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裴信芳滅了蠟燭就上了床,床上的人聽見他的動靜就靠了過來。
「夫君,聽說郊外的花開了好多,我們明日一起去看吧。」
「好。」裴信芳把人摟進懷裡,不用找就可以準確地在對方的眉心上落下一吻。
翌日,裴信芳醒來便發現懷裡空了,他便要坐起來喊芝芝,因為平日芝芝都是起得比他晚的。
「公主醒了?」一隻素手撩開了帘子,露出一張俏麗的臉蛋。
裴信芳看著應該已經死了的佩蘭愣了下,隨後發現了更多不對勁,這個房間是他在公主府的寢殿。他斂去眼裡的驚愕,低聲問:「現在是什麼時辰?駙馬呢?」
「現在是卯時,駙馬應該上朝去了。」佩蘭答話。
裴信芳洗漱之後,平日他定是要練武的,現在哪裡還想練武。他旁敲側擊了一番,發現現在竟然是永安三十一年,他大婚的第一年。裴信芳像是隨口一問,「那幾位姨娘在府里怎麼樣?」
佩蘭聽到這個話,抿唇笑了下,「幾位姨娘都是老樣子,就是前幾日五姨娘落了水,現在還起不來床。」
「落水?」
「公主忘了嗎?幾位姨娘上次聚會,好像五姨娘醉酒不小心掉下去了。」
奇怪,芝芝掉進水裡,不是她推三姨娘才落的水嗎?怎麼會變得醉酒後掉進水裡了。裴信芳發現似乎有些不太對。他借口讓佩蘭出去,便在自己寢殿里找起了東西,他曾經將芝芝的荷包藏在了枕頭下,他把整張床都翻遍了,沒有找到,在柜子里他也找了,也沒有找到。
這是怎麼回事?
裴信芳沉思了片刻,他本以為自己回到了永安三十一年,他剛大婚的那年,但好像並不是,裴信芳想到芝芝說她是重活一世的人,難道他現在是到了芝芝的第一世嗎?芝芝沒有被他打死,也沒有拿心去換重生?
這是上天給他彌補的機會嗎?
裴信芳立刻叫了人進來,「來人,本宮要去翠釵院。」
一到翠釵院,裴信芳就發現翠釵院的丫鬟居然就采苓一個人,采苓看到他的時候慌慌張張,跪在地上,「奴婢拜見公主。」
「你主子呢?」
采苓說:「五姨娘落水受驚,現在起不來床。」
裴信芳聽到這話,就心疼得不得了,但是他現在又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冷淡地說:「本宮進去看看五姨娘這是真生病,還是在裝病,你們都在外面候著,沒本宮的吩咐,不許進來。」
裴信芳一個人進了房間,房裡擺設也極其簡單,他進去還能聽到咳嗽聲。床上的帘子是放下的,裴信芳慢慢地走了過去,然後調整了下呼吸才動手掀開了帘子,一掀開帘子就對上了一雙水汪汪的鳳眼。
床上的少女因為生病面色酡紅,眼周一圈都是淡淡的水紅色,她穿著淡青色的裡衣,看起來猶如雨後芙蕖,清新卻又艷麗。芝芝似乎沒想到他會來,先是一驚,隨後就想起來行禮,裴信芳連忙伸手摁住了對方。
「生病了就別起來了。」
裴信芳本來是想偽裝的,但是見到芝芝,他便有些剋制不住自己。
芝芝拿著一雙鳳眼瞧著他,面容上竟露出幾分欣喜,「謝謝公主。」
唔。
他記得芝芝在沒心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都是又驚又怕的,這一世的芝芝因為有心,似乎有些不一樣。
裴信芳按耐住想對方擁入懷裡的衝動,溫聲道:「大夫來看過沒有?怎麼說?」
「大夫說妾身是邪風入體,要靜養半個月,每日都要喝葯。」提到喝葯,芝芝眼神似乎有幾分哀怨。
看來,她無論活幾世都是討厭喝葯的。
裴信芳又坐在床邊同芝芝說了好一會話,發現對方實在精神有些不濟才離去。
這夜芝芝喝葯的時候,跟旁邊的采苓說:「我以為公主會很討厭我們這些小妾,原來也不是。公主很溫柔,像個大姐姐一樣。」
采苓愣了下,倒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勸芝芝喝完葯就早點睡。
芝芝心目中的大姐姐裴信芳一連數日每日都來看芝芝,甚至因為芝芝不識字,他還親切給芝芝念書。這樣一下來,兩人的關係在芝芝心目中就成了閨中密友,她雖然沒有姐妹,但卻希望有個親如姐妹的人,她本以為公主是個很冷漠的人,畢竟他從來都不怎麼笑,也不搭理她們這些當小妾的,現在發現公主真是世上最溫柔的人,還會每日為她挑衣服。
時間一長,芝芝便真把對方當姐姐,還靠在對方懷裡聽對方念書,既然當了姐妹,芝芝也會說出自己的一些苦惱。
「公主,我這幾日總是胸口有些疼。」她往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臉上飛上紅雲,「我問采苓,采苓說可能是我那裡在長大。」
裴信芳看著她,輕咳了一聲,眼神有些晦澀,「哪裡在長大?」
