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的布局(11)
我快瘋了。每天都收到大量的貓爪裁紙刀,而且還不能和任何人說,如果說了就得把以往的一切都說出來,那樣沒準會遭到別人的懷疑。萬幸的是,我父母、大地和鏡子沒再收到那東西。如果每天給我家送的話,我父親肯定會報警,這可能就是那傢伙不再送的理由吧。每天我都和武田通電話,都是他打給我的。由於他老婆害怕匿名無聲電話,所以叫我不要給他家打電話。令我吃驚的是,從前天開始武田就再也沒有收到貓爪裁紙刀,不僅如此,喪事袋、無聲電話也沒了。不知道為什麼。「是不是對方認為你是單獨行兇?」武田半開玩笑地說,自己沒再收到,他好像很高興,「這可不是開玩笑啊。」這確實不是玩笑,我房間中裝滿貓爪裁紙刀的紙箱越堆越高。「那傢伙一定就是真正的兇手!」「但,他到底是誰呢?」「不知道。」「你要找出他嗎?」「是的。」話雖這麼說,可是怎麼查呀,對手讓快運公司把東西送來,而且每天的發貨地點都不同。「你怎麼查?」我突然想到,「我一家一家地問發貨地點的文具店,如果是他本人買的,那售貨員肯定有印象,因為職業摔跤手的體格太顯眼了。」武田沉默了,好像在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開口了:「恩,這樣可行,不過得等等,現在太危險。巡迴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不用參加了,到時候再去查不遲。我也會從比賽地給你打電話的,我在那邊幫你觀察著,那傢伙肯定會從比賽地再給你寄送裁紙刀的。」經武田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新賽季從後天就要開始了。第一天的比賽在大阪,第二天就轉戰到奈良。「在外地巡迴比賽的時候,那傢伙找不到可以委託的人,親自去買裁紙刀的可能性比較大,到時候我就好調查他了。」確實如武田所說,我現在去調查很可能徒勞無功,「明白了,那就擺脫你在巡迴比賽地幫我調查一下了。」說完,我們掛了電話。回到房間,感覺心情稍微舒暢了一點,很快就能找出那個傢伙了,那傢伙就是殺人兇手的可能性非常高。武田還是靠得住的,雖然他有點幼稚不成熟,但是我竟然把他當成殺人兇手,對此我感到非常歉疚。想到那傢伙還會不停地給我送裁紙刀,我並不怎麼覺得恐懼,相反,他不再給武田送了,我倒感覺自己得救了。好像一直是我自己在給武田送那些東西一樣,我不停地收到,使我覺得我是在贖罪,反倒感覺輕鬆了。可是這些貓爪裁紙刀我該怎麼處理呢?難道那傢伙想讓我在每天的每場比賽中都流血嗎?看著堆積如山的裝滿裁紙刀的紙箱,我暗暗發愁。這時有人敲門,我打開門,本庄走了進來。「明天我要去北海道的札幌,繼續調查嫌疑犯的不在場證明。」本庄說。「但是,那條線索已經查不下去了呀。」「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什麼事?」「現在保密。」本庄笑了,像他父親一樣竊笑著。本庄還在我們當初確定的「嫌疑犯」範圍內尋找著兇手。那個範圍內包括龍神、具志堅,如果他們倆誰的不在場證明被推翻,那麼很有可能就是真兇了。「我想這次調查肯定會有結果,但是,我去北海道的事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管是誰。」「那你為什麼告訴我?」「因為你值得信任。好像你也在調查著,我勸你還是停手吧,別給我幫倒忙,我一定要用自己的手找到兇手。」難道本庄覺察到我的行動了?「你去北海道,可是新賽季後天就要開始了呀。」「明天一天時間夠我調查了,後天新賽季比賽開始之前我會趕回來的。」「很倉促呀。」「我剛剛想到的,所以才這麼急,不儘快去調查的話,人的記憶是會變淡的。」本庄好像很有自信。本庄所懷疑的兇手,與我和武田追查的那個傢伙是否是一個人呢?如果不謀而合的話,那麼那個傢伙很可能就是真兇了。「佐佐木死郎」那幾個字一定不能讓本庄看見,如果那傢伙只是針對我的話,不會那樣寫的。那是對死者的褻瀆,看來那傢伙一定是真兇,不會錯。「總之,你不要輕舉妄動,我可不想看到『兇手被抓到了,但是山田被殺了』的結局,到那時候我哭都來不及。」他說的有點聳人聽聞,但是那種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兇手已經侵入過我的房間,送那個喪事袋、割破武田的海報。本庄忽然注意到牆壁上的海報不見了。「咦?武田的海報怎麼不見了?和也的也沒了。」我怕只摘下武田的海報會引起別人懷疑,所以連和也的也一起摘掉了。「有點褪色了,我想換張新的,你有什麼好建議,演藝界的明星也行。」「恩?這是刮什麼風?山田要貼歌星的海報?」「和也的還好說,武田是咱們摔跤隊的,貼他的海報別人會覺得奇怪。」「這倒也是,好吧我幫你找找,如果不嫌棄的話我那還有一些舊的。」說完,本庄又往牆上瞅了一眼。本庄馬上把視線移了回來,表情立刻變得嚴肅,在我開口問他之前,本庄說了聲:「再見!」轉身就出去了。我看了看牆壁上剛才本庄看的地方,原來貼著武田海報的地方,什麼也沒有呀。我移到剛才本庄站的地方再看,結果大吃一驚。由於光線的差別,我剛才站的地方看不見,而在本庄的角度可以看到牆上有個用刀子劃出的「X」形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