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想法

鳴人一到本丸就受到了眾刀劍的熱烈歡迎。

葉子把他放在地上，見他雖然躲在自己身後,看起來很是驚慌的樣子,但是一雙眼睛卻亮閃閃的,帶著希翼,炯炯看向了眾刀，特別是那幾振小短刀。

而領頭的今劍，也非常配合的帶著短刀們一蹦一跳的走到鳴人面前，嘰嘰喳喳的開始和他搭話，很快便取得了鳴人的好感。

小動物們的直覺是很敏銳的,真心假意他們總能輕易分辨出來。

所以對於充滿了善意的短刀們,鳴人也努力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他從葉子身後走出來,緊攥著葉子衣角的手鬆開了一隻，抬起，試探著搭到今劍的手上，和他相握,與此同時,五虎退的小老虎也蹭到了他腳邊,翻來滾去,看起來很是喜歡這個小夥伴。

「我們帶你去看看本丸吧！鳴人。」

「……」

鳴人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回身看了看葉子,待她點頭，他才跟著興沖沖的短刀們離開。

因為有葉子在中間充當紐帶,無論是鳴人這邊,還是刀劍這邊,對對方的感官都很不錯。

此事便罷。

葉子讓加州清光和宗三左文字跟在鳴人他們後面，看著別讓那群小孩子捅破天，自己則帶著卡卡西去了議廳，詳談他們剛剛在野外欲言又止的事情。

「現在不比當年，既沒有巨大的危難需要解決，也沒有戰爭可以賺取聲望，若只是按部就班，我坐上那個位置的概率，或許還沒有你高。」

葉子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這是她思考問題時慣有的動作。

「那麼，想要得到五代目這個稱號，就只能另闢奇徑了。」

「你想怎麼做？」卡卡西緊跟著問道。

葉子見他面露警惕，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無非是怕她走了邪路罷了。

她不以為然的笑笑，問道：「卡卡西，我問你，是三代目厲害，還是火之國大名厲害？」

卡卡西的答案幾乎脫口而出——當然是三代目，但是在最後一刻，他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然後把她的問題來回嚼了幾遍。

是三代目厲害還是火之國大名厲害？

當然是三代目厲害。

但這個厲害，指的卻只是武力值上面的，若論起其它，例如陰謀和手段，以及御下之道，三代目或許真比不上皇室出身的大名。

忍者們主要還是靠實力說話的，誰的拳頭大，就越被尊重。雖然忍村的上位者們心思也算細膩，但是比起專攻此道的普通人類統治者，或許還是有些不足的。

葉子一直在注視著卡卡西的神色，見他幾度欲言又止，面露沉思之色，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便不再給他機會，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忍者的本職是什麼？」

「不是打仗殺人，不是暗殺爭鬥，忍者的本職，只不過是做任務，然後賺取錢財而已。就連那些叛逃在外的忍者，他們不是依然會在黑色地帶接取任務嗎？」

「大家普遍認為忍者是一把刀，委託者就是我們的主人，刀子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聽從主人的命令，指哪打哪，即使會被折斷，丟掉性命，任務卻必須要完成。」

「但是我們真的只是刀子嗎？忍者真的就沒有感情嗎？」

「我曾經流浪到一個地方，那個世界的規則和我們非常相似……」

卡卡西一字不落的聽著她的循循善誘。

她的聲音里似乎充滿了魔力，即便話語中不乏一些漏洞和異想天開，但卡卡西就生不起一點反駁的心思，並且差一點就認同了她的觀點。

就差那麼一點。

而她的大致想法，卡卡西也算是聽明白了。

這孩子，打算把木葉和火之國分離開來，使木葉獨立！徹底打破一國一忍村的規則！

她甚至還想勸說其它的忍村，也從各國中分離出來，然後大家聯合，成立一個新的勢力，徹底凌駕於普通人類之上！

而她！則把目光放在了這個組織的首腦上面！

這個中二的想法已經足夠卡卡西震驚的了，以至於他都忽略掉了她最後的那幾句模稜兩可的話。

她的計劃遠不止於此。

「這不行！沒有萬全的辦法的話，這種事情只會使世界再次陷入到戰亂中去！」

卡卡西激動的站了起來，他雖然也覺得忍村和國家之間的關係過於微妙，長此以往下去，矛盾早晚要爆發，但是說他懦弱也好，膽怯也罷，至少在他活著的時候，他不想再看見任何一場戰爭了。

