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的布局（13）

「素質還不錯。」結束了訓練比賽，鷲田對我說。「謝謝。」鷲田的方法與丹下正好相反，不講什麼具體道理，只讓我用身體去記憶，訓練真的很艱苦。雖然鷲田已不年輕，但是畢竟我的身體條件和他差得太多，他身高兩米零三、體重一百四十七公斤，我和如此碩大的身軀對打，真可謂是一種魔鬼訓練。「這樣訓練一年時間，你基本上就能勝任『看門人』的工作了，但是要達到丹下的境界，至少還得練十年。」鷲田一邊用毛巾擦著汗水一邊說。這才是第二天，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過完這一天，如果沒有體能訓練的基礎，肯定挺不了多久。骨頭像散了架子，肌肉也不斷發出哀鳴，明天骨頭和肌肉還不得碎了呀。這樣的訓練堅持一年，估計任何人都能練得很厲害。「隼人訓練起來，可不會像我這麼溫柔的。」聽他這麼一說好像信州的訓練更殘酷，真是那樣的話，什麼職業摔跤手、什麼調查兇手，我都不管了，得想辦法連夜逃走。如果不逃走的話，忍上十年就能達到丹下那種無敵的水平了。想到這，我僵硬的身體只有雙頰稍稍地放鬆了一點。「但是，雖說花上十年時間我能練到丹下的水平，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還是會覺得心裡沒底的。」「是啊，但是想再找一個人很困難啊，因為大家都想當明星。」「到現在為止沒有誰自願當『看門人』嗎？」誰都想當明星，但是我想每個摔跤手都憧憬成為無敵的人。「只有一個人，信明。」「武田？」「恩，他剛入門的時候，非常有毅力。當時忠治還沒有現在這麼仁慈，曾經連續三年沒有新弟子留下，都受不了他的訓練中途放棄了。」魔鬼軍曹東海忠治，我覺得他現在就已經夠殘忍的了，聽鷲田說他現在變得仁慈多了，那以前他是什麼樣我簡直無法想像。而經受住東海忠治的訓練堅持到首次登場比賽的同期新弟子只有伊達和武田。當時還是宿舍長的信州把武田交給了丹下，時爾自己也指導他一下，那是尿血事件之後的事情了。武田能夠理解「看門人」的工作，並自願承擔這個工作。「那麼武田為什麼沒能成為『看門人』嗎？」「在武田跟丹下練了一年之後，有人出來阻撓。」「阻撓？」「佐佐木反對武田成為『看門人』，他說信明有才華，讓他當『看門人』是埋沒人才。結果他讓武田當了自己的隨從。」鷲田說他當時還沒有發現武田的天賦。不管怎麼說，鷲田並不是那種有才華的摔跤手，他的賣點就在於那碩大的身軀和超群的力量。他出身於業餘摔跤運動，沒有掌握太多職業摔跤的華麗技巧。他在比賽的時候只會像拔蘿蔔一樣把對手摔來摔去，抱摔和大橫擊就算是他的絕招了。「但是，都已經練了一年了，信州和丹下沒有反對嗎？」「你以為佐佐木會聽底下人的反對嗎？」確實如此，佐佐木就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而且，我也反對信明當『看門人』。」「您也反對？因為武田不夠強嗎？」「不是的，他很強。雖然只訓練了一年時間，但是，是五郎單獨對他進行訓練，而且我和隼人也經常指導他。現在我們隊里能勝過他的人還真不好找，有可能贏他的人只有優士，優士從初中開始就受到五郎的嚴格訓練，但打起來，結果也很難說。」本庄的厲害我可是有親身體會的，但是沒想到他那麼小的時候就開始跟丹下訓練了。「那您為什麼反對呢？」「『看門人』的工作是絕對不能失敗，如果打倒了九十九個人，但是被第一百個人打倒，那前面的功勞等於零。」聽到這話我不禁後背一緊。「信明的視力是個問題。不管五郎、隼人怎麼教他，不管他變得怎麼厲害，視力永遠是他的障礙。事實證明佐佐木和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把他培養成了一個非常受歡迎的明星。」這對摔跤隊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但是武田本人能接受嗎？如果與當明星相比，武田更希望練成真本事呢？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武田成為佐佐木隨從的那一年，也正是和也進行一流棒球隊員的那年，從此兩個人就像齊步走一樣共同走上了成為明星的道路。也許武田已經不能再回頭了。「但是，武田最近有點不對勁。」鷲田皺起了眉頭。他指的是上個賽季末武田在賽場上的惡劣表現。博多那場對原子彈巨人的比賽姑且不論，廣島對假面超人的比賽，武田情緒失常是我造成的，現在我的心裡充滿了歉疚的心情。「您也看了那場比賽嗎？」「博多那場比賽我是在電視里看的，廣島的比賽我是聽別人說的，真不像話。」「您不是去了一趟廣島嗎？沒看比賽就回來了？」我忽然想起了武田收到的第一個喪事袋，當初我還把鷲田列入懷疑對象呢。「你怎麼知道我去過廣島的事情？」鷲田瞪了我一眼，把我嚇了一跳，我該怎麼回答呢？「我是聽本庄說的。」我如實回答道，實在想不出隱瞞的辦法。「優士嗎？」鷲田摸著下巴說，「實際上，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正在暗中運作，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馬上就會有結果了，通過電話無法解決，於是我就親自去廣島找隼人面談了。」重要的工作、暗中運行、有結果。「到底是什麼事？」我很著急，難道是追查兩起案件的兇手嗎？難道鷲田和信州合謀追查兇手？送喪事袋的人是鷲田嗎？難道鷲田停止參加比賽就是為了追查我和武田嗎？我很混亂，送喪事袋的那個人就應該是真兇，不應該是鷲田或者信州呀。「啊，都什麼時間了。」鷲田看了看牆上的表，「不久你就會知道了，但是也許對你來說不是什麼愉快的事。」鷲田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出了練武場。——暫時打住，歡迎參與懸賞緝拿兇手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