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番外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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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是她喜歡的薄荷綠,她中午找了兩個運動用品店都沒找到這個顏色的。
白色的拍柄,薄荷綠的拍面,配色清新又充滿活力。拍柄側面品牌的英文logo,夏涼歪頭看一眼,笑了。
prince。
那個人,還真是,悶騷又自戀啊。
可惜,挑女孩的品味不太好。
夏涼撇撇嘴,把拍子丟在一邊,洗澡睡覺。
她不是四體不勤疏於運動的人,只是她既不喜歡曬太陽,又很怕出了汗不能立刻洗澡,所以她喜歡的運動項目都是室內的。
她每周都有固定的瑜伽時間和游泳時間,加起來一周的運動量也足夠維持肌肉活力了。
可這一晚上的網球打下來,第二天她還是有些手臂酸痛,痛的她連懶覺都沒心思睡了,早早醒了就爬起來去了學校。
雖然時間對她來說尚算早,但教室里已經來了很多人了。
其中一半是抄作業的,比如劉文濤和杜強。另一半是好學生,早起背單詞背課文的,比如班長郝高遠和夏涼的同桌孟繁榮。
而還有一個,他一大早趕來學校,就為了趴在課桌上睡回籠覺?
夏涼挑眉,看著跟自己隔了一個走道的人。
他睡得似乎很沉,教室里吵鬧不休,他轉向走道的側臉安靜,呼吸平穩,連長長的睫毛都沒顫一下。
「杜強,麻煩幫我叫一下風哥。」嬌滴滴的聲音在教室後門口響起。
夏涼轉頭看過去,李妙妙拎著一兜早飯,站在後門口甜甜的笑。
還真是賢惠啊,夏涼咂咂嘴。
杜強應聲,抬頭朝盛風看了一眼,面露為難:「風嫂,風哥他睡覺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起床氣!我可不敢叫他。」
李妙妙皺眉,很惆悵的樣子,劉文濤插嘴:「要不你自己進來唄,老師來還早著呢,都是自己人,進一下教室又沒事。是吧?」
最後一句「是吧」是沖著班裡同學說的,同學們心領神會的起鬨:「就是,嫁到我們五班就是我們五班的人了,風嫂隨便進。」
李妙妙害羞的捂著嘴笑,眉梢眼角儘是少女的羞怯。
夏涼下意識的想象了一下自己做這個捂嘴動作的樣子,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她忙拿起作業本去前排交作業。
李妙妙踩著內八字小碎步噠噠噠的走進教室,盛風的同桌很識趣的去了別的位置,給她挪空。
她坐在盛風身邊,看見夏涼走過來,笑著沖她擺擺手算是打招呼,夏涼回她一個微笑。
但下一秒,夏涼坐回自己座位的時候,李妙妙眉心皺了起來。
夏涼和盛風只隔了一條窄窄的走道,而且,夏涼座位邊放著跟盛風一模一樣的網球拍。
這個發現讓她很不開心。
「姐姐,老師選你跟風哥搭檔,是因為你個子大嗎?」李妙妙甜甜的笑著,軟軟的聲音傳過來。
姐姐?
個子大?
這用詞,嘖嘖。
夏涼眉梢一挑,轉過頭去,看著李妙妙胸前別著的高二八班的名牌,笑了。
「是他找我幫忙的。」她朝趴在桌上的盛風抬了抬下巴,神情傲慢。
啥?
盛風?
他還會找人幫忙?
還是主動,找一個女孩子,幫忙?