芝芝又羞又惱,「就是這裡。」她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胸口。
裴信芳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肚子?」
芝芝連連擺手,「不是。」她頓了下,想著對方也是女人,倒也無妨,便伸手拿起了裴信芳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是這裡,我總覺得疼,有時候揉一揉又好一些了。」
她睜著一雙無辜的鳳眼望著裴信芳,「公主也會疼嗎?」
疼是疼,是腹下三寸有點疼。
裴信芳哪知道這輩子的芝芝不知道他是男人,對他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居然還抓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裴信芳鼻子一熱,暗念了清心咒,又深呼吸好幾回,才勉強把燥.熱壓了下去。
裴信芳眸色比之前還要晦澀,他聲音也有幾分嘶啞,「芝芝,本宮幫你看看?畢竟本宮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
芝芝有些不好意思,往旁邊扭了下身體,「這不好吧。」
裴信芳聲音放柔,「哪有不好,我們不都是女子嗎?還是芝芝覺得本宮是壞人?」
芝芝聞言連忙搖頭,傻乎乎地說:「不是,公主是對妾身最好的人了。」
現在那幾位姨娘都不敢欺負她了,她之前總是被人嘲笑,現在也不會了,吃的喝的用的都比之前好了。
裴信芳繼續誘騙,「那本宮對你那麼好,你何必還要防著本宮?本宮可聽說了,這疼痛也有可能是疾病,這男大夫可不能檢查芝芝的身體,本宮也略通醫術,本宮幫芝芝看看吧。」
芝芝一聽可能是病,便立刻怕了,老老實實地寬衣解帶,只是當那只有些涼的手摸上來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許久之後,裴信芳把手收了回去,他把芝芝的衣服穿好,「沒大礙,只要每日用巧勁揉一揉就好,芝芝你自己不會,本宮便每日過來幫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就是個大流氓,可是芝芝被哄騙住了,真怕是病,連忙答應了。
芝芝相信裴信芳之後,除了說身體上的問題,還忍不住跟對方說心裡的問題。
「公主,妾身聽說第一次都特別疼,真的嗎?」芝芝看著他,眼裡有幾分怯意。
裴信芳唔了一聲,對於這個問題,他有幾分不知道怎麼答話。
芝芝以為裴信芳是害羞,還說:「公主第一次疼嗎?」
裴信芳看著芝芝,忍不住回想了自己的第一次,他斟酌了下用詞,「不怎麼疼。」
芝芝眨眨眼,若有所思,片刻她才道:「那駙馬是不是很溫柔啊?他們說如果男子太粗魯,女兒家就會特別疼。」
裴信芳表情一僵,頓時有幾分說不出話來。
芝芝這些話從來不敢跟別人說,可是她自己是又好奇又害怕,因為她總有一天也會把自己的第一次給出去,而那個人就是駙馬,她怕駙馬是個粗魯的人,雖然駙馬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但她聽說了,越是看起來斯文的男人,在床上可就越兇狠野蠻。
「公主,你告訴妾身嘛。」芝芝挽著裴信芳的手,「駙馬是不是很溫柔啊?」
裴信芳閉了閉眼,壓下心裡的反胃之情,視死如歸地點了下頭。
他若說不溫柔,他怕芝芝這個傻姑娘從此就害怕做那檔子事。
芝芝見狀果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她很快又說:「不過妾身這種苦惱好像也是白苦惱,因為駙馬只愛慕公主一人,從來不來妾身的翠釵院。」
說到這,她的眉目還有幾分落寞。
「有本宮陪著芝芝,芝芝不開心嗎?」裴信芳問。
芝芝連搖搖頭,「沒有不開心。」她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妾身很喜歡公主,把公主當親姐姐看,而且妾身最近胸口果然沒有那麼疼了。」
裴信芳聞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狼狽地扭開了臉。
「芝芝,本宮明日再來,今日還有些事。」
裴信芳說完就溜了,實在是怕自己再呆下去就會露出不可控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