他不怕戰鬥，卻怕極了戰鬥會帶走他在意的人的生命。

「改革總是少不了鮮血。」

「但是你不該想著用無辜的生命來堆砌自己的王座。」

一時間誰也說服不了誰，葉子沉吟一番，忽而看見長谷部站在了門口，神色凌然，她便壓下了氣焰，緩和了語氣，道：「此事之後再議，本丸現在似乎出了點事，我先去解決一下，等會兒會有人過來給你安排住處的。」

說完她就匆匆走了，也不再管身後的青年作何表情。

長谷部帶著葉子急急忙忙的往鍛造室趕，路上又把現在的情況給她介紹了一遍。

「時之政府寄東西過來了。」

他們本來以為本丸早就脫離了時之政府的控制，誰料想剛剛短刀們帶著鳴人亂逛到通訊室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郵件提示音，打開通訊器一看，卻發現是時之政府寄了東西過來。

幾封信件，以及一大堆材料。

葉子趕到通訊室的時候，正巧趕上狐之助也被刀從坑角旮旯里扒拉過來，一把按在了通訊器的屏幕上面。

這東西只有狐之助會用。

只見小狐狸在屏幕上七按八按，半天，才在眾刀劍們森森的目光中，舒了口氣。

「聯繫不上時之政府，至於這些東西，是歸大人發過來的，大人似乎滅了一個黑暗本丸。」

沒有合理的理由，歸是不可以偷渡其它世界的東西過來的，但是這個世界承認葉子，也承認葉子的所屬——這座本丸，所以如果是通過本丸郵件的方式的話，他就可以時不時給葉子弄點補貼了。

就例如，葉子現在挺缺人手的，他就弄來了一堆鍛造材料。

一時間整個通訊室都沉默了下來。

本丸是不缺鍛造材料的。

這座本丸的福利一開始就比別處要好很多，再加上鍛造的機會也不多，所以本丸的鍛造室里早就積攢了一大堆鍛造材料。

但是自重逢以來，葉子一直不提鍛造的事，刀劍們也不想讓太多同伴來分享這珍貴的主君之愛。

時間幾乎磨滅了他們對同伴的渴望，心中只剩下那個人的身影，愈發的清晰。

但是現在，因為歸的一番動作，鍛造此事，卻被迫搬到了明面上來。

葉子能夠理解這些付喪神們的內心想法，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對方的話，她肯定也不想讓那些乾淨的新人來到這個本丸，來和自己爭寵。

人類在書寫的時候，往往喜歡使用空白的新紙，而不是已經染墨的舊頁。

葉子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來了新人，她是不是真的不會有哪怕一丁點的偏心，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是個完美的人。

倒不是說她會一邊倒向新人，她怕的是自己太過維護現在的這些孩子們，而讓新來的孩子感到痛苦。

面前的這十幾振刀，葉子知道，他們早就是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割捨的珍寶了。

「鍛造吧。」

誰也沒想到，打破寂靜的居然是只露出小半張臉的山姥切國廣。

「這是你的承諾，雖然晚了一些，但是也要履行的吧。」

他低頭盯著小夜的頭頂，突然伸手摸了上去。

「大家，也有渴望之人吧。」

葉子記得，小夜和宗三還有一位兄長未至，兩人的房間里，早早就為兄長留了床位。

粟田口家的小短刀小脅差們，也都盼望著「一期尼」。

今劍沒再撒野，或許也在想著岩融。

清光期待的人，是叫做大和守安定吧。

……

於是重新鍛刀，似乎成了理所當然的事，只不過離開了原本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是否還能鍛出刀來，葉子心裡還有幾分忐忑。

說干就干，確定了要鍛刀之後，主僕一行立即就往鍛造室趕去。

「沒關係，不行的話，只我們，也能幫主人拿了這天下了！」

鍛造室門口，長谷部理直氣壯的發言了一番，也稍稍鼓舞了一下士氣。

葉子眉眼一彎，把所有刀劍都趕了出去，自己窩在鍛造室里，和鍛造室的小式神一起，叮叮噹噹的趕製著這長久以來的第一振刀劍。

歷時四個小時。