這話不僅是李妙妙驚了,班裡聽到的同學都驚了。包括劉文濤和杜強,他倆對視一眼,默契的一挑眉。
李妙妙愣怔一刻,又抬起手來捂嘴笑:「不會吧?我看昨天你們練球,你好像不怎麼會打呀。他為什麼會找你呀?」
還是那種嬌滴滴的語氣。
夏涼眯了眯眼,笑出八顆潔白的牙,攤手:「那你應該問他呀,我跟他說了我不會。」
李妙妙的笑凝固在臉上,眼神里的憤恨一閃即逝,夏涼看到了,但她無所謂。
對這種小女孩暗搓搓的小心眼,她一向不屑。
她轉回身,拿出一本英語書,流利的英式英語響起,她無視李妙妙,認真的做起了晨讀。
孟繁榮作為夏涼的頭號迷妹,忙湊上來一個勁兒的誇:「哎呀,夏娘娘你口語可真好,能不能教我呀?」
孟繁榮是從南方來的,講話NL不分,總把夏涼叫成夏娘,後來乾脆就直接叫她夏娘娘了。
夏涼笑的大方爽朗:「好啊。」
兩個人讀英語的聲音漸大,郝高遠也很快加入進去。他一去,班裡幾個學習好的就都湊了過去。
夏涼被一群人圍著,鎮定自信的帶大家晨讀。
李妙妙這裡瞬間就沒人注意了。
她捂嘴的手放下,在身側攥了攥拳,深呼吸幾次,又抬手輕輕拍了拍身邊還睡著的盛風:「風哥,風哥,起來吧,我給你帶了早飯喲。」
盛風睡夢中被人吵醒,十分不耐煩,嘩的一下坐起來,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教室里人群散亂,明顯不是老師來了,他的臉瞬間黑了。
「風哥,我給你帶了早飯呢,我親手做的三明治哦,快來吃。」李妙妙的聲音又響起。
盛風反應過來,陰沉沉的轉過臉,沖旁邊嬌小的姑娘瞪眼:「你怎麼進來的?」
李妙妙被他陰沉的神情嚇住,瑟縮的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我……是杜強他們讓我進來的。」
她指向杜強劉文濤,出賣了他們。
盛風轉頭,狠狠剜了一眼杜強和劉文濤。
杜強嘴都歪了,一臉的mmp,你們兩口子吵架,拉上老子做什麼?
劉文濤看氣氛不對,正要插嘴做和事佬,杜強一把拽住他:「走走走,放水去。」
李妙妙這小女人實在不地道,她的閑事沒必要管。
李妙妙成功轉移了盛風的怒火,鬆了一口氣,又朝盛風遞了遞手中的三明治:「醒來了就吃點東西吧?」
盛風看也沒看她,從抽屜拿出一瓶水,仰頭喝了半瓶,才說:「我早上吃過了。」
李妙妙嘟起嘴:「就嘗嘗嘛,我親手做的呢。」
「不餓。」他說著,從書包里翻出英語書,瞟了一眼旁邊晨讀的一群人。
夏涼清朗的聲音操著流利的口語,在一群念經一般晨讀的人中尤為抓耳。
見他看夏涼,李妙妙更不高興了,抓著他的胳膊搖晃:「我為了做這個,一大早就起來了呢,你就不能嘗一口嘛?」
她的聲音一貫的嬌軟,盛風聽著卻覺得十分膩煩。
怎麼可以有人幾年如一日,每天都捏著嗓子說話?
她就不覺得累嗎?
「說了不餓。」他心裡厭煩,手上的動作難免就大了些。
李妙妙被他一把甩開,身形不穩忙去扶桌子,手裡的三明治就飛了出去,三明治掉在地上,碎成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渣。
她的眼淚像擰開了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的瞬間流了滿臉,轉身看著盛風,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人家一早起來,就為了給你做早飯,你怎麼能這樣對人家?」
盛風深吸一口氣,連皺眉都懶得,冷著臉俯視她。
這邊的動靜終於又吸引了周圍晨讀的人,讀書聲驟然停下,整個教室靜的落針可聞。
被眾人圍觀,李妙妙哭的更加委屈,瘦小的身軀一顫一顫,好像下一秒就要暈倒:「人家只想做早飯給你吃而已,你不吃也就算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子……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就不能對人家好一點嗎?」
雖然哽咽,雖然聽起來有些語無倫次,但話語間滿滿都是對盛風的控訴。
盛風冷著臉盯她片刻,忽然笑了。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李妙妙的哭聲頓住,哽的打了個嗝兒,想起他們第一天認識的時候……她仰起滿是淚痕的臉,囁喏:「可是,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你的事,難道沒做到嗎?」盛風臉上雖然笑著,眼睛里卻全無笑意,冷冷凝視著她。
李妙妙被他這樣看著,像是受了什麼刺激,整張小臉漲的通紅,她嘴唇顫抖:「可當時,要不是我……」
「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次盛風的臉徹底沉了,整張臉冰山一般,犀利凌厲的眼神昭示著他的忍耐已經到了臨界點。
李妙妙的肩膀瞬間塌了下去,她垂下頭,咬著唇抽噎片刻,轉身跑出了五班的教室。
夏涼在他身邊蹲下,忍不住嘶了一聲。
盛風側頭看她,笑了:「你嘶什麼?」
夏涼麻利的擰開水瓶幫他沖洗傷口上的灰。
「看著就疼,你忍忍哈,不沖乾淨會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