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負重罪第三部分(14)
父親說,毛兒啊,你也不要覺得冤。你到底為職工們做了多少哇?毛嘉文說,老爸啊,為老百姓做了多少,用什麼標準衡量這也真是個問題。也就是說,我們憑什麼標準來衡量**人達到了自己的理論所要求的標準呢?比如說,「三個代表」要求**人必須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可是,用什麼標準來衡量一個**人是否代表了群眾利益?代表了多少?如何代表的?我想來想去,我們最需要的還是如何建立一種制度來達到「三個代表」的要求。用制度而不是用要求來衡量**人行為的標準,那就會避免多少悲劇發生啊!因為沒有制度和標準的原因,你們當初才會被莫名其妙地挨批鬥,才會堅強得更象**人,同樣因為沒有制度和標準的原因,很多人最終背離了**人自己的理論,變得面目全非,可仍然還披著**人的外衣到處招搖,以最**人而自居。一大批有志者,就在這樣的悖論里,認為黨的理論僅僅是理論,從而放棄了信仰和追求。老爸,你們當初挨批鬥時想沒有想過放棄信仰和追求?父親說:放棄?為什麼要放棄?我信實我們的黨,不是信實哪個領袖哪個名人,而是因為信實由這些領袖和先驅們創造的我們黨的信念,因為有幾個小人存在,我難道就要放棄我自己的信念?毛嘉文覺得父親說得真好!從小到大,父親給他灌輸得最多的理論就是:絕不放棄!比起父親他們,我們這一代**人在很多方面差距很大,其中,最大的差距就是沒有了父親那一代人對黨和事業的樸素感情和堅定信心。現在,我們黨內已經出現了一大批忘掉自己的信仰,甚至連自己信仰什麼都搞不懂的偽**員。有的人混進黨內就是為了升官發財,在意識上從入黨那天開始,就與黨的根本宗旨相背離。毛嘉文想,我還算是一個有堅定信仰的**人嗎?我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混進黨內的,試想想,有我這樣背負謀殺罪名的**員嗎?現在,工作中出現了這麼多的問題,又死了人,傷了人,這些罪過的產生,我沒有能阻止,就表明我更不象**員了!毛嘉文就這樣與老爸談著話,想著誰也無法給他答案的問題,平靜著幾天來的悲傷心情。突然,手機響起來,一看來電,是劉京京的電話,只聽見京京帶著哭腔說:「嘉文你到底在哪裡?出大事了,你快回東江來,崔鴻凡淹死了!」什麼,淹死了?毛嘉文腦門就象響起驚天炸雷,剎那間,兩眼發獃發直……一會兒,李阿小電話打來了,陳灼的電話和周海的電話都打來了,告訴他的都是同一個消息!李阿小在電話里已經哭不出聲音那種音調說:「崔鴻凡是從康斯坦號上落水了,至今都還沒有找到人!」「那鋼哥呢?」「他回省城去了!」「什麼時候回去的?」「崔鴻凡落水失蹤的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叫上阿龍就回省城去了。」「能聯繫上鋼哥嗎?」「聯繫不上,他家裡說鋼哥回去呆了一晚上后第二天就走了,阿龍也聯繫不上……」陳灼和周海的電話基調是一樣的,他倆很高興的說,據說大通董事長崔鴻凡是因為牽涉到巨額非法集資案件自殺的,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屍體。誰報的案?他那個跟班康偉報的案。什麼時候報的案?那小子晚上不知怎麼被康斯坦號上的水手長衛大青打了個半死,醒來后就發現他們董事長不在了就報的案。你們怎麼知道是淹死的?那個崔鴻凡的皮鞋什麼的都還在艙室里放著,值班人員也證實崔鴻凡沒有從康斯坦號上下船去,而且,崔鴻凡房間里酒氣熏天、杯盤狼藉,估計是醉酒後落水而亡。當時,誰最後和崔鴻凡在一起?陳灼說,據那個康偉說,有個叫鋼哥的人那天晚上和崔鴻凡一起在喝酒。毛市長,這下你的事情不辨自明了,好多人都在議論說幸好沒有給大通集團兼并東航,不然這下東航可慘了。還有,警方查明崔鴻凡手機最後一個電話是馬書記打的。毛市長,你快回東江吧,這裡的說法太多了!……毛嘉文一時間無法接受崔鴻凡死了的事實!崔鴻凡會因為非法集資案件暴露而畏罪自殺?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崔鴻凡是永遠都不會自殺的!永遠都不會!漸漸地、漸漸地,一種很痛的感覺如尖錐一般戮穿毛嘉文的心臟,突然一個激靈,嘉文眼前一暗,嘴裡禁不住叫了出來:是他,是鋼哥!毛嘉文被自己的推論嚇得渾身發抖!他彷彿看到:在康斯坦號豪華的特等艙里,鋼哥和凡几子興高采烈的喝酒,後來,兩人爭吵了起來。鋼哥指責凡几子忘掉誓言背信棄義,準備把馬德軍之死告訴給馬德賓;凡几子說,鋼哥我沒有其他辦法了啊!你不能犧牲我們這幾個來保全你自己,毛兒已經被你和馬德賓弄下課了,你還要怎樣?你還要弄得我家破人亡嗎?鋼哥,我會安排好你還有阿小和嘉文他們的。你會安排好?去你媽的崔鴻凡,我跟你講過,過去的事情誰都不允許再提,否則,否則,悲劇將會重新開始,你偏偏不聽!你他媽自己也說過,誰說了過去的事格殺勿論,你趕快放棄和馬德賓的交易!不行,我已經答應了馬德賓,而且,東航馬上就是我崔鴻凡的了,我馬上就要成功了,我不會去坐牢了!我不管你怎麼得到東航,但你絕不能與馬德賓那個狗東西交易,你必須放棄……兩人在酒精的刺激下,爭吵愈來愈激烈,終於動起手來,高大的鋼哥抱起瘦小的崔鴻凡或者是狠狠的一摔或者是猛烈的一推,只見瘦小的凡几子一下子就從康斯坦號那巨大的身影里飛向了正發著大洪水的滾滾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