毒。蛇口蜂針,荒唐大膽,是她。
當一代佞臣對上天之驕子,究竟鹿死誰手,誰又敢妄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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